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你太矮了,看不見是正常的。」


    陸矜淮抱著新積木很開心,眨了眨眼,「那我以後多喝牛奶,就可以長高了。」


    男人輕輕地點了下頭。


    從那次之後,男人經常會到孤兒院過來,有時候是下午,有時候是晚上,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些東西,為了怕小孩生疑,很少會直接變出東西來了。


    於是陸矜淮擁有了許多新玩具,還吃到過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每天都在期待會變魔術的漂亮哥哥來。


    一天,男人來的時候帶了個很紅的蘋果。


    蘋果很大,陸矜淮兩隻手都抱不住,張大嘴咬了一口,給蘋果留了個皮外傷。


    「蘋果好甜,哥哥,你從哪裏買到的這麽大的蘋果呀?」


    男人支著下頜看小孩啃蘋果,「神樹上摘的。」


    陸矜淮呆了下,「什麽是神樹?」


    男人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這隻是一個凡人小孩。


    「就是能結很大蘋果的樹。」


    陸矜淮吃了很久,蘋果也沒吃多少,男人就坐在一旁看著他。


    陸矜淮默默攥了攥拳頭,把蘋果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說出來提前想好的句子,「哥哥,你可以收養我嗎?」


    「收養…是什麽意思?」男人問道。


    「就是…哥哥把我從孤兒院接走。」陸矜淮攥著拳頭,小心開口道:「我想和哥哥住在一起,好嗎?」


    男人停頓了很久,才道:「……好。」


    陸矜淮高興地抱住了男人的大腿,在他膝蓋上蹭了蹭,「謝謝哥哥。」


    男人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小孩的腦袋。


    男人從來沒有收養過小孩,為此還專門去了解了相關的事情,還問了隔壁神殿裏的住著的七。


    七聽到他的想法,忍不住震驚:「一,你居然要養孩子!」


    神殿裏的神沒有名字,按照順序排稱唿,第一位叫一,第二位叫二……以此類推。


    男人是第一位神,也是一。


    一點了下頭:「需要做什麽?」


    七感嘆道:「養一個孩子也挺好的,你平日裏在神殿裏太孤單了。不過人類的壽數有限,你還不如找一個神物開了靈智,這樣就能一直活著陪你。」


    一沉默了瞬,「不,我要那隻小孩。」


    「……好吧。」七根據一所說的情況,查閱了相關資料,「人類世界收養小孩……嘖,有點麻煩啊,你要先在小世界裏擁有一套房子,還要有相關的證件…不過這些對你來說應該不算難題,變出來就行了。隻不過——」


    七嚴肅道:「但你收養了他就得負責,不能捨棄他,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一:「我知道。」


    神無所不能。


    陸矜淮很快地就被男人接了出去,院長阿姨和保安爺爺都來送他,祝賀他找到了新家庭。


    陸矜淮牽著男人的手,用力向他們揮手,說再見。


    男人考慮了很多,唯獨忽略了沒有車。他自己走多久都不會累,但小孩已經被累得氣喘籲籲,抱著他的腿說走不動。


    「還有多遠呀哥哥。」陸矜淮坐在地上,「你每次來找我都要走這麽久嗎?」


    男人頓了頓,蹲下身子,「我背你。」


    陸矜淮吭哧地爬上了男人的背,小心地摸了摸他的長發,「哥哥,你的辮子真好看。」


    男人嗯了聲。


    陸矜淮趴在男人的耳邊說話,「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道:「我叫一。」


    「好奇怪的名字。」陸矜淮用自己的臉貼了貼男人的臉,沒讀過書的小孩發音不太標準,「那我叫你意哥哥,好不好?」


    男人提前了解過收養的情況,道:「你應該喊我爸爸。」


    陸矜淮不太情願地搖了搖頭,「不是爸爸,是哥哥。」


    男人也沒再繼續糾正,隨便小孩怎麽叫了。


    神在小世界裏沒有身份,所謂的收養也隻是一個幌子而已,他和小孩也沒有限製的親屬關係。


    一就這麽開始養起了小孩。


    他有很多東西不懂,但慢慢摸索著也都能學會。


    陸矜淮長大之後,也能逐漸意識到哥哥的身份並不普通,不僅是時常能變出東西來,更是因為哥哥的臉數十年一點沒變過。


    十年的時間,讓陸矜淮長成了比哥哥還高的少年,但哥哥的樣貌卻一直沒變過。


    哥哥的演技太拙劣了,哪裏都沒藏住。


    自陸矜淮成年之後,再也沒喊過哥哥,取而代之的稱唿是阿意。


    一也糾正過幾次,最後幹脆也隨他了。


    至於後來的發展就不受控了,陸矜淮喜歡上一,對他來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從小到大,他的身邊隻有一永遠陪著他。


    一的反應卻很強烈,沒想好怎麽麵對自己養大的小孩,直接消失在神殿裏躲了幾天。


    陸矜淮知道一身份的特殊,對方每次離開的時候不會跟他說去哪兒,他也不知道去哪裏找,或者說他沒法找到對方。


    一的行蹤向來很神秘,什麽時候出門什麽時候迴家,陸矜淮都不知道。


    陸矜淮低下眸子,每次都是這樣,什麽都不說就離開。


    等到一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迴來之後,發現小孩已經不願意跟他說話了,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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