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白氣唿唿的蹬了鍾離一眼。


    鍾離神色未變,將花費了大半天時間定好的繪製著繡紋花紋紙裝盒後遞給行秋,「這是帝君婚禮的婚服上所需的花紋,上麵已經寫好了繡線的材質和顏色,麻煩飛雲商會多多費心了。」


    「鍾離先生客氣。」行秋老老實實接過盒子,「這是我們飛雲商會的分內之事。」


    感受著來自雲慕白那強烈的視線,鍾離微微側頭,耳垂上的流蘇耳墜輕輕晃動,嘴角勾起的輕柔弧度恰好落在雲慕白眼底。


    鍾離的樣貌自不必說,平時一本正經的嚴肅神情下都讓人忍不住神動,更別提倏然柔和下了的表情和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雲慕白的怒氣沖沖的小眼神頓時轉化為了哀怨。他自認自己並不是顏控,但是鍾離……


    「唉……」雲慕白長嘆了一口氣,盯著鍾離的眼神越發幽怨,某人倒是注意收斂一下自己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鍾離似乎很滿意被青年目光專注的鎖定,他眉尾緋色愈盛,但聲音卻依舊沉穩從容,鍾離視線轉向重雲,「我曾聽聞過你的事情。關於你的體質,或許放寬視野才能找到解決方向,璃月有上千年曆史,提瓦特更是有七個國家……」


    鍾離隻提示到了這裏,重雲若有所的點點頭,而後羞澀的感激道,「多謝鍾離先生,他們都說往生堂的鍾離客卿學識淵博,我本以為自己憑藉家族上的傳承不輸任何人呢,今日得先生解惑真的大有收穫。」


    隨著話題的結束,幾人寒暄過後,行秋便送幾人離開了飛雲商會。


    眼看著一行人走遠,本打算轉身返迴的行秋忽然注意到好友的異樣。


    「那個女子……我竟有些熟悉。」


    「女子?你是說那位申鶴小姐嗎?」行秋疑惑,「難道你曾在山野間見過。」


    「申鶴?你是說她叫申鶴?」重雲忽然一愣,追上去兩步後又遲疑地停下。


    「重雲你怎麽了?」


    「我……好像見到了個本以為不會再出現的親人。」重雲低聲喃喃。


    ——


    夜色漸深,一行人迴到往生堂的時候,門口燈籠已經點亮。然而胡桃堂主卻不在往生堂內,聽工作的儀官說接了個委託去了無妄坡。


    雲慕白聽後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感慨胡桃小小年齡膽色過人,不愧是往生堂堂主了。


    忙碌一天,疲憊的一群人打過招唿後各自散開。雲慕白和幾人告別後,穿過往生堂後麵的花園,返迴臥室。


    石子路蔓延到了房間門口,走過花園,雲慕白忽然停下腳步。此時,花園側麵的八角亭內,正站著兩個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鍾離和……降魔大聖。


    雲慕白眼角抽了抽,原本想要當作沒看見,可是心中的好奇又讓他忍不住地向兩人走去。


    「你來了。」鍾離明顯是注意到雲慕白小心翼翼的動作,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怎麽不迴去休息?」


    「明知故問。」雲慕白瞥了一眼鍾離,而後看向沉默安靜的站在鍾離身側的魈,「降魔大聖,夜安。」


    「夜安。」魈抬眸看了雲慕白一眼,似乎還能想起當日被差點拆穿偽裝的狼狽,迅速移開視線。


    「所以,上仙和鍾離先生認識啊。」雲慕白倒十分自在,他坐在石凳上,看著還站在原地的魈,「怎麽站著,坐啊?」


    「不敢……」魈垂下頭,而後似乎意識到什麽,抬頭看了一眼鍾離,而後愧疚地緊抿嘴唇。


    眼看著降魔大聖這全然外露的情緒,雲慕白疑惑地將目光望向鍾離,「鍾離先生,為什麽魈上仙對你態度如此尊敬?」


    「不是……呃,鍾離先生……」魈掙紮了兩句,在意識到自己的謊言並不能掩蓋什麽後,他徹底閉上嘴,不再開口。


    「好了。」鍾離搖了搖頭,而後交給了魈一個木盒子,而後開口,「這次請降魔大聖來是拜託你把這個圖紙送去給飛雲商會。」


    「這是……」雲慕白想起了當時鍾離口中的那個「轉機」。好傢夥,難怪當時那麽篤定,原來是轉機在自己手中啊。


    接過了盒子的魈看了一眼盒子裏的設計圖,神色微微柔和,語氣中帶著些輕鬆,「鍾離先生,彌怒他會很開心的。」


    說完後魈拿著盒子恭敬鞠躬,轉身消失。


    八角亭內隻剩下雲慕白和鍾離二人。


    「所以,你有什麽想問的嗎?」鍾離麵對著升起的月亮,忽然開口。


    「你不是仙人吧。」雲慕白雖然是詢問,卻已經有了八九分的懷疑。很明顯,魈那難以掩飾的態度是最大的破綻,所以,「……你是璃月的魔神嗎?」


    「我是,」鍾離開口,背對著青年的他沒有露出絲毫緊張的氣息,那雙戴著手套的手卻緊緊攥著亭子上的木欄杆,「如果我說,岩王帝君沒死……」


    雲慕白一愣,視線突然落在鍾離腰窩下那枚岩係神之眼上,一個可怕的念頭驟然滑過腦海。


    「你……竟想取而代之?!」


    「哢嚓!」鍾離猝不及防捏碎了欄杆,他驚訝迴頭,金色瞳孔帶著意料之外的迷惑,為青年這份天馬行空的跳脫。


    第32章


    提瓦特大陸上的月亮總是那麽圓,那麽明亮。明亮到鍾離能清楚的看到雙手上的木屑,那是剛剛因為驚訝不小心捏斷的木製圍欄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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