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族,陸淵或許還要思慮一下。


    不管怎麽說,迦南學院的內院院長邙千尺終究是雷族半聖,在立場不發生衝突或矛盾沒有發展到不可調和的地步之前,他並不想無緣無故的對雷族動手。


    至於說,為了利益……


    客觀的說,鬥氣大陸上還真沒有利益值得他動手,更何況還是值得讓他使用殺戮的方式……


    但打魂族,不要告訴我人數和實力上的差距,我隻需要兩個準確的情報——時間和地點!


    不管是誰在打魂族,哪怕是魂族發生了內亂,魂族自己打自己,我陸淵也一定幫幫場子!


    陳年舊怨,新仇舊恨。


    是時候該算一算了。


    往早了說,雲嵐宗被魂殿當槍使。


    雖然問題出在雲山身上,但雲山的問題隻是小問題,站在雲山當時的角度,不管他是主動還是被動,留給他的選擇實際上隻有一個。


    所以,別怪雲山臣服。


    如果雲山不臣服,雲嵐宗或許不會滅在蕭炎的手裏,但一定會滅在肆無忌憚的魂殿手裏。


    作為一個殿主就敢把目標放在九轉鬥尊兼半步九品煉藥師兼星隕閣閣主的藥尊者身上、組織內有多名鬥聖和半聖坐鎮、大部分使者都是鬥宗的龐然大物,魂殿,這個在中州都能讓人聞風喪膽的勢力,別說是盯上雲嵐宗這個偏遠的小宗門,哪怕盯上了擁有兩名半聖坐鎮的花宗,隻要有理由,想滅也能滅掉。


    雲山拒絕的下場就是死。


    而且,不止他一個人死。


    魂殿一定不會介意用雲嵐宗為他殉葬。


    所以,雖然雲山當時鬼迷心竅,確實是一個無法洗白的黑點,但就算不洗白,重新讓雲山選擇一次,在當時的背景下,雲山依舊會選擇臣服,這就是現實,弱者在強者麵前隻能觀察強者的臉色行事,根本沒有任何自由。


    連自由都沒了……


    選擇?


    隻是一個聽上去好聽的借口罷了!


    而以雲山的能力,是不可能通過魂殿的專屬渠道和魂殿搭上線的,或許對於藥老這種鬥尊來講,亦或是其他鬥尊來講,抓個魂殿的使者,讓他們代為傳遞需求,表達自己想加入魂殿的意願,是一種沒有專屬渠道也能創造渠道的方法,然而,對於雲山這個偽鬥宗來講,真要是動起手來,還說不好是誰抓誰。


    因此,雲山需求破宗丹不假,但魂殿率先聯係雲山也不假,一枚破宗丹,放在西北大陸這種貧瘠之地,確實珍貴,但放在強者如雲的中州,真正的天才都不屑於服用破宗丹,而資質平庸的鬥皇比比皆是,破宗丹並不貴。


    雲山隻需要來中州這邊闖蕩幾年。


    如果能不死,基本上就能攢夠購買的資金了。


    如果擔心在坊市裏買的不保真,還可以去丹塔購買,丹塔還不至於為了一枚六品破宗丹砸了自家招牌,而且,在丹塔外圍還可以花錢租借閉關用的洞府,畢竟,破宗丹雖然不算什麽珍貴的丹藥,但還有一些其他種類的丹藥比較珍貴,與其在離開之後被某些修煉者劫殺,還不如在丹塔外圍閉關,消化完藥力後再出去,丹塔也會保護這些繳納了錢的修煉者,一條龍服務,保證讓每一個人滿意。


    這是第一層矛盾。


    立場上的矛盾。


    被偷家的矛盾。


    往晚了說,魂族發動和太虛古龍一族的戰爭。


    當然,不能過於冤枉魂族。


    古族和天妖凰一族也都作為主力部隊參戰了。


    但是……


    古族和天妖凰一族和他沒仇……


    而且,不僅沒仇,反而有淵源……


    他和古薰兒有相當複雜的故事,和鳳清兒則是單純的欺騙和被騙關係,就算兩族有責任,也隻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不至於滅族。


    所以,一個嶄新的問題就出現了。


    當太虛古龍一族沒有問題,古族也沒有問題,天妖凰一族還沒有問題,其他那些準備撈一把的古族雖然有問題,但全是一些小問題,局勢發展到這個地步,大問題出在誰身上?


    顯然,大問題出在魂族身上。


    至於魂族有沒有出現這個大問題……


    對太虛古龍一族來講不重要……


    對古族和天妖凰一族來講不重要……


    對他來講,也不重要……


    對天下人來講,還是不重要!


    魂殿四處結仇,別的不說,星隕閣上上下下肯定視魂殿為死敵,而魂殿的背後是魂族,這些年來,遭到魂殿毒手的可不止藥老一人,一名鬥尊的壽命近萬,一名鬥聖的壽命數萬,魂殿存在於這片大陸上已經有數萬年,受到過魂殿荼毒的人,幾乎可以說數不勝數。


    當所有人都希望魂殿覆滅。


    當所有人都沒有這個能力。


    隻要你能辦到,你就是正義的!


    哪怕你使用了魂族的手段覆滅魂殿。


    隻要你覆滅了魂殿,你就是正義的。


    所以,作為一名執鍋者,親手把這口黑鍋扣在魂族頭上的陸淵毫無波動,甚至還很興奮。


    很早以前就想把魂族滅了。


    可惜,當時的他沒有那個實力。


    哪怕是對於當初離開鬥氣大陸時期的他來講,他也依舊沒有那個實力,十八歲的鬥尊雖然出色,但還是太弱了,隻有到了大千世界後,成為至尊,他才有決定魂族生死的能力。


    當然,對於目前的他來說,他一點也不著急。


    如果有一成的把握,隻能頑抗到底。


    如果有三成的把握,可以孤注一擲。


    如果有五成的把握,值得冒險一搏。


    如果有七成的把握,仍需小心謹慎。


    如果有九成的把握,堂堂正正即可。


    所以,他的把握有幾成?


    他可以豪不誇張的說,有一百成。


    十成之中的一百成。


    畢竟,歲月刀之下已經積攢了超過十位地至尊的亡魂,紅塵絲之下也積攢了超過十位地至尊的亡魂,就算魂天帝現在就成為鬥帝,立刻飛升到大千世界,把體內的鬥氣轉化成靈力,而後,沒掉境界,繼續保持在地至尊的境界,充其量也就是一名剛剛邁入地至尊的強者罷了,依舊處於歲月刀一刀的範圍內。


    所以,誰來告訴他,他該怎麽輸?


    既然找不到輸的方法,也就意味著他隻要自己不犯錯,魂天帝和魂族永遠不可能找到戰勝他的方法,不著急的在這裏看一場戲又有什麽關係?


    不過……


    “戲還沒到最高潮的時候。”


    “看起來未免有點太無趣了。”


    伴隨著陸淵的聲音,在戰場上,一名又一名魂族修煉者的頭顱莫名爆炸,讓不少正在和魂族修煉者廝殺的雷族修煉者下意識放緩了攻勢,好在,下一刻就迴過了神,成功補刀。


    而這一片一片鬥宗、鬥皇、鬥王的死亡也瞬間引起了呆在大帳裏的眾多魂族青年天才的注意。


    每個古族都有判斷相關族人是否活著的命牌。


    一枚命牌的碎裂,不算問題。


    畢竟,雖然名義上是切磋,但實際上是兩族青年的交鋒,這個交鋒的結果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兩族的格局,所以,死上幾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結果,在大麵積的戰鬥中,每天死上十幾個人,雙方加在一起的損失隻要不超過五十,都算正常,修為高的缺點就是難殺,哪怕是克製魂族鬥尊的雷族鬥尊出手,三七開,想要斬殺一名魂族鬥尊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誰都不是傻子,不會明知道打不過還留在原地死戰,硬著頭皮被你殺死。


    但如果是一片片的玉牌炸裂……


    “雷動出手了?”


    收到魂族後勤部傳訊,聞訊趕到現場的魂風一臉詫異,先是簡單翻看了一下碎掉的那些玉牌,而後,從那些沒碎的玉牌上依次掃過:


    “鬥宗階段,死傷最大。”


    “十中隕其六。”


    “鬥王和鬥皇的損失比較小。”


    “但都是同一時間碎裂的。”


    “鬥尊方麵,魂崖、魂羅、魂思思幾人都是被安排在前線的指揮者,大部分鬥尊還在大本營裏,能讓這幾名鬥尊在短短時間內先後陣亡,大概率是雷動出手了。”


    “小概率是雷族精銳突擊。”


    “但就算突擊,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先後擊殺前線近八成的鬥尊指揮者,而且還是先後擊殺的。”


    魂風話還沒說完。


    隻分析出了一些基礎的情報。


    就被大步趕來的青年打斷了:“不好了少族長,魂崖一部突然失去了聯絡,魂思思那邊也一樣,魂崖是咱們魂族內,能排進前十的天才,就算被克製,也不應該一點消息傳不出來,外麵也沒看見雷族動用寂滅神霆光所產生的雷域,我懷疑……”


    話還沒說完,這名青年就看到了魂風身前碎了一片的命牌。


    命牌和禁製玉牌是兩種東西。


    禁製玉牌,包括某些控製魔獸靈魂的玉牌,隻要捏碎,被控製的人或魔獸大概率形神俱滅。


    而命牌被捏碎,對持有者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如果非要說會造成一點影響,可能隻需要等持有者迴來後,重新找一塊合適的材料,往上麵滴一滴鮮血,抽出自身的一縷精神力注入到裏麵即可。


    因此,沒人會閑得沒事幹,把命牌捏碎了玩。


    所以,命牌的碎裂隻有一個結果。


    “死了?”


    這名闖進後勤營帳的青年目瞪口呆。


    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隨後才意識到自己在什麽地方。


    閉上嘴,等待魂風這位少族長給予接下來的命令。


    “沒有雷域,不代表沒人出手。”


    “一名鬥者和一名鬥者廝殺,可以打的火光四濺。”


    “但一名鬥者走在路上,隨便一腳落下都能踩死一隻螞蟻,已經不需要再和螞蟻打的火光四濺了。”


    “魂崖確實是我魂族內部能排進前十的天才。”


    “哪怕是雷族的那幾名天才,同時出手圍攻他,最多也隻能在我沒趕到之前,把他擊殺。”


    “然而,他竟然連消息都沒發出來。”


    魂風眉頭緊鎖。


    猩紅色的鬥氣吹開營帳的大門。


    將那些碎掉的命牌卷走。


    一字一頓的補充道:“這是雷動在釋放想和我決戰的信號,如果我不去,他會和今天一樣,對我魂族的族人痛下殺手,以往那種小試探已經過去了……”


    聽見魂風的解釋,青年大驚失色。


    雷族克製魂族,大家都知道。


    這不是他們承不承認的問題。


    而是事實。


    在配置基本一致的前提下,雷族獨有的雷電鬥氣和血脈,那種堂皇霸道的雷電之力完全克製魂族。


    當然。


    如果配置不一樣,不可一概而論。


    如果魂族這邊有另一位鬥聖。


    二打一,他們真不怕。


    但魂族這邊隻有魂風是鬥聖。


    雖然雷族那邊也隻有雷動是鬥聖,但在魂風必定會被壓製的前提下,魂族這邊又損失了好幾名鬥尊,根本打不過雷族。


    “大陣還沒布置好,可惜了。”


    魂風幽幽的歎了口氣。


    給出的命令格外殘忍:“我原本還在用普通人和普通牲畜的鮮血構陣,沒想到雷動的邀戰如此直接,這麽多玉牌碎掉,但隻要能殺掉雷動,阻止雷族代替雷動對古族的古薰兒發起聯姻申請,逼迫兩族停止聯姻,這些人的死亡也算有價值……”


    “少族長,您是想?”


    青年猛的抬起頭。


    似乎是聽懂了什麽不得了的意思。


    沉默片刻,勸誡道:“族規有寫,禁製族中子弟相互殘殺,如果是外人,死了被利用也就算了,這些死去的人都是族人,都是我們的表兄弟姐妹,是不是……”


    “有什麽責任,我一力承擔。”


    “有些事可以拖。”


    “有些事不能拖。”


    “如果放任雷動,放任雷族,讓古元那個老東西成功和雷族聯姻,格局將再次迴到三足鼎立的階段。”


    “太虛古龍一族。”


    “古族和雷族。”


    “我們所在的魂族。”


    “三足鼎立,三族鼎立。”


    “到時候,局勢就會演變成看誰先成為鬥帝。”


    “太虛古龍一族,有紫妍和燭坤。”


    “古族和雷族,有古元和雷動。”


    “反觀我們魂族,隻有族長。”


    “天才的成長速度都比較快。”


    “在抵達頂端後,幾千年,也許都沒有寸進,但從起步開始,往往隻需要幾十年就能走到進無可進的地步。”


    “二比二比一。”


    “勝率太低,不能拖!”


    “也拖不得!”


    魂風掀開帳篷,走到帳外。


    化作一道血光,直入雲霄。


    刹那間,以一己之力改變天象。


    血雲滾滾,向雷族的區域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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