他望著桑九黎,卻是在問腦海中那一抹看不清麵容的身影。


    桑九黎猝不及防,剛要揮手甩開,才發現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你怎麽?”


    “你……究竟是誰?”穆君珩握著桑九黎的手,越發用力。


    修長的指節泛了白。


    穆君珩覺得很荒謬,可那夢境又是那麽真實。


    真實的,竟讓他有一種錯覺,將眼前的人與夢境中的身影重疊。


    腕間的疼痛,讓桑九黎皺起了眉,稍稍用了點力,沒有掙脫:“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


    穆君珩這才驚覺,自己在做什麽。


    他忙鬆了手,看著桑九黎腕上被握得發白處,“抱歉。”


    麵上有些局促,更多的是心疼。


    他居然因為一個夢境,險些傷了她。


    桑九黎起身讓了短榻給他坐下,才問:“你這是怎麽了,上迴在閣樓也見你捂著心口,可是有心疾?”


    桑九黎疑惑,前世並未聽他提起過,也從未見他似這般虛弱。


    “不礙事,前些時日練功不小心亂了真氣,調理些時日就好。”穆君珩不敢再看桑九黎。


    “我院裏有助於穩住內息的藥丸,你在這等等,我去拿來。”


    不等對方答話,桑九黎便疾步往屋裏走去。


    “姑娘想找什麽?”青茵見桑九黎進屋,就在櫃子裏翻找,便想上前幫忙。


    “找藥,你忙你的,不必管我。”桑九黎貓著腰,翻東西的動作沒停。


    她院裏藏了不少好東西,但像藥品這些平日用的少,青茵她們是不知道有是何用途。


    還是她自己找,也省得來迴折騰浪費時辰。


    “找到了。”桑九黎看了眼手上那青玉色小瓷瓶,麵露喜色。


    可待她握著藥瓶迴到桃林時,早已不見那人的蹤影。


    **


    國公府上鬧那一出,很快便傳到街邊小巷。


    一聽被桑將軍打的是劉禦史家的姑娘,百姓就見怪不怪了。


    “嗐,這劉姑娘真是皮實,見天的往桑將軍跟前湊,這不是討打麽?”


    “要我說,劉家人也是,自家女兒這麽被欺負,也沒個人出來護著。”


    “不是都說,禦史台的嘴最嚇人麽,我看也沒多厲害。”


    哪知劉正青下朝迴府,聽見女兒是被抬著迴來的,氣得差點將手上的官帽砸了。


    “父親,您一定要為女兒作主,桑九黎那個賤人她是想殺了我啊。”劉茹雪低聲哭喊著,每唿吸一下,都伴隨著胸口疼痛。


    劉正青的夫人楊氏,在一旁抹淚:“大夫說,這次是傷了肺部,若是桑九黎那一腳再加些力道,損了心脈,咱們女兒的命,就保不住了。”


    劉正青也沒料到,桑九黎剛在國公府,下這麽重的手。


    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他沉了臉問:“桑九黎不會無故傷你,你到底做了什麽?”


    楊氏不樂意聽了,“老爺這說的是什麽話,明明是桑九黎傷人在先,怎得這般質問雪兒。”


    劉正青盯著劉茹雪,等著她答話。


    劉茹雪淚眼微閃,看了眼床榻旁的母親,磨蹭許久才道:“我不過是說了她兩句罷了。”


    “說兩句,就把你打成這樣?”劉正青顯然不信,“你都說了什麽?!”


    劉正青想著,這次桑九黎確實的膽大包天,敢對他女兒下這麽重的手。


    這公道若是不討迴來,他還有什麽臉麵出這個門。


    堂堂禦史大夫,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居然還反過來,被人連番羞辱。


    豈有此理……


    劉茹雪張了張嘴,正想著含糊幾句,便見父親目光嚴厲地瞪著她。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若真是桑九黎欺人太甚,為父就是鬧到承光殿,也要讓她付出代價,可你若有所隱瞞,聖上麵前分辨不出個道理來,到時候別說是你,整個劉家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劉茹雪終是不敢欺瞞,眼淚婆娑道:“我就是說,她嫁給珩王要守寡。”


    珩王?劉正青額間青筋一跳,事情怕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忍著怒氣,冷聲問:“還說了什麽?”


    劉茹雪終是頂不住父親的目光,將在國公府說的話,如實交代了。


    劉正青起身便衝過去。


    想給這個蠢貨,再扇兩巴掌。


    打死算了,省得留著禍害劉家。


    楊氏連忙擋在了女兒床前:“老爺,你這是做什麽?”


    “你閃開,我今日非打死她不可。”劉正青氣得麵色漲紅,奈何楊氏攔著,一時靠近不了劉茹雪。


    “有本事,你打桑九黎去。”楊氏也是氣不過,覺得自己這個丈夫不頂事。


    每迴女兒受人欺淩,不敢去找對方算賬,還隻會責罰她。


    劉正青越不過麵前的人,隻能指著床上哭紅了眼的劉茹雪怒聲道。


    “我不是都警告過你,沒事少去招惹桑九黎,你為何就是不聽?”


    “那珩王是什麽人,連皇上都不曾說過他一句重話,你敢說他是個廢人,還咒他活不了多久?”


    劉正青頭上都快冒煙了,“今日這事別說找桑九黎算賬,若桑九黎抓住不放,追究起來,我們整個劉氏一族,都要跟著遭殃。”


    楊氏麵色一緊,心裏也有些慌了,但嘴上還是不服:“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你可知珩王是什麽人?”劉正青瞪著眼,“朝中大小事務,但凡皇上意有不決,便會詢問珩王,他一句話,便能左右朝局。”


    “若我劉氏得罪了珩王,即便皇上不說什麽,有的是人為了向珩王獻殷勤,算計我們。”


    劉氏如今在京中頗具威望,是因族中不少人在朝中身居要職。


    若是珩王有意打壓,百年氏族又如何,覆滅也不過是朝夕之間。


    劉氏撇了撇嘴:“老爺這話,未免有些誇大其詞,珩王病弱誰不知道,巴結一個將死之人,能獲利幾時?”


    “愚蠢!”劉正青叉著腰,來迴踱步,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燥火。


    “珩王病了多少年了,當年太醫曾斷言他活不過十歲,可你看他如今,他死了嗎?沒有!”


    “誰也不能確定他還能活多久,隻要他還活著一日,就沒人敢不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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