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女皇”不顧將士的阻攔,手持三尺長刀,親自披掛上陣,衝殺其中。


    秉著“擒賊先擒王”的真理,女皇的出現吸引了大批敵軍的圍攻,負責在女皇身邊保護的市委都有點應付不過來,可是女皇卻絲毫不在意,毅然向他們衝過去,手中的長刀宛如死神之鐮,隨著每一次的揮舞收割著敵兵的性命。


    一場亂戰下來,她的盔甲都被鮮血浸透,血水沿著她的頭發流下,白皙的纖手握著黑色把柄,細長的刀刃赤紅得駭人,血珠從十個尖銳的刀鋒中滴落,把地麵染紅。


    在“天咒”的記憶中,女皇殺戮的動作極其利落兇狠,光是那股勢不可擋的氣勢就令人望之生畏,在場沒有一個將士能和她相比較,周身冷冽的殺氣在戰鬥結束之後仍令人不敢靠近,透著邪氣的刀刃非但沒有在戰鬥中磨損,隨著鮮血的浸染,反而越發鋒利。


    染血的她不但恐怖,還有種無上的威嚴,使得一幹兵部將領為之折服,任性的年輕女皇瞬間升級為文滔武略的完美君主,別的不說,經過那一場戰鬥,她果敢、勇武的形象算是深植人心,更有人將她喻為君言淚轉生,蘭臻主力軍的士氣再創新高。


    聽完夕顏的描述,我一個頭兩個大。


    該說是招搖嗎,心藍未免太勇猛了。戰場那麽危險,她卻如此耀眼,很容易讓人把她當成重點打擊對象地。雖然那樣可以緩解左、右兩翼軍隊的負擔,但她的主力軍必然會因此置身危險地境地。


    畢竟兩翼有名將領導,高級玄術師輔助,本是敵軍的重點防範對象,反倒是把多數名將、高級玄術師調開的主力軍不給當迴事,經過此事,隻怕沒人會拿“女皇”當軟柿子,可以預見未來的蘭臻主力軍必然會受到“特殊”招待。


    無論我再怎麽氣惱心藍的背叛。此時她出事也是我不樂見的,善後起來格外麻煩。


    我隻好對夕顏吩咐:“多派幾名天咒和絕命的黑衣過去,把她保護好了,免得她死在戰場上。”


    “是。”


    “必要的時候把柳辛眉和司徒雲也帶過來,有他們在,我軍地傷亡會小很多,相信敵軍的死亡率也會高很多。”


    本小姐可沒忘記咱出發之前柳辛眉和司徒雲正鬼鬼祟祟躲在君家給他們提供的小藥房裏,搗鼓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物,研究迴霧京途中收集到的妖怪血肉內髒,打算開發幾種以妖怪為材料的藥品。想也知道多半又是些見血封喉的劇毒。


    讓我感到暈厥的是,妖月竟然還拉了幾名經過喬裝的暗部藥師跟他們一起研究,最後連夜流也因為無聊一起去湊熱鬧,別說,還真給他們開發出幾種新的毒藥和解藥。美中不足地是隻能拿動物做實驗,霧京是帝都,天子腳下的文明城市,人體實驗材料難尋啊。


    其實出發前我也想過邀請他們一起來,隻是考慮到他們是男人,柳辛眉戶籍在竹徵。司徒雲還是菊良司徒家的人,又跟菊良太子有過交情,日後出了狀況他們肯定第一個被當成間諜,戰場情況不明。我擔心他們來了少不得要惹出點麻煩,這才放棄把敵軍全毒死的誘人想法。


    “說起來,司徒家的情況怎麽樣了?”


    “很糟。”夕顏中肯地說,“太子願意放低身段和他們交好,本身就是另有目的,如今他們同時丟失了霸下聖體和秘術卷,有靈力的子嗣出生率越來越低,司徒夜流也脫離了祭魂。司徒家再沒有利用價值。自然被菊良太子拋棄,這一次和蘭臻開戰。司徒家的人也被編進了後援的法師隊中,靈力不高的他們也隻有充當法師一途了。”


    “如此看來,要不了幾十年,司徒家也該徹底沒落了吧,在那之前,盡量不要讓司徒雲和司徒家地人接觸,以免發生變故。”奇跡不是那麽容易出現,失去秘術卷和聖體,司徒家幾乎沒有了振興的可能,就算菊良格外照顧允許他們近親結婚,恐怕也難再起作用,除非從傻傻的司徒雲大叔手裏騙走夜流。


    基本上,一旦竹徵將增援的玄術師調迴,菊良必然要蒙受巨大地損失,可笑那些被覆孽法陣保護成習慣的人早已忘記了玄術的可怕,除了少數有點頭腦的人,無論高層領導或底層人民都不拿玄術師當一迴事,即便經過半年多的妖魔襲擊,人們根深蒂固的觀念也不容易扭轉。


    哼,真等到竹徵把玄術師撤走了,看他們怎麽哭!


    “叫朔月繼續關注竹徵皇宮的情況,找機會潛進宮中看看森羽的狀況,還有青陽律,弄清楚他對竹徵此舉地態度,盡可能將他爭取過來……算了,他地事你們別管,撤迴他身邊的暗部,孤和夜流來處理就好了,必要時請歸海馨月去說服他。”


    囚牛不會在意凡人地想法,但是青陽律對自己的祖國肯定有感情,古代很重視忠君愛國一類的思想教育,好在他不能不在乎歸海馨月的請求,多數時候身體的主導還是青陽律,完一臨時切化成囚牛,我也可以利用螭吻和霸下將他拉攏過來,沒必要讓他因為暗部的監視產生反感。


    我皺眉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不曉得為什麽,從上次胃不舒服之後,我時常感到頭暈,討厭與人接觸的症狀也越來越強烈,隻有和夜流在一起的時候會好一點,其餘的人甚至包括四姑婆等獸血傳人在內,我也非常討厭與他們皮膚接觸傳來的溫度,好像會被灼傷似的唯恐避之不及,歸海尚介卻是例外。


    最令我在意的還是額頭上螭吻的聖體也發生了變化,紋章越來越清晰,海藍仿佛會隨著血液流動一般,襯得圖樣宛如有了生命,時不時會發出類似電流般的麻痹,原本沉寂的妖力也在我體內如決堤的洪水般奔騰起來。


    雖然這些變化並不明顯,妖力的感應也是瞬間,但它們確實有了不同,令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螭吻在開始覺醒,我的情況和夜流、子書清霜都不一樣,螭吻也沒有再和我進行任何交流,隻是腦子裏不經意間會出現一些屬於螭吻的記憶,包括一些妖族的密法和煉器的方法。


    為此我興奮的同時,內心更多的是恐慌,我並不打算讓螭吻在我身體裏覺醒,然而事與願違,難道我真的隻能把雅讓給螭吻嗎?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使我深深感到挫敗,太差勁了!


    “孤先迴主營,其餘的事情,你和朔月斟酌著去辦吧。”


    “遵命。”


    菊良和竹徵兩大國的聯軍已經不是以女性為主體的蘭臻能國對抗的了,盡管三路大軍都努力堅持了一陣,最終還是不得不敗退。


    好在三路大軍的領軍都是頭腦冷靜並且善於布局的大人物,傷亡情況並不慘重,尤其是主力軍,好幾次將計就計把敵軍給滅了,可見某人不是省油的燈。左翼軍艾泠和歸海馨月配合得很好,雖然沒有什麽特別建樹,但卻是損失最少的軍隊。


    相比之下,君月容要危險得多,她所攻下的都是重量級的大城市,也成了重要搶奪目標,遇到的攻擊有多猛烈就不用說了,好在因為是主要戰鬥部隊,配給的玄術師數量較多,物理戰力不足,還可以用玄術來彌補。


    我淡淡地瞄過一眼,不曉得其中有多少“天咒”的成員混入,可是這是不夠的,兵力戰力的懸殊不是玄術能夠輕易彌補,不論蘭臻女子個性如何強悍,女子天生體能上確實不如男人,就算蘭臻女兵注重技巧的訓練,但在混亂的戰場上,尤其是己方人數明顯少於對方的情況下,技巧能起到的作用有限,打消耗戰是不行的。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勝敗乃兵家常事,君月容雖是常勝將軍,但也能坦然接受失敗,耗不起,咱就不陪他們耗。


    經過慎重的思考,終於她在女兵數量日益減少,軍隊快要抵擋不住敵軍的衝鋒之後決定,為了保全軍事實力,暫且退卻避強,總好過全部耗在這裏或被俘虜。


    軍隊人多了,撤退起來就麻煩得多,敵軍又緊咬著後方不鬆口,一旦等他們的援軍到了,隻怕事情還會更加麻煩。敵眾我寡,情勢相當不利,要擺脫他們必須一次過脫離個徹底,最好能給他們來一次重創,叫他們沒力氣再追擊。


    經過參謀一夜的思索,君月容下令玄術師聯合架設大型結界,幫忙抵擋敵軍,讓女兵們有時間休息整理行李,當天晚上敵軍放棄攻打結界休戰迴城之後,君月容就命令女兵舍棄帳篷開始撤退。


    糧草物資必須先調走,帶不走便就地燒毀或掩埋,總之不能留給敵人,玄術師和參謀團一類必不可少的智慧型領導也要重點保護先行離開,偵察兵負責探路和戒備四周,騎兵步兵隨後,弓箭手分三撥殿後,沿途設置陷阱和暗箭,務必為自己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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