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


    肯定是不能迴的!


    先不提會不會受到懲罰...


    就單說臉麵問題,月啼暇就丟不起這個臉偷偷迴家。


    不過,阿柱倒是很希望月啼瑕能趕緊迴去,畢竟,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來看,月啼暇繼續留在這裏的風險極大。


    鬼知道那個神經病會不會一時衝動對小瑕做出什麽不可理喻的事來!


    阿柱很擔心這點。


    可惜它不能說。


    對於它來講,說話的方式,無非就是舉起木牌;但當四肢著地,背上背著那個神經病的基礎上...


    它無疑被剝奪了說話的能力。


    當然。


    與這個相比,一旁那些愚蠢的人類用種種好奇的目光瞅著它,才是更加難以讓阿柱忍受的點。


    兩個妖王級別的渣渣...


    一個剛剛踏入大妖王的菜鳥...


    還有一群連妖王都不到的雜兵...


    若是沒有這個神經病,這批蝦兵蟹將早就被它兩蹄子撂倒了,怎麽可能如今像看待一隻稀有物種一樣,用那種讓它感覺到發毛的目光打量著它!


    簡直是大不敬!


    啪!


    “讓你走,沒讓你停。”


    在尾隨於這些人身後的月啼暇,心疼的目光中,一隻小木棍毫不留情的落下,而阿柱也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很明顯。


    有些時候,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其實是相當有用的做法。


    雖然陸淵現在沒胡蘿卜...


    “你不迴家吃飯嗎?”


    聞言,阿柱的腳步微頓,而尾隨在陸淵身後不遠處的月啼暇,則帶著幾分畏懼輕輕的“啊”了一聲,旋即才反應了過來,支支吾吾的問道:


    “請問...”


    “您能把阿柱還給我嗎?”


    這是個愚蠢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也很快得到了答案。


    “不能。”


    幹脆利落的迴答,瞬間把月啼暇後麵的解釋憋了迴去,在已經確認了打不過的基礎上,月啼暇也就隻能采取唯一的方法,嚐試看看能不能把阿柱要迴來。


    “您看看,還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小跑著追上了陸淵和阿柱,月啼暇緊張的抿了抿嘴,帶著幾分歉意還有慌張,連忙開口解釋道:“不要誤會。如果是阿柱冒犯了您的話,我可以代它向您賠禮道歉,如果它對您造成了什麽損傷,您也可以跟我說出您需要的補償,我可以代表整個月...”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仰麵躺在驢背上,陸淵若有所思的歪了歪頭,在揮手打斷月啼暇說辭的同時,也從身處前方的那些下屬身上一一掃過。


    他們的忠誠,陸淵相信。


    但有些東西,與忠誠無關。


    月啼族的事情,陸淵沒有說。


    雖然袁卯亦或是李慕塵等人,從阿柱與月啼暇的身上肯定能看出一二,但隻要他沒開口表述,月啼暇妖族的身份,在某種意義上就無法被承認。


    與妖族有關係又能怎樣?


    這能證明月啼暇就是妖族嗎?


    顯然不能。


    那能夠證明月啼暇是人族嗎?


    顯然也不能。


    因為這根本就是兩個問題!


    但...


    若是月啼暇現在說出來...


    陸淵不敢保證是否能在推平四個大勢力之前,穩妥的控製住輿論,並且完美的掩蓋住月啼暇的存在。


    畢竟...


    他此行,所求無非兩點。


    第一點,找那位三少爺。


    第二點,造勢。


    他要站在一個相當高的位置上,控製整個局麵,而正麵並且足夠強大的聲勢,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因為...


    這種東西,決定了他在麵對塗山與北山兩個妖族大勢力時,承諾出去的條件引起人族反彈的強烈與否。


    他是人族。


    但他也是龍族!


    他不可能為了人族,瘋狂的去打壓這個世界的妖族;也不可能為了妖族,瘋狂打壓這個世界本就勢微的人族。


    平衡。


    是陸淵想要的。


    同理。


    一統。


    也是陸淵想要的。


    因為這個東西,可以幫這個世界永恆的解決掉對立的問題;即便真有那麽一天,他不存在了,也不至於像上個世界一樣,到死都沒看見大陸一統的局麵!


    陸淵是個固執的人。


    也是個恩仇分明的人。


    月啼暇與他無冤無仇。


    但阿柱確實主動挑釁了他。


    他給阿柱一個教訓,並且把阿柱短時間內拘為坐騎,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但若是對月啼暇動手...


    抱歉。


    他還沒有那麽不要臉。


    至於說之前的威脅...


    他隻是說了兩個問句罷了!


    阿柱怎麽理解的,關他屁事!


    說白了,仍是語言的藝術罷了。


    陸淵的好心提醒,確實讓月啼暇沉思了片刻,但月啼暇並不處於這個局中,更不知道陸淵的計劃。


    因此,在短暫的沉思過後,月啼暇還是無視掉了陸淵的提醒,開口,帶著幾絲急切承諾道:


    “隻要您願意放了阿柱,無論提出什麽樣的條件,我月啼暇都可以代表整個月啼一族答應您的條件!”


    阿柱的重要性,不必多說。


    但月啼暇的膽魄,確實也是少見。


    可惜...


    “我從來都沒說過要殺掉它。”


    輕輕的磕了磕身下這頭身軀緊緊繃起的驢子,陸淵換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一邊漫不經心的對著空氣解釋著,另一邊則是平靜的閉上了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自己做的事。


    自己處理後果。


    雖說他確實沒有料到月啼暇會如此大膽的說出這番話,但事情的起因,還是在於他意動之下做出的事情——讓阿柱當坐騎!


    陸淵並不後悔。


    因為,即便是後悔也晚了。


    但在躺在驢背上,簡單的和月啼暇解釋之後,陸淵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中帶著幾分罕見的思慮,淡淡的問道:


    “條件自然是沒有的。”


    “但有筆生意,可以現在談談。”


    生意?


    月啼暇一臉茫然的咽了咽口水,帶著明顯的不解開口問道:“什麽生意?”


    搶了她家的驢子...


    然後還跟她說談生意...


    有這個談生意的方法嗎?


    合著不搶驢子不能談?


    確定不是找個借口提條件?


    不得不說,月啼暇還是很聰明的。


    最起碼...


    她已經看穿了陸淵的第一層,來到了自身臆想中的第二層,而後試圖在第二層中看穿陸淵的意圖。


    屬實是不會預判偏要瞎預判了...


    好在陸淵並沒有坑人的意思。


    當然。


    也沒有坑妖的意思。


    起身靠在驢背上,陸淵瞥了一眼目光閃爍的月啼暇,而後又瞥了一眼從前方朝自己走迴來的袁卯與李慕塵,言簡意賅的開口陳述道:


    “與龍影書局以及所有帶‘龍影’二字頭銜的商鋪合作,代價是你們月啼一族效忠於我個人...你覺得如何?”


    “三思啊陸淵!”


    剛剛趕至陸淵身邊的李慕塵,聽見了這個離譜的條件,還未等月啼暇從懵逼中緩過神來,就急忙開口阻止道。


    李慕塵的擔憂是很正確的。


    與妖怪私通...


    這個天大的罪名,沒人能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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