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宗上的風很大。


    雲嵐宗下的風卻很小。


    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


    一輛馬車就停在雲嵐宗的山腳下,無人駕馭,卻在停泊不久後,也是在雲嵐宗上的風停歇後,載客,緩緩駛離。


    “嗯。”


    “茶,不錯。”


    馬車的車廂內。


    陸淵淡淡的點評道。


    神色自若的坐在馬車的車廂裏,根本不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的人,更不像是一個跟宗門與老師決裂的人。


    “謝謝你的誇獎。”


    一桌之隔。


    蕭薰兒素手斟茶。


    藍白色交織的衣裙,完美勾勒出了她的弧線,頸下衣領上鑲嵌的青色寶石,將她的肌膚襯托的更加雪白,長發齊腰,卻並未被束起,散漫且柔順的披在身後,一股溫柔卻清冷的氣勢自然而然的顯露了出來,如果不是自信心足夠的追求者,哪怕隻是看上一眼這個如同青蓮一般的女孩,都會產生自相形穢的念頭。


    “不過,我很好奇……”


    蕭薰兒微微抬眸。


    青藍色的眸子很好看。


    令陸淵都失神了一刹那。


    蕭薰兒似乎也注意到了陸淵的失神,某種劃過一絲一閃而逝的得意,在陸淵還來不及迴味確認的時候,緩緩問道:“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心痛嗎?”


    “心痛?”


    陸淵輕輕重複著這兩個字。


    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


    用手臂撐在桌子上,手掌扶著腦袋。


    隨後,夾雜著幾分感慨,笑了笑:


    “心痛又有什麽用呢?”


    “蕭薰兒,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陸淵的身後並沒有像你這樣的根基在支持我,我手裏的本金不多,既然想要保下雲嵐宗,那就必然要失去些什麽,因為這點本金不支持我雙線操作,也不支持我進行一些更大也更完美的計劃。”


    “所以,心痛與否不重要。”


    陸淵的聲音還未落下,蕭薰兒的聲音便已響起,隻不過,這一次,蕭薰兒的言辭裏卻帶上了幾分進攻的意味:


    “真的嗎?”


    “陸淵,請允許我這麽叫你。”


    “我和你都是人。”


    “我們的心都是肉長得。”


    “既然不是鐵石所製,那麽,就必然會有一定的感情,如果你隻是雲嵐宗的一名外門弟子,或者說,跟雲嵐宗沒有什麽交際,我或許還會相信你的說辭,認為你根本不會為了這些而心痛。”


    “可是,讓我推翻上述推論的原因,一共有兩個。”


    “第一個便是蕭炎。”


    “我不知道你們所來何處,也不評判你們的智商,我隻是說,一個願意為了多年不見的同鄉著想的人,甚至不惜拆穿我的偽裝與我為敵,你的心,遠遠不像你此刻表現出來的這麽堅硬!”


    “第二個便是身份。”


    “在第一個原因的基礎上,我有時甚至在懷疑,哪怕你是雲嵐宗的外門弟子,也是會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做出今天你所做出的這種選擇,就更不用說,你,還是那位雲嵐宗宗主雲韻的弟子,師徒決裂,就算沒有傷感,神情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淡定,所以你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陸淵,請問,我說的對嗎?”


    蕭薰兒緊緊的盯著陸淵的眸子。


    似乎是想從那雙黑眸裏看出什麽來。


    陸淵微微一笑,卻也沒承認,但也沒否認,隻是在這短短一笑之後,平靜的挪開了自己的視線,晃了晃茶杯,看著杯中波瀾的水麵:


    “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嗎?”


    “假設,我承認了……”


    “你能借此找到破局的方法嗎?”


    “假設,我不承認……”


    “你能借此找到破局的方法嗎?”


    “既然我承不承認,你都找不到破局的方法,甚至說,你連我的弱點都找不到,為什麽還要問呢?”


    “我不是你的老師。”


    “你的不恥下問,用錯了對象。”


    “這個世界很殘酷,沒人會耐心的給你解釋些什麽,你這麽問,隻會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對方,人無完人,每個人在性格上都有缺陷,我們都是在彼此試探中合作,所以我不希望再聽到這個話題了。”


    “答應我,好嗎,蕭薰兒小姐?”


    陸淵的聲音緩緩蕩開。


    卻並沒有打擊到蕭薰兒。


    蕭薰兒默默凝視著表麵上看上去非常淡定的陸淵半晌,足足幾分鍾過後,才微微起身,大膽的伸出手,一言不發,朝陸淵的領口抓去。


    “嗯?”


    “說不過,打算動手了?”


    陸淵的手裏還拿著茶杯。


    用茶杯的底部輕輕一推蕭薰兒的手指。


    蕭薰兒頓時不受力的坐迴到了原先的位置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隻不過,表情卻是一臉幽怨,目光亦是如此,幽怨的凝視著陸淵。


    “好了。”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陸淵搖搖頭,把茶杯放在桌麵上。


    似乎剛剛的動作隻是為了放茶杯,蕭薰兒的手隻是擋路了而已。


    掀了掀眼皮,沉聲道:“如果你沒有什麽有意思的問題想問,那麽,我想,我就可以開啟我的話題了,可以嗎?”


    “當然……”


    “不可以!”


    蕭薰兒罕見的調皮了起來。


    先是拉長了聲音。


    然後,才是來了一個否認。


    說罷,還笑嘻嘻的眨了眨眼,反差萌被拿捏的淋漓盡致,可惜,並沒有打動陸淵的那顆金石之心一分一毫。


    不過,蕭薰兒也不在意。


    她手裏的情報很多,跟陸淵接觸了也不止一次,在每一次的接觸後,她都會用各種方式複盤,甚至是在揣摩陸淵的心理,配合上收集到的各種情報,包括陸淵這五年零散的遊曆詳細經過,自認為是了解到陸淵的性格了。


    自然,也會不會被陸淵設置的這點小困難所打倒。


    當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蕭薰兒也確實是揣摩到了陸淵的心理,而且不止是一點點,就算沒有百分之八十,怎麽說,一半對一半還是有的。


    這也是蕭薰兒如此放肆的資本。


    對於此事,陸淵也早有預料。


    越是往上,一個人,見識和閱曆增長的速度就越慢,一個活了五千年的老怪物未必就能算計一個活了四千年的老怪物,一個活了一千年的老怪物,未必就能算計一個二三十歲對世界認知很深的天才。


    這方麵,還是要看天賦。


    就像沒人會跟生而知之者比智商一樣。


    他陸淵也是人。


    也會被人看穿心思。


    這一點沒什麽好糾結的。


    看著車外的風景,等著蕭薰兒接下來所說的話。


    蕭薰兒也沒讓陸淵等太久,更沒有接連戲弄陸淵,隻是在短短的一次調侃之後,就恢複了之前那種沉著冷靜的模樣:“說這些隻是想為我接下來的話題做個鋪墊,也算是證明了一下我的心意,不然的話,我想你很有可能拒絕我。”


    “證明你的心意?”


    “為接下來的話題做個鋪墊?”


    陸淵自顧自的重複了一下這兩句話。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挑挑眉,嘴角微微上揚:“你不會想讓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大千世界的風采吧?”


    “大千世界……”


    “原來,上界是叫這個名字嗎?”


    蕭薰兒眉眼微微彎起。


    露出了“你就繼續裝吧”的表情。


    旋即,輕聲迴答道:“如果說我沒有這個想法,不單單是否認了我的本心,你,肯定也不會相信的,但是,既然你已經猜出來了我的想法,不知,可否給我一個迴答?”


    說罷,似乎怕陸淵不同意。


    蕭薰兒再次啟唇:“代價這方麵你可以隨便開,隻要我們古族支付的起,隻要我古薰兒支付的起,我就不會遲疑,更不會等承諾完成後再行支付,一筆付清,不知如此,能否打消你的疑心呢?”


    “我要那玩意沒用。”


    陸淵擺擺手:“無論我有沒有疑心,無論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甚至是你對我展現出多少誠意,我想,你都要失望了,因為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為什麽呢?”


    蕭薰兒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


    青藍色的眸子裏卻難掩好奇。


    聲音中帶上了幾分無奈。


    隨後,看了一眼熏香燃盡的香爐,默默把香爐拿了過來,從盒裏倒出了一點色澤上佳的熏香,一邊塑型,一邊頭也不抬的對陸淵如此反問道。


    陸淵看了一眼蕭薰兒。


    眸光微微閃爍,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也隻是在一瞬間。


    下一瞬間,一切就恢複了正常。


    似乎根本沒有那種表情一樣。


    頓了頓,麵色微冷:


    “原因有很多。”


    “既然你問了,那我也沒必要瞞著你。”


    “一,蕭炎一事。”


    “或許,當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我給的,也隻是分析,蕭炎作為親身經曆者,他自然有充足的發言權,既然他很排斥你,我想,最起碼,他排斥你的諸多理由裏,一定有一部分是真的。”


    “或許你要說了……”


    “我又不知道蕭炎是你陸淵的老鄉。”


    “不知者無罪。”


    “我還可以和你陸淵商量此事,看看能不能從你陸淵手裏獲取到一個進入大千世界的名額。”


    “隻是,很可惜。”


    “我,並不讚同不知者無罪這個說法。”


    “很多人都會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所以對於你我而言,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不要後悔,我們都不是小孩了,我們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第一個原因就是如此。”


    “當然,也僅此而已。”


    說到這裏,陸淵暫停了一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潤潤口,看著蕭薰兒更換完熏香後點燃,體內的法力頓時運轉了起來,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第二個原因,我並不相信你。”


    “實話實說。”


    “我,是個疑心很重的人。”


    “當然,也並不是說我喜歡一個愚蠢的合作夥伴。”


    “隻不過,在沒有其他關係的基礎上,我並不希望我的合作夥伴是一個不值得我信任的人,尤其是人心這種東西,還經不起任何手段的試探,當你選了試探,其實就意味著你得到的答案始終是否定的,所以我隻能憑借著我的感覺以及想法,來判斷你是不是那個值得我去合作的人。”


    “可是,你真的很聰明。”


    “聰明到了我都把握不住的程度。”


    “聰明到了,了解我之後,就有可能設下令我無法反抗的埋伏,將我徹徹底底滅殺的地步。”


    “所以,我不會帶你進入大千世界。”


    “當然,也不會帶著古族進入。”


    陸淵的話說的很絕情。


    可以說,一點也不尊重蕭薰兒剛剛展現出來的態度。


    但是,蕭薰兒卻沒有多少的怒氣。


    甚至都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


    將香爐擺放在一旁,銀牙輕咬。


    聲音中,罕見的帶上了幾分搖曳,就像是少女在撒嬌一般,臉色微紅,糾結的重複了一遍之間的話:“我,以及古族,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陸淵猛然抬手。


    示意蕭薰兒暫停。


    同時,麵無表情的再次開口。


    “接下來,就說說第三個原因。”


    “你的心太狠了!”


    “雖說我並沒有什麽資格說這話,因為我的心,某些時候,比你更狠,而且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心軟並不合適,心狠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可是……”


    “我的心狠,也是有限度的!”


    “你這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的思維!”


    “上麵你所說的一切,也隻不過是你的分析罷了,如果我不是出自上界,而是來自於下界,你如今所做的這一切,豈不是把一切堵在一個可能性上,贏則贏,輸則傾家蕩產嗎?”


    “倒不是說我舍不得。”


    “也不是說我良心很多。”


    “隻是說,像你這種賭法,我看了都有點受不了,而根據你現在這個表現,如果我真的答應了你,未來有一天,你未必不會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我,甚至是反手把我陸淵坑殺。”


    “風險太大了。”


    “我的本金也太少了。”


    “不支持我答應你的條件。”


    說罷,陸淵伸手推開了馬車的車窗。


    將茶水隨意倒在桌上的茶案上,隨後沉聲說道:“味道太重了,還是唿吸唿吸新鮮空氣吧!”


    蕭薰兒卻並沒有聽陸淵的話。


    而是伸出手,按在了車窗上。


    一拉……


    再一拉……


    蕭薰兒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看著臉上寫滿了“不關我事”的陸淵,氣極反笑:“有本事收迴鬥氣!”


    一個馬車的車窗。


    她怎麽可能關不上!


    就算有東西卡住了,以她的修為也能關上!


    所以,隻有可能是陸淵動了手腳!


    聞言,陸淵掀了掀眼皮。


    他為什麽打開車窗,你蕭薰兒心裏沒點數嗎?


    看見陸淵無動於衷的表情,蕭薰兒似乎也知道了些什麽,看了看陸淵的額頭,目光微凝:“你那個東西是沒開著的吧?”


    “確實。”


    陸淵點點頭。


    旋即,反問道:“這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


    “你是怎麽發現的?”


    蕭薰兒氣鼓鼓的鼓起臉。


    可愛的樣子令人食指大動。


    不過,陸淵卻並沒有被這樣的蕭薰兒所迷惑,看了一眼香爐,隨後漫不經心的反問道:“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


    蕭薰兒毫不避諱的補充道:“這能讓我從中吸取到一定的經驗,成為我有朝一日成功算計你的鋪墊!”


    陸淵眨了眨眼。


    蕭薰兒也眨了眨眼。


    黑眸與青眸對視了片刻。


    誰也沒先退讓。


    隻不過,陸淵的眸光裏,漸漸帶上了些許的不悅:“很簡單,在毒這方麵,我還是比較精通的,混合毒藥的技術並不高,你算計我的動作也太明顯了,手法略顯生澀,也就比青鱗好一點點。”


    說罷,話鋒一轉。


    語氣嚴肅了不少。


    “還有!”


    “蕭薰兒小姐!”


    “我想提醒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陸淵抬起手,在蕭薰兒愕然的目光裏狠狠掐住了蕭薰兒的小臉蛋:“既然你作為一個女孩子,那麽,自尊自愛,就是你最先做到也是最應該做到的事,今天坐在這裏的人如果不是我,玩火自焚的後果,對你而言可能並不是什麽好的下場!”


    “嗯……”


    蕭薰兒往後縮了縮。


    從陸淵的手下逃脫。


    旋即,微微一笑,似乎根本沒被陸淵的動作嚇到:“可是,隻有麵對你,我才是這樣的啊!”


    “你猜我會信嗎?”


    陸淵不屑的笑了一聲。


    旋即,擺擺手:“好了,我不想聽你在這裏多說什麽廢話了,也不想和你在這裏玩什麽遊戲了,對於我而言,我更關心的是我的計劃,不知你們古族那邊對我計劃的完成度有多少?”


    “圓滿的完成了。”


    見陸淵如此,蕭薰兒也就漸漸恢複了正常的模樣。


    從納戒裏取出一枚丹藥服下。


    微紅的小臉漸漸恢複了正常。


    隨後,熄滅了熏香。


    看了一眼陸淵後,抬手拉上了車窗。


    “魂殿在這一次的戰鬥中,並未折損任何的天尊,不過,這是我拿到的結果,花宗和丹塔等一眾中州的大勢力,都或多或少的拖住了幾位魂殿的鬥尊,據說花宗裏的那位半聖都出手了,估摸著,少說都有兩位魂殿的鬥尊身隕,亦或是被抓。”


    “不過,我們古族也並非沒創造出什麽戰果。”


    “魂殿的那位大天尊與二天尊被青陽叔叔重創,本就是半聖的二天尊,這次迴去後能否保住半聖的境界都不確定,運氣好的話還是一位半聖,運氣不好的話,大概率就是一位九轉鬥尊了。”


    “除此之外,其餘四位天尊中,也有三人受到了黑湮軍的重創,迴去後,都將麵臨掉落境界的下場,最後一人重傷,但在魂殿大天尊的一力護持下,這些鬥尊還是成功的撤離了。”


    “總而言之,魂殿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威脅力,如果算上花宗、丹塔、四方閣等諸多勢力造成的傷害,魂殿沒有五十年,都恢複不過來在這次戰鬥中折損的元氣!”


    說罷,蕭薰兒苦笑一聲:“可這也讓我們古族徹底成為了魂族的眼中刺肉中釘,西北大陸已經不安全了,被你一個決策,攪的風起雲湧,所以,站在這個角度來說,我動點小心思算計你怎麽了?”


    陸淵自動忽略了蕭薰兒後麵那段發牢騷的話,眸光微微閃爍了片刻,旋即,驀然開口:“然後呢?”


    “什麽然後?”


    蕭薰兒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


    陸淵嘴角微微上揚。


    輕輕的笑了一聲,提醒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古族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卻沒想著如何從我的身上把這份利益奪迴來,甚至是把我身上的價值榨幹。”


    “想肯定是有人想過的。”


    “總會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而且,任何人都不能保證,其他人和自己的思想一致,所以,一部分人對你抱有一些不禮貌的想法,很正常,我認為你也不會介意。”


    蕭薰兒並沒有避諱這個問題。


    說罷,繼續補充道:“不過,坐在這裏跟你溝通的人是我,隻要我不同意,他們就算是抱有很大的意見,頂多,也隻是能施加到我的身上,給我帶來一定的壓力,並不會影響到你。”


    “嗯。”


    “做的不錯。”


    “不過,這是想讓我承你的人情嗎?”


    陸淵笑了笑。


    隨後,咄咄逼人的問道。


    問題尖銳,令人難以迴答。


    但蕭薰兒的表情卻很淡定:“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一切!”


    陸淵沒再說話。


    沒對蕭薰兒的這句話給予正麵的讚同。


    也沒對蕭薰兒這句話給予反麵的否認。


    彈了彈手指,臉型頓時發生了變化,好似臉上的血肉都是泥巴一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更改著,最後,變成了另外一副麵孔。


    “你這是在做什麽?”


    蕭薰兒略微遲疑。


    眼中既有欣喜,也有疑惑。


    陸淵所使用的是不是易容術,蕭薰兒自認為還是能看出來的,但如果陸淵真的改變了臉部血肉的位置,也就意味著,陸淵可以隨時更改自己內髒的位置,甚至是利用好自己的身軀,將傷害最低化!


    隻說這一手,就不是任何鬥聖能使出來的!


    陸淵來自大千世界的分析,再一次被證實!


    陸淵一眼就看出了蕭薰兒在想什麽,但他也懶得去糾正蕭薰兒了,平靜的掀開馬車的門簾,聲音從馬車外緩緩傳來。


    “如你所見,改頭換麵。”


    “接下來,我準備去迦南學院看看。”


    “據說那裏有隕落心炎。”


    “正好,去見識見識。”


    “順便認識一些有趣的人。”


    強大的鬥氣一閃而逝。


    青鱗的驚唿聲也是一閃而逝。


    直到這時,淩影才從馬車的後麵跟了上來,控製住飛奔的馬車,低聲問道:“小姐您還好嗎?”


    車廂裏安靜了幾秒鍾。


    隨後,蕭薰兒冷靜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我沒事。”


    “現在,迴蕭家。”


    “他應該會在那裏等我。”


    “就是不知道他這一次叫什麽名字了。”


    “是繼續叫陸淵?”


    “還是改名,叫蕭淵呢?”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空間之力至諸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上課睡覺hhh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上課睡覺hhh並收藏從空間之力至諸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