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嘲風正被鬱悶的低氣壓籠罩,目光哀怨地橫了負一眼。


    話說一次也好,你可否別破壞悼念的氣氛,公主殿下出事,本殿感傷一下都不行啊?你小子再裝也沒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當本殿看不出你也是一樣難過到不行麽?


    每次負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特別毒舌,算自己倒黴,今天和他撞上了,不過,那麽輕易妥協的就不是嘲風了。


    “那又怎麽樣,反正蒲牢那小子耐打,對上螭吻的睚眥瘋歸瘋,也沒見他何曾把蒲牢給打死。”嘲風瀟灑地笑笑,臉上分明是“知道你小子和蒲牢感情好,你也有求我的時候,直說嘛,說出來我就幫你”的表情。


    興許是嘲風的表情過於囂張,讓人很有打擊他種蘑菇的**。


    負藐視他片刻,也笑了,說:“啊,睚眥會不會做了蒲牢很難說,可是通常睚眥揍蒲牢揍不過癮的時候很喜歡拆宮殿啊搶劫啊什麽的,而今吾等都不在海界,宮殿裏的戰將們可鬥不過睚眥,本殿是無所謂啦,本殿的念姿宮裏都是藏書,睚眥對書籍沒興趣,拆了的宮殿戰將很快會修好,不過要說稀奇寶物最多的宮殿,囚牛的韻星宮睚眥不敢闖,貌似隻剩下你的遙夏宮……”


    嘲風在心裏把負狂拍了無數遍。


    可惡啊!他從以前一直非常、非常、非常地不喜歡負,也隻有這臭小子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打小時候起負這家夥就不可愛到了極點,每天隻知道往書堆裏紮,啃書啃得比書蟲還勤快,此要最可惡之處在於他好的不學,專門學毒舌的話,不習武也便罷了,還說什麽手不能拿比筆更重的東西!


    丫丫的,難怪到挑釁念姿宮挑釁的妖魔多是死得冤枉無比!


    要是在對決中被扁死也還罷了,反正妖族曆來是不管正麵迎敵還是耍手段玩偷襲。多無恥的手法隻要能勝便是正當,妖族並非一味強大就行,智商也在進化的考量範圍內,沒有足夠洞悉力的弱者隻能在殘酷地競爭中被淘汰。


    負地問題就是智商高得有點過了頭。雖然他地武力一般般。就是一張嘴夠毒。對兄長們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挑釁他地妖族無一例外。皆是被他地毒舌給念到氣死地。對妖族來說真夠丟臉啊!


    “話說。遙夏宮和赤火宮是兩隔壁。而且由於你常年在外鬼混。你地戰將多半也不在宮裏。也許吾等下次迴去地時候正好可以欣賞一下所謂廢墟地美好風光。人間很興參觀遺址建築啊。”


    討厭負歸討厭。嘲風當真打開空間通道匆匆地走了。他多年四處周遊收集地寶物啊。全被睚眥搶光地話心會滴血啊!


    “白癡!”


    負吐槽。很瀟灑地一甩頭發。對自己兵不刃血打發了嘲風很是得意。說到底他才是海界最懶地一隻。


    本來嘛。能動嘴。又何必動手呢。打架地行為不僅粗俗。受傷還會很疼。最重要地是再拖下去地話。海界地宮殿都被睚眥給拆了。隻要能保住自己地私有財產。他不認為支使嘲風跑腿有什麽不好。


    不過,嘲風是自己想找個地方冷靜吧,過於悲傷令他的腦子都不好使了,以嘲風地忍耐力是不會在乎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以往對於自己的諷刺,他都是一笑置之,今天的舉動無疑是欲蓋彌彰的掩飾。看來公主殿下的事對他的打擊不小。


    在負高興自己的書籍保住的時候,雅也無聲地離開了,注意力迴籠地君言淚麵帶笑容,從趕來的侍衛手上接過一根長棍,然後示意左右隨侍為自己折疊好衣裳的束袖,活動了一下筋骨,目光驟然一利,提棍上前。


    君言淚無愧為絕代佳人,一根普通的棍子到了她的手中也顯得不凡。但見她翩然抖動一下手中長棍。身姿瀟灑飄逸,棍法淩厲而不失優雅。身手矯健卻是一種錐心蝕骨的美麗,令人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隨著她手起棍落,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當然,君言淚是不會浪費體力舞棍給不相幹的人看,她對著還笑得春風得意的負就是一通胖揍。


    “嗷!哪個不要命……疼!疼!別打了!”正想嗬斥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混帳,迴頭卻見是君言淚,怕傷著愛人,負不敢還手,連妖氣都不敢放,抱頭跳到一邊,“本殿把危險地存在趕走了,你為什麽生氣呀?”


    君言淚笑容燦爛得能泌陽光比下去,周身正釋放著堪比極地東風的強冷空氣,手上棍子揮得更快,舞動棍子的模樣絕美如同舞蹈,那力道卻很教人受不了,隻見她隨便一棍敲下,鋪上石板的地麵楞是給敲出了個凹洞,看得旁人一陣心驚。


    如此情勢,瞎子和聾子都能知道她在生氣了。


    “你還知道我在生氣啊,九大妖獸之一的嘲風殿下在我麵前,我沒來得及和他說上句話你就把他趕走,而且要不是你磨磨蹭蹭,陛下怎麽會被送進天機鏡裏!你個廢物!笨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差別待遇,我也是九大妖獸之一啊,也沒見有好臉色看!再說了,我沒偷懶,神族的結界本來就是妖族的克星……


    負很委屈地想,卻很識相地沒有說出口,他知道君言淚從來不聽借口,沒有按質按量完成任務,就是他無能的錯。


    挨打就挨打吧,別看他化形的凡人一副文弱地模樣,虛假地表象改變不了妖獸皮厚肉韌骨頭硬的事實,君言淚隻是在棍子上加了重力咒,落到負身上隻是稍微有點疼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揍完負,君言淚手一攤,負很認命地變迴珍珠,躺到君言淚手心上,從簽定契約時起,他就注定要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地了,還甘之如飴。


    收起珠子,君言淚將視線落到被遺棄到在一邊地慕心身上。


    半天前,她還是天之驕女,被眾人捧在手心疼愛著,如今她就像個破布娃娃,頹然坐在地上,目光依然落在雅消失的地方。


    她的父親出現了!


    從小,她幻想過無數次,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多麽優秀的男人才能吸引自己驕傲到不屑看任何男人的母皇,又是什麽樣的男人不肯進宮,依然令母皇為他日夜牽掛。


    是的,今天她看到了,一個比她所見的任何男子更加俊美優秀的男人,不,他是一個神,一句話便可決定命運神!


    震驚很快被喜悅蓋過,她終於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即便她受盡寵愛,華服美食無一不足,可是“父親”一詞仍是她心中的刺,她憎恨宮姬們私下稱她是“沒有父親的可憐皇女”,連帶地,她也怨恨自己的母皇,既然愛著父親,為什麽不接父親入宮!


    如今,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多麽偉大的存在,興奮的感覺使她顫栗!


    然而,父親沒有看她,自始至終他沒有對她說一句話,連離開也不曾看她一眼,就好像完全忽視她的存在!


    她後悔了,自己為什麽要算計自己的母皇?!


    傾日是個可怕的妖族戰將,吃人的妖,多麽令人恐懼的存在,她居然被妖迷惑,直到他親口承認他的名字叫“靛景”而非“傾日”,還笑話她不如母皇……


    慕心受到很大的打擊,從天心和歸海樹的發瘋、妖族戰將出現,再到九大妖獸現身,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伸,連番的刺激使得她思緒錯亂紛擾。


    直到君言淚揍得負痛叫,才將慕心叫醒。


    “伊大人!”


    “正是微臣,見過皇女殿下。”


    “你看到了多少?”慕心的心情很混亂,顧不上兜***,問題不經大腦修飾就直接問出口,想收迴卻為時已晚,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君言淚微微低頭,藏起嘴邊輕蔑的冷笑,答道:“微臣看見那名被稱為神的男子將重傷未愈的陛下推入天機鏡中,送她離開這個世界,請恕微臣救駕來遲,殿下宮中的結界頗為複雜,微臣費了一番心思才解除。”


    “哦,是嗎?”慕心眼珠一轉,心中有了主意,“伊大人在禦玄閣為官多年,您的表現大夥有目共睹,下任閣主非伊大人莫數,聽說吏部已準備為伊大人舉薦。”


    君言淚眯眼笑了起來,恭敬地應道:“為蘭臻效勞乃是微臣的本分。”


    “伊大人果然冰雪聰明,本宮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蘭臻有伊大人,本宮也很欣慰!”


    “謝皇女殿下讚賞。”


    可是,隻是皇女而已。


    君言淚笑著,眼底一片肅殺。


    她所效忠的唯有女皇陛下,即便是皇女,做出危害陛下的事情亦不可饒恕!況且慕心身上螭吻的氣息已經徹底消散,不僅如此,在場歸海家的幾名長老血脈的妖氣也隨女皇陛下的離去消失無蹤,那意味著天地間擁有螭吻妖氣的,隻剩下尊貴的女皇陛下而已。


    嗬,等著吧,好戲才要上演,失去與蘭雪陛下相連的獸血,歸海家的人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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