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背上的女子艱難睜眼, 發出微弱的聲音。


    該來的總是會來, 無論過程如何,終究是騙了她。宋亭晚眼角耷拉下來, 發絲還在滴水:「對不起。」


    「魏姑娘好生修養, 不必管我。」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


    宋亭晚將裙角的水絞幹,濕噠噠的長發垂在鎖骨處又潮又癢,撕下一截布料將頭發全部盤到腦後, 收拾完畢自顧自跨過主僕三人先行離開, 道上留下水痕。


    迴想自己參加過的為數不多的三次宴會, 就沒有一次是安生的, 又想到月底就是大婚之日, 恐怕也不會安然度過。


    嘆口氣,安慰自己這次好歹沒鬧出人命,也算一種進步?


    這麽想著,自我開解不少,感覺到身上粘膩,心情又煩躁起來,煩躁中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委屈和生氣。


    氣自己沒有狠心趕盡殺絕,也氣某人明明說好來找她,到現在也不見人影。正這麽想著,眼前突然一黑,宋亭晚一把扯下蓋在頭上的外袍,抬頭對上男子冷漠的臉。


    秦溯寒隻著裏衣,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溫度,唇拉成一條直線。


    「自己穿上,我送你迴去。」


    雖然他冷淡的樣子才是宋亭晚熟悉的,此刻卻有些不習慣,就算攻略他要放下身段,也還沒有到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程度。她從來都是驕傲的,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改變。


    「多謝。」宋亭晚迴以冷漠,攏住身上的寬大外袍越過他,不防被他捉住手腕拉到肩上,雙腿被人一勾,整個人橫在他懷裏,被堵住的那口氣瞬間找到突破口:「秦溯寒,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一路上男人沉默著,任她踢打也不放手,頗有些氣性地將她扔進馬車裏,目光灼灼,要將她生吞一般:「我可是告訴過你去正廳等我?隻見過一麵的人便值得你為她把自己搞成這般狼狽?」


    「所以我就要放任那賤人輕薄魏枝嗎?我倒是忘了秦公子也是男子,最懂男子的那些齷齪心思!」


    被他強抱到車上不說,第一句便是質問,宋亭晚也來了脾氣。也許是被今早他的一番可以稱得上表白的話麻痹了頭腦,讓她短暫地忘記秦溯寒本就是冷清冷心的人。


    「齷齪?」秦溯寒氣笑,欺身過來,目不斜視,拉起肩上沾濕大半的外袍擋住她胸前春光,「宋亭晚,我若是想對你齷齪,你以為你還能安然坐在此處?」


    「動手解決問題隻能算是下策,你可明白?」


    宋亭晚胸前一緊,誤會他真的要對自己做什麽,剛想對他拳腳相向,那人又悠然坐了迴去,對於他的說教卻有些不認同。


    「雖是下策,卻是最快的方法。過程如何我並不在乎,我要的是結果。你們陰謀陽謀那套我既不會也也不願用,隻有血流在身上才是看得見的真。」說罷,眼底浮現一絲興味。


    秦溯寒甚喜歡她談起殺人時張牙舞爪的樣子,像剛學會覓食的小狼,鋒利又生澀,她的目的總是直接淺顯,就像她整個人一樣純粹,純粹到他不想讓任何人玷汙。


    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人留在她身邊無關情愛,甚至在她心裏他還比不上區區一個魏家姑娘。


    恰此時,硯書遞進來一封書信和一身女子衣裙,秦溯寒止住話頭,展開信紙,上麵墨跡未幹,簡要介紹了某人的身份背景。


    撿了幾個關鍵信息道:「陳令韜,遠州刺史,好女色,性狡猾,李貴妃遠房表親。」


    「什麽意思?」宋亭晚坐到他旁邊,想搶過來自己看被他躲開,她自然知道秦溯寒說的是調戲魏枝的人,隻是不明白一個登徒子有什麽調查的必要。難不成他一次不成,還敢再犯?


    況且魏枝父親好歹當朝太傅,難道連一個遠地刺史都搞不定?


    秦溯寒撥開她額前一縷濕發,輕拍膝上的衣裙:「先換上。」


    宋亭晚哪兒有心思換什麽衣服,又拗不過他,幹脆走到角落轉過身去麻利地把濕衣裳脫了個幹淨,濕透的抹胸與襦裙隨手一扔,衝動的後果就是忘記拿放在秦溯寒膝上的幹衣。


    在她轉身猝不及防開始脫衣後秦溯寒便立時閉眼,速度快到他想說等他下車都來不及,腳上莫名搭上一物,猜到是什麽唿吸重了幾分。


    耳邊脫衣的聲音驟然停止,馬車內靜到他有些心慌,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女子那邊又傳來細微的移動聲,緩慢又深刻,每一聲都重重砸在他心上,手指不自覺抓緊。


    宋亭晚捂住胸口,盡量放輕腳步,深吸一口氣,彎腰將手朝他膝蓋伸去,剛伸至一半,男人忽然抬手,嚇得她差點腳上一滑。


    宋亭晚訕訕接過衣服,迴到角落,將襦裙往身上套。


    稀稀簌簌的穿衣聲折磨著秦溯寒的耳朵,眼睛看不見,聽覺變得更加靈敏,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想像此刻會是什麽情形,每一個聲響具象成穿衣的一個動作。


    再聯想到見她第一麵時,衣衫濕透,曲線玲瓏,黑白模糊的畫麵添上顏色變得生動又誘人。


    桃粉與潔白交織.....


    秦溯寒強行切斷逼人失控的想像,開口帶著不易覺察的喑啞:「出了今日之事,魏姑娘恐怕隻能嫁給陳令韜。」


    想到正事,那些旖旎的心思才散開,心中又是一片清明,隻剩一點尚能壓製的火熱。


    「憑什麽!」宋亭晚正背手係抹胸帶子,聞言手上一緊打了個死結,「是陳令韜作惡在先,落水也是他咎由自取,被調戲的一方卻要嫁給調戲的一方,這是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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