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的戰術簡單粗暴。


    說的透徹一點,仗著實力橫推。


    任何一隻軍隊都會盡量避免被內外夾擊的局勢,這一點,哪怕到了大千世界,到了超凡世界,在擁有軍陣後,也是不變的,是戰爭真理。


    當然,準確的說,是真理之一。


    畢竟,對於處於這種困境中的軍隊或軍團來講,內外夾擊,約等於腹背受敵,雖然隻要實力夠強,腹背受敵也沒什麽,但如果能靠著猛打猛衝撕開一條路,也就談不上內外夾擊了。


    兩隻羊包圍一頭狼。


    那不叫包圍,而叫送死。


    但兩隻狼包圍一頭老虎。


    腹背受敵,可就是非常致命的缺點了。


    雖然按照正常的體格來講,別說是兩隻狼包圍一頭老虎了,四隻狼來了都白搭,作為大型貓科動物,老虎在各種角度都是天生的完美狩獵者,隻需要買個破綻,願意以傷換命,四隻狼在一頭老虎麵前,也就是幾巴掌的事,除非是狼群合圍,還是有狼王存在的狼群,才有把握靠著幾十條狼不死而擊殺一頭老虎。


    但不管怎麽說,都可以看出來。


    在雙方差距不是特別懸殊的情況下。


    內外夾擊的戰術,確實可以幫助弱勢方反敗為勝。


    而一但內外夾擊的格局形成。


    對於被內外夾擊的一方來講。


    勝負率就已經非常明顯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你們血神族的族長血靈子,特地傳信這裏坐鎮的那位地至尊,告訴他,如果洛神族援軍勢大,不可力敵,應當以保存自身實力為主,不要做無意義的犧牲,還要記得及時通知他……”


    “而你們血神族的族長血靈子,已經封鎖了天雷崖一帶,甚至說,在你出發送信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一部分布置,等著洛神族上鉤呢……”


    “除此之外,你們血神族還派了一批靈陣師,研究天雷崖周圍的陣法,目前正在逐步破解天雷崖周邊的陣法,隻不過,進度不怎麽理想……”


    “應該是這些吧?”


    “沒什麽遺漏吧?”


    站在一片廢墟上,陸淵淡定的看著麵前這位已經被腰斬的至尊,重複確認對方說的這些情報。


    “是……”


    “是的……”


    “沒有遺漏……”


    這名身穿血神族斥候製服,跑的確實比較快,可惜在陸淵麵前沒什麽用,被一招生擒,二招因為反抗被瞬間腰斬,為了活命隻能出賣族內的情報,期望以此來換取一條活路的血神族至尊,奄奄一息,苟延殘喘,艱難的答道。


    事實證明,在足夠龐大的基數麵前,任何想象中的個例都是存在的,想象不到的個例也是存在的,雖然說,會因為個人生死而背叛家族的人非常少見,到了至尊這個級別之後,無疑會更少見,但在概率學上不存在沒有概率。


    當然。


    如果有人站在屍山血海裏和你說話


    腳下踩著其他至尊是屍體。


    包括同族的至尊甚至是地至尊。


    還有其他小家族的至尊。


    一眼望去,混合拚湊而成的三四萬大軍中的絕大多數至尊,起碼有八成以上,全都躺在這裏了,保守估計也有二十位,雖然地至尊不見了,但根據其他逃命的至尊境三小難強者和三天境強者的唿聲,說明那位地至尊也死了。


    為了活命,正常人自己就會勸自己。


    比如說,低個頭不丟人。


    更何況,地至尊都死了,自己再死守秘密也就沒意義了,與其讓這位殺死己方地至尊的強者動手,抽魂,最後變成癡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交代情報,說不定還不用遭受那些痛苦。


    “但話說迴來。”


    “血靈子就不怕被夾擊嗎?”


    “他真的不會防備這點嗎?”


    洛璃皺眉,忍不住道。


    對這位至尊交代出來的話裏的詳細布局表示不解。


    腹背受敵,乃是兵家大忌。


    這一點,沒上過戰場的她都知道。


    按理說,血神族也應該知道。


    但是,在陸淵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卻非常明顯。


    “天雷崖易守難攻。”


    “就像是一顆釘子,死死紮在了乾安國的地盤上。”


    “攻城掠地,非常顯然的重點之一,就是攻城,隻有攻下所有險關,才能確保後勤不出現問題,要不然,這顆釘子無時無刻的不是隱患。”


    “所以,血神族把天雷崖包圍,也是一種正常的戰略方針,再怎麽說,在一開始也挑不出毛病,畢竟,促使血神族這麽做的有兩點理由。”


    “第一個理由就是確保後勤。”


    “上麵說過了。”


    “第二個理由就是,血神族不敢放虎歸山,不敢給天雷崖守軍裏應外合的機會,也不敢讓自己陷入腹背受敵的情況,確保剿滅天雷崖上的那股有生力量,盡可能的圍點打援和清掃。”


    “說的再直白一點。”


    “如果血靈子率領的那個軍團,不把天雷崖守軍包圍,萬一天雷崖守軍從某個提前準備好的地道跑出來了,直接把駐守在北方的這個軍團,換句話說,咱們目前所處的這個地方的原本駐紮軍團,裏應外合,配合洛神族的援軍撕碎了,血靈子那邊到底包圍了個什麽啊?”


    “平白無故的承受損失……”


    “哪怕有一點點嫌疑和可能性……”


    “身為一名合格的將帥,都絕對不會做這個決定。”


    “當然,完全可以說,把北方的軍團撤迴來,不駐守了,但這種做法也就意味著血神族把主動權渡讓給了洛神族,洛神族進可攻退可守。”


    “如果想要保存天雷崖。”


    “由於中間的運輸渠道沒被阻斷。”


    “洛神族完全可以派一批援兵過去。”


    “大不了派小股小股的援軍過去。”


    “化整為零,馳援天雷崖。”


    “如果不想保存天雷崖,而是打算保存實力,天雷崖的守軍也大可以順著後路撤迴洛神族,俗話說得好,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天雷崖上的守軍可以一次次的組織撤離,試探血神族的反應,或者更幹脆一點,拆分出去一部分,如果血神族忍不住想動手,就會暴露真實意圖,如果血神族想要釣大魚,這條小魚放跑了之後,大魚依舊不會露麵。”


    “總而言之,想跑的方式很多。”


    “對於不封鎖退路的血神族來講。”


    “盯防,肯定是防不過來的。”


    “所以,血神族把天雷崖包圍,也是一種無奈之舉,因為按照正常設想來講,有一位地至尊坐鎮在這裏,哪怕是你爺爺洛天神親自出手,也不可能瞬間打到天雷崖,留給血靈子準備的時間非常充裕,這種夾層的配置還照顧到了眼下這個駐守軍團的退路,確保這個軍團就算被打分散了,退往任何一個方向都有接應,唯一的要求就是這裏的人要跑的足夠快,如果慢了,被洛神族的追兵趕上並追殺,可就怪不得別人了,隻能怪自己過於廢物。”


    陸淵攤攤手,給洛璃解釋道。


    洛璃這才明白過來。


    無奈的笑了笑,調侃道:“可惜,血靈子還是棋差一招,沒想到我把你這尊大佛請了過來,如果是正常撕開防線,血靈子那邊確實會知道,也能及時做出反應,但你直接把防線打穿了,目測,基本上是你先到天雷崖附近後,那些四處潰逃的血神族殘兵敗將和各別小家族的人手,才會給血靈子帶去最新消息,但如果當時你已經殺進去了,這種最新消息隻會讓血神族陷入混亂,以至一發不可收拾。”


    “但對於天雷崖上的守軍來講。”


    “如果他們的眼光夠敏銳,一定會配合著殺出來。”


    “裏應外合之下。”


    “我把高層解決,他們解決基層。”


    “配合後麵的大長老、二長老、三張老幾人,還有其他洛神族的援軍,把血靈子手下的這批有生力量覆滅,如此一來,血神族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但起碼也是元氣大傷的狀態,被血神族放在東西兩側防衛的軍團中,如果合圍的順利,沒有走漏風聲,基本全能吃掉,如果合圍的不順利,這兩個軍團一起向外突圍,在各自擁有一個下位地至尊坐鎮的前提下,保守估計的話,隻能留下來其中一個。”


    陸淵分析了一下現狀。


    他是至尊不假。


    但問題在於,至尊也不是萬能的。


    一氣化三清確實不錯。


    可以分化萬千。


    但這是他留給西天戰皇的底牌。


    雖然不確定西天戰皇會不會來。


    但根據洛神族內部的分析來看,那位隸屬於西天戰皇的寵妃,嚴格意義上說,血神族的嫡女,一定不會坐視血神族這個娘家衰落而不理的,畢竟,血神族一倒,這個嫡女的影響力也會下滑,西天戰皇的後宮,跟正常古代皇帝的後宮沒什麽區別,勾心鬥角的齷齪事簡直太多了,如果不是聖品天至尊傳承子嗣有點困難,西天戰皇至今無子,皇後是誰還不確定,這位血神族的嫡女也不至於如此賣力。


    大家都在往上爬。


    誰都不比誰更高貴。


    所以,作為血神族的後盾,準確的說是互為後盾,血神族的那位嫡女一定會被拖下水,更何況,陸淵從一開始想的就不是暫時性的解圍,而是徹底解圍,換句話說,陸淵想要一勞永逸,直接把血神族滅掉,在這種情況下,引出西天戰皇這條大魚,是概率非常大的事。


    作為在西天戰皇手下退去的底牌。


    他必須要確保一氣化三清不被暴露。


    起碼不在目前這個情況下暴露。


    正常來講,他還是希望西天戰皇能和他相互妥協,各退一步,或者是借助西天戰皇的壓力,把洛神族順利的遷移到無盡火域裏發育,如果環境不合適,也可以把洛神族遷移到無盡火域附近的大陸上,畢竟,無盡火域周圍的幾個大陸都沒有天至尊,普遍是地至尊互啄,洛神族本來就有上位地至尊,在蕭炎的支持下,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靠近無盡火域,霸占那片地盤,嚴格意義上說也不算過分。


    大千世界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


    要不然,把血神族滅掉。


    這種做法無疑會嚴重打擊西天戰皇的威嚴和影響力,可以說是自武祖林動鎮壓他之後的又一個恥辱性戰績,但是,有一位聖品天至尊背書,起碼西天神界和西天大陸上的所有勢力,都不會再動洛神族,在洛璃和洛天神沒死之前,在他沒死之前,這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總而言之,無非是以上這兩條路。


    當然,都是相對和平解決的。


    如果是不和平解決,估摸著他和西天戰皇之間就要分出一個高低了,場麵預料之中的會慘烈。


    而且,實話實說。


    他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五五開的把握都沒有。


    畢竟,截止到目前為止,他見過的聖品天至尊雖然數量不少,太靈一族的族長,摩訶一族的族長,浮屠一族的族長,荒之一族的族長和諸多長老,還有黑天一族的族長及幾個脈主,但他是真不知道這些聖品天至尊的具體戰力怎麽樣,跟西天戰皇比起來,又能怎麽樣。


    按照已知的情況來看。


    太靈一族的族長太靈素硬抗他的紅塵絲都沒事,如果是在戰鬥中,毫無控製能力的紅塵絲先別說能否命中,就算命中了,難道對方不會反抗,而是任由你用紅塵絲不斷消磨狀態嗎?


    所以,雖然境界提高了。


    但陸淵依舊謹慎。


    “我……”


    “什麽都交代了……”


    “請遵守……”


    “遵守承諾……”


    為了活命,被腰斬的這位血神族至尊艱難的說道。


    打斷了陸淵的思路。


    “當然,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我不會殺你。”


    “我也跟你承諾過,沒有人會殺你。”


    陸淵淡定的一彈指。


    一道法力打入了這位血神族至尊體內。


    在這位血神族至尊驚恐的表情中。


    封鎖住了這位至尊體內的靈力。


    隨後,扭頭,看向身後姍姍來遲的洛神族五長老,示意道:“看住他,不需要給他提供任何醫療手段,也不允許任何人給他提供任何醫療手段,在他咽氣之前,搭建一個暫時抽離靈氣的陣法,確保他的靈魂顯化後無法獲得靈氣的支持,總之,從客觀層麵上杜絕一切資源,畢竟我對他承諾過,沒人會親手殺他。”


    “不,你不能這麽做!”


    血神族的至尊麵目猙獰。


    確實沒人親手殺他。


    陸淵也不算違背承諾。


    但這無疑是讓他慢性死亡。


    是他自己殺了他自己。


    失去了靈力和靈氣,他的身軀根本無法得到救治,隻能流血而死,連碰都沒人會碰他,確實跟殺他不沾邊,至於抽離靈氣,則會讓他的靈魂如同缺氧的魚,遲早會硬生生渴死,換句話說,魂飛魄散,同樣沒人碰他也沒人殺他,畢竟,抽離靈氣而已,這是客觀的工作。


    一部分聚靈陣在開啟時。


    就會在周邊形成類似的區域。


    把聚靈陣改一改就可以了。


    但這和不放過他有什麽區別?


    “閉嘴吧你!”


    洛神族五長老一腳踹了上去,不管在何時何地,叛徒都是最被人瞧不起的,更何況陸淵已經為他們找好了辦法,他們也不用擔心違背陸淵的承諾,豈能讓這個血神族的叛徒觸怒陸淵,讓陸淵為了這件不值得生氣的事而動怒?


    那就是他的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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