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迴台上,獨孤家的血戰刀法很注重實用,實用的意思就是說花最少的力氣達到最有效的傷人殺人效果,然而這有個前提就是說你要能碰到對方。獨孤宏此時便是疲於奔命,卻碰不到周睿的衣角,而且還要隨時提防周睿的勁氣外放。搶攻一段時間無果,獨孤宏知道這樣不符合血戰刀法的特點,如此下去自己必敗無疑,便瞅準一個空當佯攻後撤刀後退。二人又麵對麵站立,獨孤宏看來也不打算先動手了。


    “獨孤宏,即使你不主動進攻,今天我也一定會打敗你。”周睿說道,一臉的自信狂傲,此時場下觀眾才悠忽想起:這個人是北刀盟的人。周睿說完不等獨孤宏答話,先是一招勁氣外放直襲獨孤宏握刀的手腕,還沒等勁氣奏效,持扇在前欺身而上,和與西門川對戰時如出一轍。獨孤宏不慌不忙,向右斜跨一步,用刀身擋住勁氣外放並將其化解,之後並無動作,而是緊盯著周睿的扇子,此時的周睿可近攻可遠攻,獨孤宏自然不敢貿然行動,待周睿進入自己長刀的攻擊範圍,判斷周睿已經沒有再次勁氣外放的可能,便順勢一刀自下而上豎切周睿直刺的扇子,刀扇一相擊,周睿的扇子往上偏移了幾寸,獨孤宏的刀卻迴落更多,差點脫手落地。


    周睿又順勢一扇從左上至右下斜劃,使了一招斜向下的反手刀招式,獨孤宏毫不遲疑,疾退出扇子的攻擊範圍,始終還是周睿的速度更快,扇子上一絲絲外溢的勁氣還是劃到了獨孤宏的衣服,眼尖的觀眾自然發現了獨孤宏外衣上的劃痕,才明白過來周睿扇子滿含勁氣,怪不得獨孤宏那一刀會倒退那麽遠,獨孤宏怕再也不敢硬接周睿的扇子。周睿卻毫不放鬆,欺身而上繼續搶攻,周睿的輕功高妙,內勁充足,獨孤宏漸漸隻有挨打的份。


    “這一戰,足夠折扇公子為自己正名。”趙天龍笑道。


    “二哥說得是,周大哥輕功高妙,獨孤宏攻不成,守不就,落敗是遲早的事。”趙清霜也笑道。


    “可是二哥,獨孤宏前兩場都是佯敗之後一招製敵,周兄弟會不會也這樣?”趙天啟憨笑道。


    “不會的,就算獨孤宏真的有機會佯敗誘敵深入,三弟也不會上當的。”趙天龍笑道,語氣頗為自信。


    似乎是為了印證趙天龍的說法,周睿的折扇和獨孤宏的長刀再一次難得的接實,周睿腳下不動,獨孤宏卻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但是握刀的手卻很穩。周睿見此,輕蔑一笑,往前似乎是想再來一擊直接將獨孤宏打倒。獨孤宏的臉上現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可出乎意料的是,周睿僅上前一步就停下,紮了一個前躬的馬步,右手握扇前刺,左手掌心撐著扇尾,觀眾們看的分明,原來周睿並未真的上前,而是使出了一招勁力外放。


    獨孤宏僵在當場,自己誘敵深入的計劃被識破了,從氣流波動來看,這一招集聚的內勁甚大,但獨孤宏此時避無可避,雙手橫刀一封,勁力襲來,獨孤宏的刀竟被逼得撞到了自己,長刀跌落,獨孤宏又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嘴角似有鮮血流出。周睿撐開扇子笑看對麵的獨孤宏,沒有說話,似乎並不想將獨孤宏的計謀告訴場下觀眾。事已至此,獨孤宏隻能認輸,台下歡唿聲不斷,竟有些人齊聲喊著“折扇公子”,周睿又揖手向四方為禮,又說了一堆客套的話,這才下台而來。


    這場對戰結束,周睿第三,獨孤宏第四。


    終於,第三屆武道大會第一名的爭奪要開始了。場上的兩人均是一身黑衣,也都一樣披散著頭發,齊軒轅的頭發微卷,且兩人的兵器也不同,倒也不難辨認。齊軒轅的兵器是那把樣式古樸的長劍,西門川那把造型怪異的刀,任何人看過都會過目不忘。此時的兩人,齊軒轅還是雙手拄劍而立的姿勢,西門川的刀背在背上,雙手抱臂而立。


    “對這武道大會第一的歸屬,西門兄怎麽看?”齊軒轅問道,聲音依舊溫暖而且充滿魅惑。


    “在下想先聽聽齊兄的看法。”西門川迴答道。


    “在下的看法?嗬嗬,奪得武道大會第一,對有的人來說可以揚名立萬,對有的人來說可以和青年高手切磋,而對於在下而言,隻不過想打倒所有敢站在我對麵的人而已,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這個天下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齊軒轅說道,此言一出,場下議論紛紛。


    “在下倒不這麽認為,所謂的弱肉強食,隻是有心人為滿足私欲的借口;而所謂的強者為尊,人們隻是屈服於他的武力,並非真的尊敬他。”西門川反駁道。


    “這麽說來,西門兄定有另外一番見解了,願聞其詳。”齊軒轅說道。


    “天地不仁,然人有仁心,因此在下的觀點就是仁者為尊。”西門川說道。


    “嗬嗬,是嗎,而對於在下來說,隻要為尊,在下並不在乎人們是敬我或者畏我。”齊軒轅說道,一句話說的看似灑脫而且霸氣。


    “看來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還是動手吧。”西門川說道,似乎歎了一口氣。說完西門川從背上抽出了刀,齊軒轅卻似乎還沒有抽劍的打算。


    西門川自恃年輕一輩有數的高手,被如此輕視自然心下不快:“齊兄如此托大,可是看不起在下?”


    “西門兄誤會了,在下這把劍有些特殊,到了必要的時候,自然會出鞘的。”齊軒轅解釋道,倒不似玩笑。西門川不再理會,運勁準備進攻。


    西門川的怪刀六斬並非西門追自創,不過西門追做了一些改良。所謂怪刀六斬就是六式刀法,刀怪因為配刀和招式都比較奇怪,因而得名。隻見西門川腳下的步伐很快,手裏的刀卻似乎是在亂舞,徑直朝齊軒轅襲去,別說在場的場下觀眾,就是齊軒轅都不知道西門川要攻向自己哪裏。


    “二哥,齊軒轅是不是真的看不起西門大哥啊,他的劍怎麽還不出鞘?”趙清霜疑惑道。


    “不好說,我總感覺這把劍有些非同尋常,或許真如齊軒轅所說劍有些特殊吧。”趙天龍說道。


    “這就是怪刀六斬的第一式隨風斬嗎?如此刀隨風走,刀路無跡可尋,看來小弟和二哥比拚內力是不錯的選擇,拚招式小弟敗得更快。”周睿笑道,趙家兄妹聞言笑而不語。


    雖然齊軒轅也不知道西門川到底要攻向自己哪裏,卻並非無計可施,隻見他緊盯著西門川的刀尖,然後連劍帶鞘往西門川身前某處一指,西門川卻突然飄身後退,場下觀眾看得莫名其妙;而如趙天龍和在場兩位裁判這個級別的人物則看得分明,齊軒轅那一指剛好出現在了西門川刀路必經之地。西門川還是同樣的亂舞著自己的佩刀,和剛才如出一轍,齊軒轅冷眼緊盯著西門川的刀尖,然後又是那麽不著邊際旳一指,西門川再次飄身後退。西門川略一猶豫,還是和前兩次一樣的進攻方式,看得明白的人都感到奇怪,兩次被齊軒轅識破刀路,怎麽還不變招。


    “二哥,西門兄這一式的刀路已經被齊軒轅識破了,怎麽還不變招啊。”趙天啟說道,似乎有些擔憂。


    “看著吧,很快你就知道了。”趙天龍說道,聲音中倒無擔憂。


    看到西門川再一次用同樣的招數襲來,齊軒轅的嘴角似乎帶上了一抹輕蔑的笑,仍是向前那麽一指。可是,這一次西門川並沒有後掠撤刀,仍是繼續循自己的刀路而走,齊軒轅此時才明白過了西門川這一次是打算硬碰硬拚一招,雖失了先機,但齊軒轅似乎並不打算後退,而是在刀鞘裏又注入了幾分勁力。一刀一鞘終於接實了一次,隻聽“鐺”一聲響,似有微風從場中吹起,刀和鞘相互彈開,西門川退了三步,齊軒轅退了四步,場下歡唿聲四起,這才是大部分場下觀眾看得懂的對戰。齊軒轅失了先機,自然略遜一籌。齊軒轅再看向對麵的西門川,眼神更加陰冷,似乎是生氣了,這一次先出手,仍是連劍帶鞘,不知何時已反手握刀鞘,衝向西門川,其速之快,帶起一片殘影,西門川避無可避,豎刀一擋,橫鞘豎刀相擊,又是“鐺”的一聲,這一次兩人各退三步,勢均力敵。裁判台上的兩人對望了一眼,隨即分開。


    “大哥,這是?”周睿轉頭問道。


    “不錯,似是而非。”趙天龍迴答道。周睿這麽問是覺得齊軒轅這一招像極了杏花村那一夜,趙天龍使出的那一招疾風式。


    台上的兩人並沒有片刻停留,這一次是西門川先動了,刀還是在亂舞,隻是比剛才更快,變化也更多,刀路雖無跡可尋,卻是連續的。齊軒轅仍是緊盯著西門川的刀尖,但發現這一次已經預判不出西門川的刀路,他做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震驚的舉動:閉上雙眼。西門川麵無表情,在對方沒有做出應對之前,哪有就抽身後退的道理,繼續向前。


    “這應該是怪刀六斬的第二式亂雲斬,風中亂雲閃轉騰挪,此招變化更多,速度更快,齊軒轅怎的如此大膽。”趙清霜疑惑道。


    “這是個很聰明的做法,既然預判不出刀路,隻能通過刀揮舞所引起的氣流波動來判斷下一刻刀所出現的位置。”周睿解釋道,眾人聞言均覺有理。


    隻見齊軒轅沒睜開眼,仍是向前那麽莫名其妙旳一指,西門川這一次似乎不想再硬拚,抽身後退。前兩次硬拚兩人各有損傷,招招硬拚可不是辦法。西門川持刀向右手一側下方斜指,暫時停止了動作。齊軒轅也睜開了眼睛,本以為齊軒轅會再搶攻依次,沒想到沒有出手,兩人相對而立,場上氣氛一時沉悶無比。


    “大哥,齊軒轅剛才那幾招隨意地向前一指,看上去差不多,實際卻不一樣,有劍法的直刺,有刀法的直刺,甚至還有棍法的。看來他還沒使出本門功夫啊。”周睿說道,聲音中有一絲擔憂。


    “三弟真是觀察入微啊,這麽細小的差別竟被你發現了。不過等二弟使出第三式落花斬,齊軒轅應該就要出劍了。”趙天龍說道,語氣還算平靜。


    過了片刻,西門川再次出刀,這一次出刀又有不同,雖然還是亂舞,場下的觀眾卻看不清西門川的刀了。當然以趙天龍的眼光來看,自然能看清那無數條刀路雜亂無章的結合成一個整體向前攻去。趙天龍的說法並非臆斷,如此多而且雜亂無章的刀路,閉眼細辯,即使預判出了刀路,uu看書.uknshu.co 到那時也沒時間去應對。齊軒轅一臉凝重,連劍帶鞘交到左手,右手握劍柄,看來劍真的要出鞘了。眼看西門川雜亂無章的刀網逼近,齊軒轅不慌不忙的抽出長劍,隻聽一聲脆響,然後將劍鞘丟於一旁,又閉上了眼睛,並沒有前刺,而是自顧自舞起了劍,越舞越快,越舞越快,也在身前舞出了一片劍網,眼看刀網和劍網就要親密接觸。


    “這是?”趙天龍疑惑道,臉上難得一見的凝重。


    “二哥,你怎麽了?”趙清霜問道,聲音中充滿擔憂。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羅劍和失傳已久的天羅劍法?”趙天龍說道,麵色更加凝重。


    “那不是前朝軒轅氏祖傳的寶劍和劍法嗎?齊軒轅怎麽會有這把劍,還會這套劍法?”周睿也疑惑道,現場卻無人迴答他的問題。


    在趙天龍一行人交流的這幾句話時間,西門川的臉上神色幾變,最終下定決心硬拚這一招,齊軒轅似乎也不打算撤招。其實兩人都是年輕氣盛,能以絕對的實力戰勝對方,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就這樣,刀網和劍網終於接觸,叮叮當當,聲音不絕於耳,也不知道刀劍相擊了多少下,話語雖長,其實不過彈指一瞬,兩人在兩張網相交的瞬間幾乎就又分開了,看上去兩人都有損傷,衣服上均有些裂痕,卻不見血滲出。可兩人似乎並沒有放棄的打算,齊軒轅又自顧自舞起了劍,西門川略一調整,又重新揮舞起了刀,這一次他的刀網更加綿密,厚實,當然以趙天龍的眼力自然能看到更多的刀路以更雜亂無章的方式編織起的這張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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