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病的這段期間,局勢又起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什麽!你說菊良國對愛壬國宣戰?!”


    我再也躺不住,直接從**跳下來,拉住司徒雲問:“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你詳細說給我聽!”


    “老夫……老夫也不曉得哇!”司徒雲顯然被我嚇了一跳,顫抖地說,“老夫和煌楚姑娘到藥鋪去給你拆藥的時候聽店裏的夥計在說,他們知道的也不多,好象是菊良國方麵要求愛壬立即進貢五千斤蘭龍貝砂,卻遭到愛壬國拒絕。”


    搞什麽啊!


    本小姐還沒聽說過蘭龍貝砂能論斤稱呢,蘭龍貝砂是愛壬的特產,可是愛壬每年出產的蘭龍貝砂也不過是千來斤,絕大部分都被各國的玄術師搶購一空,就算有存貨,愛壬是獨立國,而不是菊良的附屬國,當然不可能拿出五千斤來進貢給菊良國。


    菊良國的那些白癡該不會被權勢迷昏了頭,真以為“天下之大,惟我獨尊”吧,雖說愛壬國是西邊臨海的一個小國,以經濟發展為主並無多大軍事力量,但它這麽一塊肥大流油的肥肉會沒人啃,自然有它的保身之方。


    愛壬國三麵環海,附屬的大小島嶼多如天上繁星,近海海底暗礁極多,不利大船通行,海中又是妖族的天下,有些能夠和人共處,有些極端仇視人,有些把人當食物等等,他們在海中彼此劃分領域。隻有當地常出海的人才知道哪條路線可行,要是不小心闖入了殘暴妖魔的領域裏,輕則少不得丟了性命,重則連魂魄都沒有輪迴地餘地。


    因海域的危險,除了熟悉當地的海人漁夫,幾乎沒人敢從海上偷渡過境,菊良國本身又是內陸國,雖然地廣人多,但海軍實力不足,隻能從陸路進軍。


    然而。愛壬國的陸路少且小,幾乎沒有一條完整的大道,崇山峻嶺天險難行,龍脈成串相連,高低起伏不定,山與山之間是筆直陡峭的崖壁,高山聳峙,大川環流,山澗中是天然形成的河流或人工開辟的運河供商船通行,因此商人到愛壬做買賣都是乘船而去。


    好風水的山嶺通常有群妖成洞。因此少有人開山辟野地修造城市,生怕不小心挖了老妖怪的窩招來災禍,風水差地地方容易出僵屍鬼煞,就更加不能亂挖了。


    那層巒疊障互相串聯的山體是一道天然防線。愛壬的城市多坐落在水源密集的地方,河道縱橫,流過內陸的諸多江流的入海口都在愛壬國內,從水路順流而走又快又穩,古代沒有水資源匱乏的問題。河道寬且河床深,適合商船通行,城市內部河網依然密集,旅遊的人可以坐在船上看遍全城。


    愛壬的地理位置並無明顯的軍事作用,因此縱使愛壬國地經濟發達,但仍少有國家甘願冒著得罪妖魔的危險去攻打有天險保護的小國,而侵略的軍隊多數也是全軍覆沒在山嶺間或海礁下。


    再加上該國百姓崇尚和平與自由,值得一提地是,愛壬也是唯一一個人類不歧視妖族的國家。因此愛壬國中經常有大小妖怪出沒,隨處能看見人類和妖怪護為鄰友和平聊天。


    也許是朝夕和妖怪相處的關係,愛壬國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掌握有一兩個妖族的法術,愛壬的國民都非常重視玄術地作用,玄術師在愛壬也擁有相當高的地位。雖然有君主皇室。但實際掌權的卻是司天監的玄術師,國家的重大決策都由九名司天監占卜預言後確定。一般出不了什麽差錯,國家已經延續了上千年,這是少有的長久。


    千年之久,始終沒有一個國家敢對愛壬出兵,主要原因就是顧忌愛壬國內的妖魔,也由於山體的構造限製,愛壬從不對外擴張領土,因此長久以來皆以中立國的身份與多數國家交好。


    “老夫一路都聽人在說,菊良地高層是不是都傻了啊,把士兵送去愛壬打仗,隨行軍隊的隻有寥寥幾名玄術師,豈不是去給妖魔當食物的嗎?說起來,愛壬國的人能和妖魔為鄰為友,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他們都不怕被吃掉嗎?”


    我白了他一眼,虧這老頭還是玄術世家出來,居然以為妖怪是非吃人不可?


    “你搞錯了啊,人類隻是妖族食物的一種,若是其他食物能讓他們吃得飽,他們也不是非吃人不可,其實也有不少妖精是吃素地,何況愛壬國重視玄術培育,玄術師地水準都是一等一的好,正因為擁有實力當靠山,人們才敢和妖魔相處呀。”


    “是這樣沒錯,不過我聽說愛壬甚至允許妖魔入朝為官,竟然讓妖魔治理城市,就算不歧視妖魔也用不著做到這種程度吧?”


    我無奈地歎了一聲,這位大叔腦袋就一根筋,還是筆直筆直那種,根本轉不了彎地。


    “妖族素來以強者為尊,多數妖族更喜歡在山裏修煉提升實力,最多是小打小鬧地玩一下,可沒有心思跑去參與人類麻煩的政治,更不敢搞統治,沒有實力又太出風頭的話就要小心被妖族的前輩給盯上,那些老妖精是平日修煉憋得久了,一肚子壞水沒地方潑,但凡見著有興趣的,不管是人是妖還是人妖都照整不誤,其邪惡指數隻有人想不到的,沒有他整不了的,被整的人都是欲生欲死,求死不得。”


    嘴巴上打著“民主自由、眾生平等”的口號,實際能夠入朝掌權的妖魔少之又少,幾十年也出不了一個,愛壬國此舉意在討好妖族,自己也博了個“團結友好”的好名聲。


    “可是,菊良也不該對愛壬國發兵,萬一惹上了妖魔,豈不是全軍覆沒?”曆史有太多前科之鑒,菊良還不吸取教訓嗎?


    “哼,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吧,聽說最近菊良頻頻發生妖魔襲人的事件,建國以來何曾發生過這樣的事,而今國內玄術師的力量微薄得可憐,他們才會急於尋求心的庇佑。”我冷笑道,“太久沒見識過真正的妖魔,以致一些成天窩在家裏的大人物們遺忘了妖魔恐怖,也低估了玄術師對於國家的作用,也隻有往來各地的商人最清楚妖魔能造成什麽樣的破壞,不過我們也不能因此輕視菊良,或許他們有什麽我們所未知的絕招沒使出來。”


    位高權重之人必不會是白癡,因為白癡都在權利傾紮中被排擠光了,菊良的權貴自然也是老狐狸,他們不可能去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


    他們要蘭龍貝砂的目的可想而知是為了修複被破壞的覆孽法陣,或者製作新的驅魔物器以求平安。


    不過,若隻是想要蘭龍貝砂,他們完全可以象玄術師們那樣向愛壬的商家們采購,沒必要把事情弄得如此不可收拾,甚至糟糕到宣戰。


    背後一定另有玄機!


    “打愛壬國能得到的好處並不多,菊良國此舉到底發的什麽神經呢?”


    我想要再和司徒雲打探一些情報的時候,柳辛眉和煌楚走了進來,一見我光著腳站在地上拉著司徒雲說話,柳辛眉溫和的笑臉驟然一僵,立刻地皺起了眉向我走來。


    “雪,別想了,病人就應該安心養病。”柳辛眉提著我的領子將我拖迴**,有點惱怒地嘮叨,“還說什麽會配合治療,你的配合就是給大夫添亂,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光著腳也敢跑下床來,是不是覺得發燒好得太快了啊?要是你想病得久一點,我不介意把我新做的藥送你幾瓶。”


    “夜辛公子,您快把手放開吧,月雪小姐是女孩子,您這樣不太合適……”


    煌楚慌張勸柳辛眉放開我,滿口都是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活似本小姐是危險物品會燙人一般,在她看來,男女有別,隨便拉扯衣服就已經很不得體了,這要是糾纏起來,柳辛眉豈非要對我的清白負責。


    我私下裏偷偷翻白眼,這丫頭是不是搞錯什麽了,對我戒備如此之深,本小姐是烙鐵還是毒刺啊?話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柳辛眉是鬼醫的外孫,畢竟是柳羲那怪老頭教出來的嘛,常理道德之類的話柳辛眉能聽進多少?


    罷了安樂,指望煌楚勸動柳辛眉,還不如咱自救來得快!


    “咳,本小姐覺得自己健康點比較好,你的藥就留著給有需要的人吧,你別這樣拉著我啦,好難看的。”


    柳辛眉是個天生的大夫,最受不了不配合的病人,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完美的聖人表情才會在外人麵前崩潰,不過他生起氣來很可怕,見識過他的報複心之後,咱覺得自己還是別惹他的好。


    經我的提醒,柳辛眉才想起屋子裏還有煌楚這個外人,他對我盯了好一會,盯得我心裏發虛,見我露出怯生生的表情,這才放我一馬,示意我自己乖乖躺迴**去,他則轉而走到煌楚身邊,和她熱情地攀談起來。


    “讓你見笑了,煌楚姑娘,雪就是任性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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