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滿臉淚痕,雙眼因充血而通紅,他嘶吼道:“老爹,我怎能拋下你!要走一起走!”


    攥緊的雙拳哢哢作響,周身火焰不受控地洶湧躥升,那是他憤怒與不舍交織的具象。


    路飛也在一旁拚命搖頭,橡膠質地的手臂因過度用力而青筋暴起,他朝著白胡子大喊:“不行啊,老爺子,沒了你我們怎麽能跑,我要把這些家夥全部揍飛!”


    白胡子見狀,怒目圓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咆哮:“混賬!這是命令!你們要是還認我這個老爹,就給我活著出去,帶著大家的希望活下去!別讓我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


    吼聲震得空氣都似要炸裂開來,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


    眼下的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他們傾盡全力都無法打敗赤犬,最好的結局就是能逃出去!


    赤犬看著這一幕,發出不屑冷笑:“白胡子,都快死的人了還嘴硬,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


    說罷,岩漿化的拳頭裹挾著毀滅之力狠狠砸來。


    白胡子爆發出最後的潛能,高高舉起薙刀,殘破的刀身瞬間纏繞上洶湧霸氣,迎向那致命一擊。


    砰!


    兩相對撞,刹那間地動山搖,衝擊的氣浪呈環形爆開,將周遭眾人掀翻在地。


    白胡子口吐大口鮮血,卻半步不退,用身軀死死擋住赤犬接下來的攻勢,聲若洪鍾般朝身後吼道:“快走!別迴頭!”


    艾斯和路飛被同伴們強行拽著撤離,他們淚眼中隻見白胡子偉岸卻破碎的背影在漫天煙塵與火光中巋然佇立,如同一座守護到最後一刻的不朽豐碑。


    直至徹底遠去,那震撼天地的激戰餘音,依舊在耳畔迴響,成為他們餘生都無法釋懷的沉重羈絆與奮進動力,帶著白胡子用命換來的生機,向著未知而艱難的前路奔去,心中暗暗發誓定要變得更強,不負這慘烈一役中隕落的英魂。


    赤犬如魔神般高大壯碩的身軀在血光中矗立,岩漿化的手臂不斷滴落熾熱的熔漿,地麵被灼燒出一個個猙獰的坑洞,刺鼻的氣味四下彌漫。


    捕捉到艾斯轉身欲逃的動向,那猶如惡狼鎖定獵物般的眼神陡然一凜,冷哼一聲:“想跑?沒那麽容易!”


    旋即,他猛地跺腳,周身霸氣洶湧爆開,如無形的巨錘砸向四周,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地麵瞬間崩裂塌陷。


    白胡子見狀,心急如焚,不顧重傷之軀強行提氣,薙刀裹挾著絲絲縷縷破碎的霸氣,朝著赤犬奮力劈砍,試圖阻攔。


    赤犬卻根本不將白胡子這近乎瀕死的反擊放在眼裏,側身輕鬆避開鋒芒,右拳瞬間被翻湧的岩漿包裹,仿若一顆奪命流星,帶著能焚毀一切的高溫與力量,轟然砸向白胡子的胸膛。


    白胡子避無可避,被這一拳重重擊中,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鮮血如柱噴射,重重砸在廢墟之中,揚起漫天塵土。


    “艾斯,快跑!”


    白胡子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吼。


    可赤犬哪肯罷休,如鬼魅般幾個閃現便欺身到艾斯身前,臉上掛著殘忍的冷笑:“你們的路,今天就斷在這兒!”


    他可是有著係統給予的任務,怎麽可能會讓艾斯在自己眼前逃掉呢?


    噗嗤!


    說罷,那滾燙的岩漿手臂毫無征兆地洞穿了艾斯的腹部,瞬間焦糊味四溢,艾斯的眼眸瞬間瞪大,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那從自己身體穿出、還流淌著岩漿的手臂,一口鮮血湧上喉頭。


    赤犬猛地抽出手臂,艾斯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雙手下意識捂住汩汩冒血的創口,卻根本無法阻擋生機的飛速流逝。


    路飛的唿喊、同伴們的驚叫聲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艾斯眼前漸漸模糊,唯有白胡子那欣慰與不舍交織的眼神,定格在腦海深處,直至意識陷入無盡黑暗。


    路飛的眼眸瞬間瞪大到極致,瞳孔急劇收縮,時間於他而言仿若定格,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褪去了色彩,僅剩下艾斯那逐漸黯淡的身影。


    “啊!!”


    緊接著,一聲飽含無盡痛苦與絕望的嘶吼從他幹裂的嘴唇間迸發而出,那聲音似要撕破蒼穹,穿破這混亂戰場的嘈雜,直直刺進每一個在場之人的心窩。


    路飛瘋了一般撲向艾斯,雙腿發軟卻又憑著一股執念幾步踉蹌到近前,雙膝重重跪地,雙手顫抖著、近乎痙攣地死死抱住艾斯逐漸冰冷的身軀,滾燙的淚水決堤般湧出,劈裏啪啦砸落在艾斯沾滿血汙的臉龐。


    他不斷搖晃著艾斯,聲嘶力竭地唿喊:“艾斯!艾斯!你醒醒啊!別開玩笑了,這不是真的!”那哭腔已然破碎不堪,每一個字都是從靈魂深處撕扯出的悲慟。


    當艾斯的身軀被赤犬的岩漿拳無情貫穿,生命氣息如殘燭般迅速消逝,整個戰場的氛圍瞬間被絕望與悲慟的濃雲所籠罩。


    戰國,這位智珠在握、向來沉穩果決的海軍元帥,此刻臉上那慣有的從容鎮定也如瓷器般碎裂一地。


    他濃眉緊蹙,眉心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紋路裏滿是凝重與複雜。


    雙眼圓睜,原本銳利洞察一切的眸光此刻卻有一絲恍惚閃過,似是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慘烈一幕衝擊得心神震蕩。


    微微張開的嘴唇,欲言又止,那未出口的話語被驚愕與唏噓哽在了喉間。


    他一直挺直的脊背,像是被一股無形重壓悄然彎折,肩頭微微下沉,高大的身形竟在刹那間顯露出幾分老態,手中象征指揮權的權杖也不自覺地攥得更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攥住那正從掌心飛速溜走的戰局掌控力。


    “艾斯…路飛…”


    卡普的身軀也微微搖晃起來,像是一棵飽經風雨卻依然挺立的老樹,突然遭受了致命的雷擊。


    他那寬厚而結實的肩膀,此刻也仿佛不堪重負,微微下沉,仿佛承載了整個世界的悲痛。


    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他卻渾然不覺。


    那身象征正義的海軍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卻也無法掩蓋他此刻內心的悲涼與無助,隻能在這一片混亂與絕望中,獨自品味著失去親人的切膚之痛。


    黃猿依舊是那副懶散模樣斜站著,可唯有此刻緊盯艾斯的雙眸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那標誌性的眯縫眼罕見地睜大,眼底光芒急速閃爍,似是鏡片後藏著瞬息萬變的思緒風暴。


    嘴角習慣性上揚的輕佻弧度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緊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下巴微微繃緊,向來玩世不恭的他此刻周身散發的氣息竟也冷冽肅殺起來。


    他雙手插兜的姿勢未變,但指關節在兜裏悄然握緊,關節摩擦聲隱在戰場喧囂下,恰似他克製到極致卻仍暗流湧動的情緒。


    青雉則直接愣在了原地,他那一頭不羈的卷發仿佛都因震驚而失了幾分蓬鬆活力。


    原本淡漠如水的眼眸此刻仿若冰封湖麵乍裂,裂紋中湧動著驚愕與若有所思。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張,唿出的氣息在冰冷空氣中凝成短暫白霜,恰似他紊亂的心緒。


    片刻後,緩緩抬手輕推了下帽簷,遮去大半眉眼,可帽簷陰影仍掩不住下巴處微微抽搐的肌肉,那是他極力壓抑卻幾近失控的情緒外露,修長身形佇立在紛飛戰火裏,恰似一座被撼動根基的冰山,寒意更甚,卻滿是搖搖欲墜之感。


    這些海軍高層們,在艾斯死亡瞬間,往昔或威嚴、或隨性、或清冷的麵具紛紛破碎,人性複雜交織著戰場殘酷,盡顯於各自失態的神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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