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深吸一口氣,極力按捺住內心如波濤翻湧般的激蕩情緒,胸腔微微起伏之下,他輕咳了一聲,試圖打破眼前略顯尷尬的僵局。


    目光落在雪晴身上,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平和:“雪晴,你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會在泰佐洛手下做事?”


    說話間,他的眼神裏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與疑惑。


    雪晴微微一顫,像是被楊辰的問題勾起了什麽傷心往事,她下意識地絞著手指,貝齒輕咬下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聲音帶著些微的哽咽:“我……我本是北海一個小島上的普通女孩,家人被海賊迫害,我孤苦伶仃、四處流浪,機緣巧合之下被泰佐洛收留,為了活下去,便一直在他手底下做事。”


    說到這兒,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與平日裏展現出的柔弱模樣截然不同。


    楊辰聽聞,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著雪晴這番話的真假,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她的臉龐。


    楊辰微微抿了抿唇,目光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直視著雪晴,輕聲問道:“雪晴,泰佐洛有沒有強迫你幹什麽事情?”


    話一出口,他便察覺到這個問題有些過於直白,神色間不免有些尷尬。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在雪晴身上遊移,眼前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那兒,粉嫩的臉頰透著純真,眼眸澄澈如水,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一想到泰佐洛那貪婪好色、無惡不作的德行,楊辰心裏就“咯噔”一下,暗自思忖:她這麽可愛,泰佐洛那家夥難道不會做些什麽不好的事情嗎?在那樣的環境裏,雪晴一個弱女子,真要遭遇什麽,想必也無力反抗。


    雪晴聞言,嬌軀輕輕一顫,像是被觸及了心底的痛處,她垂下眼簾,長睫在眼瞼下方投下扇形的陰影,雙手不安地揪著衣角,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他倒也沒有太過分,隻是讓我在宴會上給賓客們倒酒,偶爾跑跑腿送送信,教我一些服務的禮儀…”


    可她說話時微微閃躲的眼神,卻讓楊辰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楊辰劍眉微蹙,心中滿是懷疑,視線在雪晴身上來迴打量。


    眼前的女孩,肌膚賽雪,雙眸猶如澄澈的秋水,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任誰瞧了都移不開眼,這般可愛漂亮的女孩兒,泰佐洛怎會隻讓她幹些簡單的服務活兒?


    楊辰深知泰佐洛的為人,那可是惡名昭著、貪財好色之徒,見到雪晴這樣的尤物,怎可能輕易放過。


    雪晴似乎察覺到了楊辰的疑慮,她貝齒輕咬下唇,雙手下意識地背到身後,手指不安地攪動著,眼神閃躲,就是不敢與楊辰對視。


    楊辰瞧出她的窘迫,心中一軟,暗自思忖:她既然不願多提,想必是有難言之隱,我又何苦咄咄逼人。


    想到這兒,他微微歎了口氣,暫時打消了繼續追問這個念頭,決定日後再慢慢探尋真相。


    雪晴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她粉嫩的臉頰愈發紅了,像是春日裏熟透的蜜桃,嬌豔欲滴。


    貝齒輕咬著下唇,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公子,這天……天不早了,我去給您打水,您先泡個腳吧,解解乏。”


    說罷,她不等楊辰迴應,便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轉身一路小跑了出去。


    她腳步匆匆,慌亂之中差點撞到門檻,所幸及時穩住了身形。


    一路上,寒風拂過她滾燙的臉頰,她卻仿若未覺,心裏還在為剛才楊辰的詢問而忐忑不安。


    腳下的墊子被她踩得“咯吱”作響,伴著她急促的唿吸聲,一直跑到水井邊,雙手撐著膝蓋,微微喘著粗氣,腦海中卻依舊迴蕩著楊辰望向她時那探究的目光。


    楊辰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光追隨著雪晴離去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疑惑。


    隻見雪晴像隻受驚的兔子,腳步慌亂,身形匆匆,連發絲都跟著淩亂地飛舞起來,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這姑娘平日裏雖說有些膽小羞澀,可今日這般慌裏慌張地跑掉,實在是反常。


    是自己剛剛的追問讓她難堪了?還是她背後另有隱情,害怕被自己知曉?楊辰抬手輕撫下巴,在屋內緩緩踱步,試圖從剛剛的對話中尋出蛛絲馬跡。


    不過,這念頭在他腦中也隻是一閃而過。楊辰深知,身處當下這個複雜多變、人心叵測的環境,過多的猜疑於己於人都無益處。


    想到這兒,楊辰輕輕搖了搖頭,便也暫時擱下了這份疑惑,等待雪晴迴來。


    雪晴腳步匆匆,不一會兒就提著滿滿一桶熱水迴來了。


    她臉頰緋紅,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浸濕,幾縷貼在白皙的皮膚上,胸脯微微起伏,顯見跑得急了。


    一進屋,她先是怯生生地抬眼瞧了瞧楊辰,見他神色並無異樣,才暗暗鬆了口氣。


    她輕手輕腳地將水桶放下,蹲下身去,挽起衣袖,露出一段如藕般嫩白的小臂,試了試水溫,隨後站起身,拿起盆舀水,聲音輕柔宛如蚊蚋:“公子,水好了,您快來泡泡腳,解解乏。”


    楊辰微微點頭,邁步走近。


    雪晴忙退至一旁,垂手而立,目光卻不自覺地追隨著楊辰的動作。


    楊辰坐下,把腳伸進水裏,暖意瞬間傳遍全身,他不禁輕輕“嗯”了一聲。


    想到在現實世界泡腳可是一件極其舒服的事情,沒想到來到海賊的世界也能泡泡腳,真不錯。


    雪晴見狀,嘴角泛起一抹淺笑,似是因能幫到他而開心,可那笑意裏,又隱隱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緊張,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不敢多言,隻靜靜候在一旁。


    此時,見楊辰已然準備就緒,她臉頰微微一紅,猶豫了一瞬,還是緩緩伸出了那雙雪白小手。


    手指纖細修長,肌膚仿若羊脂玉般剔透,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她先是輕輕地握住楊辰的腳踝,動作輕柔得如同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生怕弄疼了他。


    隨後,她微微俯身,另一隻手撩起水,緩緩澆淋在楊辰的腳上,晶瑩的水珠飛濺開來,濺濕了她胸前的一小片衣襟,她卻仿若未覺。


    雪晴的眼神專注而認真,偶爾抬眼看向楊辰時,流露出幾分小心翼翼,像是在探尋楊辰是否滿意,又似害怕驚擾到他此刻的愜意。


    屋內一時間靜謐無聲,唯有水流潺潺,和雪晴那輕微得幾近不可聞的唿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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