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這畫像?”桑九黎看若溪的神情,覺得她定是知道些什麽,伸手將畫卷平展開來讓若溪再看看。


    若溪仔細辨認後,肯定道,“是這畫沒錯,一身紅衣,光有身形沒有麵容,這是三生閣一直在尋找的人。”


    “一直?”桑九黎捕捉到話裏的重點。


    “不錯。”若溪頷首,“尋找了數年,就我知道那時,便已是四年前的事了。”


    桑九黎沉默,原本看畫裏女子的裝束與她曾經的極為相似,還有些心驚。


    但現在看來不過是巧合罷了。


    可她前世與三生閣閣主有些交情,沒聽說他們在查哪個女子。


    想不通,也隻能先放一邊。


    若曦拿著沈括的畫像離開。


    桑九黎本也要走,突然想起前世臨死前在城下接住她的人,又轉迴頭問老爺子,“祖父當年隨先帝平定天下後,可有聽說前朝皇室還有人活著?”


    桑振懷愣了愣神,“為何突然提起前朝之事?”


    “也沒什麽。”桑九黎隨口說道,“隻是前幾日無意間聽人提起。”


    前世那人給了她最後的體麵,這份恩情當還,更重要的是,他肯定是穆瑾昱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桑振懷提醒道:“前朝人事燼滅,如今這天下姓穆,莫要再提起前朝之事,以免惹來禍端。”


    桑九黎不死心,又問了句:“那若是有人要謀反,您覺得誰得可能性最大?”


    桑振懷見桑九黎不聽勸,原想罵兩句。


    但見她如此認真的模樣,反倒陷入了沉思,“除非那人……”


    “那人,是誰?”桑九黎豎起了耳朵。


    桑振懷歎息道,“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桑九黎皺起了眉,“您這不是在耍我麽。”


    桑振懷眼睛都瞪圓了,“你今日是怎麽迴事?是嫌戰事不夠多閑得慌?若是閑著就練你的槍去,別哪天上了戰場又給人捅幾個窟窿迴來。”


    桑振懷罵罵咧咧。


    九黎還想問兩句,老爺子直接開口趕人。


    那人的名字是天啟的禁忌,稍有不慎便是滅族之禍,對於桑家而言,更是提不得。


    出了鬆鶴堂,桑九黎搖著腦袋念叨著,“說了人,又說人家死了……”


    如果不是前朝之人,那會是誰?


    桑九黎眸光一定,會不會是皇室中人?


    可前世穆瑾昱登位後,殺的殺,貶的貶,有舉兵謀反之力的又會有誰?


    老爺子說的那個死了的人,又是誰?


    桑九黎突然想到了什麽,加快腳步追上了若溪。


    若溪年紀稍長,又為將軍府辦事多年,她知道的定會多一些。


    桑九黎問了若溪。


    若溪猶豫片刻後,悄聲道:“能讓老將軍緬懷之人,恐怕唯有先太子長子——皇太孫穆祁。”


    “當年太孫暴斃後,便有傳言說是被當今聖上所殺,從此京中便無人再敢提起太孫穆祁的名字。”


    “真死了?”桑九黎問。


    “太孫年幼夭折,又逢新帝登基,葬禮並未大肆操辦。”若溪想了想,說,“姑娘若想確定太孫穆祁是否真的死了,倒是可以設法查查皇室玉牒,玉牒上清楚記錄每位皇室人員的生死。活要見人,死必須要驗屍,若沒有屍首,那即便是死了,也隻會被列為失蹤。”


    “明白了。”桑九黎道了謝,若溪便離開了。


    後日便是慶功宴,正好可以去探一探宮中的玉牒閣。


    桑九黎迴了桃園,便又開始練功。


    渴了便停下來喝口茶水。


    看著一旁斟茶的花影,想到她前世的遭遇,便生出了個念頭,她問花影,“你可有興趣跟我學劍法?”


    花影眼中光芒一閃,將杯子放到桑九黎麵前,又有些局促地開口道:“奴婢是來伺候姑娘的,怎敢勞煩姑娘教奴婢學功夫。”


    溫柔將桑九黎放下的兵器擺放好,轉過頭笑道,“姑娘盡會說笑,花影一個小丫頭,劍都拿不穩呢,怎麽學得了。”


    花影望向了溫柔,麵上有了幾分倔強,“小柔姐姐莫要笑話我,我若真學了,說不定日後比你還厲害。”


    “哎呀,你這丫頭小小一個,話說得挺大,若哪天你真能比我厲害,就換我管你叫姐姐。”溫柔並非是真的瞧不上花影,隻是看花影成日拘著,便想與她說說笑,好讓她能盡早適應。


    隻是此時的溫柔絕想不到,有朝一日花影的功夫真的超越了她。


    然後,便天天提醒著溫柔對她的稱唿,溫柔耍賴,她就追著她比試。


    再然後,溫柔就被迫的,多了個小姐姐。


    “花影說得在理。”桑九黎揉了揉花影的腦袋,笑道:“習武本就看天分而定,隻有練過才知道。”


    花影眼底炙熱,帶著試探的口吻問道,“我可以嗎?”


    “當然。”桑九黎肯定道。


    花影右手拇指搓著左手手背,突然垂下了頭,“可我是來伺候姑娘的……”


    花影自幼便在這府裏長大,將軍府裏的護院、侍從大多是上過戰場的,就連院子裏的花匠都會幾招功夫。


    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向往。


    可娘親交代過,在桃園伺候姑娘要仔細著,姑娘本就事忙,不可給姑娘添麻煩。


    桑九黎瞧出花影心中的顧慮,寬慰道:“你若習武能幫到我的就更多了,說不準將來我還需要你來保護。”最重要的是,若將來遇到危險,你能有武藝傍身,不像前世那般,被人毒打致死。


    溫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驕傲且自信地說道:“就比如我,還能跟著姑娘上陣殺敵。”


    “說得好!”桑九黎拍了拍溫柔的肩膀,鄭重道,“明日起,便由你來教她基本功。”


    “啊?”溫柔笑意還未達眼底,臉瞬間僵住了,“可不帶姑娘這樣的。”


    桑九黎嘴角含笑,裝作沒聽見,自顧的端起了方才花影倒的那杯茶。


    翌日,正是慶功宴。


    桑九黎和溫柔主仆二人,騎著馬從北郊軍營迴城。


    溫柔憋悶了許久,忍不住又問,“姑娘,咱真就這麽去啊?”


    桑九黎笑道:“不然,你想走著去?”


    “姑娘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溫柔鬱悶得嘴都噘了起來,“您至少迴府換身漂亮的衣裳,再進宮不是?”


    “穿那麽好看作甚?”桑九黎蹙眉,垂眸望了眼自己身上的穿著,“我這身衣裳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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