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兩此時無比落寞。


    和他的人設嚴重不符。


    平日裏,他都是一個猥瑣下流形象,從不正麵與人交手,從來都是暗中偷襲,背刺行家。


    但今天。


    卻有了一股純情意味。


    “那後來呢?”


    陳寧淡淡問了一聲。


    丁二兩抱著酒壇狂飲一口,說道:“後來她迴到了培養她的那勢力門下,卻始終沒有消息,我情急之下,闖入了欲孽穀的地下宮,地下宮錯綜複雜,暗道無數,找了好久才找到關押她的那間牢籠。”


    “為何關著她?”


    “因為那勢力要將她獻給活閻王,她那一日所暗殺的家夥,是活閻王的一名屬下,而那勢力早就打好了算盤,一直暗中培養她,明麵上她和那勢力毫無關係,所以此時獻上她,還會得到活閻王的賞識,鞏固在欲孽穀的地位,而她,一開始就被當作了犧牲品。”


    “你想救她?”


    “是,我想救她,可我們根本出不去地下宮,地下宮的構造極其複雜,每時每刻都在轉動,想按照原路返迴根本不可能,很快,就驚動了那勢力的人,我們終究不是敵手,連我也被擒下,與她關在一起,準備第二天一齊獻給活閻王,畢竟,那晚的目標還是我親手殺掉的。”


    丁二兩講述到這裏,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和她關在一起的那晚,或許是即將麵臨死期,彼此放下了一切顧慮,她也不再冰冷,對我袒露心扉,那個晚上,勝過我這一輩子無數的時光。”


    “第二天,我們被送到了活閻王的地盤,活閻王見她英氣逼人,看上了她,願意不計前嫌,她卻誓死不從,寧願和我一起赴死,活閻王看出了她的決絕,便聲稱隻要她答應,就可以放我一條生路。”


    “最後,她為了救我,委身於賊人,換取了我的一線生機,我曾說過,會迴去救她出來,但當我從活閻王的地盤出去後,卻聽到消息,活閻王並不打算饒了我,已經派人來殺我了,若是之前必死的局麵,我或許會坦然赴死,但逃出生天的我,開始變得貪生怕死,我畏懼了,逃出了罪域,再沒迴去過。”


    “自那以後,苟且偷生,藏頭露尾,渾渾噩噩……”


    丁二兩一飲而盡,酒氣熏天。


    聽他講完。


    陳寧也就明白了。


    “你真不是個東西啊。”


    陳寧不禁感歎:“螻蟻尚且偷生,你畏懼活閻王逃出罪域無可厚非,不然以你的實力,也隻是以卵擊石,但你若是忍辱負重待實力強大之後迴來救她,或許就又是另一個結局了。”


    “我不敢啊……我不敢再麵對她。”


    丁二兩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她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人家憑什麽要原諒你啊,你以為你是誰啊?”


    陳寧忽然聲音一冷:“你是救過她一命,可她也從活閻王手中救了你,她不虧欠你,相反,她能有今日的地位,都是她所拚殺出來的,我問過水自流,花三娘可是一個狠角色,委身活閻王後,她不斷苦修,修為突飛猛進,十年前踏入聖皇境界。”


    “隨後隻身一人殺迴欲孽穀,將那曾經把她當成犧牲品培養的勢力屠滅,那勢力因為獻上她得到了活閻王扶持,所以稱霸欲孽穀,滅亡後,花三娘從此接管欲孽穀,成為了女王一般的人物,而你又做了些什麽?”


    “是啊……她不虧欠我……是我辜負了她啊!我沒臉再見她了……”


    丁二兩痛苦的嗚咽。


    見他這幅樣子,陳寧淡漠開口:“不管你是悔恨也好,無顏麵對她也罷,你總要給她道個歉,這不是為了求得她的諒解,而是你必須要做的,你應該知道,若她真的徹底心死,又怎麽會願意收留呂小船呢,甚至,隻是因為那和你有關的一件器物,就讓她不惜冒著和活閻王作對的下場搭救。”


    聞言。


    丁二兩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明亮之色。


    “是啊,是啊……我應當去和她道個歉的,魁首,謝謝您。”


    丁二兩酒氣熏天,朝陳寧歪歪晃晃磕了三個頭。


    魁首的幾句話,讓他豁然開朗。


    接著。


    他腳下一滑,栽倒下去,跌跌撞撞跑向了花三娘的居所。


    陳寧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這些一開始曾被他視作惡人的屬下們,似乎也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


    而陳寧的心態。


    其實也在悄然發生著改變。


    從最初隻是彼此利用的關係,漸漸地,也有了些自己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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