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大壽,排場自然非比尋常,一些官位小點沒見過世免躊躇了,可本小姐是誰呀,女皇的生辰宴會比這華麗不知道多少倍,還不是給本小姐適應了,差別隻在於我從主角成了賓客,收到的視線少了,壓力也小了。


    反而是我身邊的東秋雨,臉上掛著風流公子的笑,可站在他身邊的我不難看見他額頭滲著細小的汗珠,虧他一路上還叫我不要緊張,一見到大場麵自己先腳軟,真沒用!


    接到我鄙視的眼神,東秋雨尷尬咳了聲,說:“平日聞的是姑娘們溫柔的香味,如今卻被一群大男人的汗臭包圍,濁氣憋人得緊。”


    聞言,我更加鄙視了,他該說的是他成天和一群姑娘混在一起時,是他調戲人家,現在換正式場麵了,到處都是權貴巨富在給他壓力,對著那些或肥頭大耳,或風燭殘年的大人物,他還能風流得起來才怪,就算要搞玻璃也得美型的才能看呀!


    不過,他現在好歹是我的伴,他丟得人本小姐了掉不起這臉,於是我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將手伸進乾坤袋裏,翻出一條和東秋雨衣服款式搭配的抹額,四姑婆當年給我準備的東西雜七雜八,連嬰兒用品都有,我懷疑她是把整條商業街的東西都收了進去。


    “喏,拿去吧,別給本小姐丟人,否則……哼哼,本小姐以後一年隻畫一幅畫,奇貨可居,你覺得以你的零花錢能在拍賣行買下它嗎?”


    “知道了。”


    東秋雨很鬱悶,自從我知道他對我的畫的喜愛到了癡迷的程度之後,就經常拿畫威脅他,不過他還真不敢不從。這個場麵他也不想丟人呀。


    雖然不喜歡,但東秋雨還是乖乖接過抹額束上,不料束上抹額之後他整個人的氣質竟起了翻天覆地地變化,感覺上少了份風流不羈,多了些書生雅氣。倒是有幾分讓我心動的帥氣了。


    “伊雪,怎麽盯著我看得這麽入迷,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他語氣輕佻地調戲道。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一開口就曝露他平時是啥德行,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氣質被打得一幹二淨不見蹤影,他還不如當個啞巴算了,至少本小姐還能多欣賞一下。


    正常的帥哥。你咋就還不出現呢?


    “說起來,伊雪你的臉怎麽好象和平時看地有點不太一樣?”


    “上了妝的原因吧。”我敷衍道。


    能和平常一樣嗎,和平常一樣我就死定了!


    今天出門之前,殘陽帶了幾名“***”的女暗部特地給我弄了特殊的易容,隻是局部改變麵孔,變得和原來的模樣隻有八成相似。天下之大何奇不有,在見過女皇的人眼裏,我頂多就是個長得和“寒雪衣”很相象的人。


    蘭臻女皇平日都有畫上成熟的妝容,本就把容貌氣質改變了許多。加上出於對女皇地敬畏,無人敢明目張膽地從正麵直視,外國使節見女皇的時候也必須低頭垂眼,若有人好奇女皇的容貌偷眼去看,也隻是個模糊的印象。除非是像心藍那樣經常和我相處的人,否則任誰也沒辦法把現在的我和“蘭臻地女皇”聯係起來。


    為了進一步打消我的嫌疑,我還故意拉住東秋雲的手和他並肩。使我們看起來很親密,當然不排斥我在占他便宜,嘿嘿,雖然他人品不怎麽樣,但怎麽說他也是帥哥一枚,何況他還站得離我那麽近,這不是明擺著要邀請我占帥哥便宜嗎,嘎嘎……


    東秋雨忽然一抖,轉過頭看見我正盯著他的臉發出詭異地笑聲,不由拉緊自己的衣服,試圖把自己盡可能多得包裹起來。


    “你……你怎麽……笑得那麽……那麽……怪異?”


    “你多心了。”我瞬間恢複嚴肅的神情,對窗外的太陽說道,“天氣有些涼罷。”


    歹勢歹勢,自從寄住到淩雲莊園後我就不能經常把殘陽叫出來聊天,菊良照顧飲食起居的都是侍女,太久沒有占帥哥便宜,一不小心把本相給露出來了,還好沒人注意我這邊。


    “也許吧……”


    東秋雨聽了我地話看向窗外,忽然眼睛一亮,用力晃動我的手臂,成功地轉移我正在衡量大廳內古董價值的視線。


    他指著窗外,對我道:“看,是蘭臻地使節,都是美人呀。”


    “你的意思是,本小姐不夠美了?”


    我怒了,本小姐最恨別人誹謗我的容貌!


    朝著東秋雨的腳就是一下,嚐嚐高跟鞋踐踏的滋味,讓他明白什麽叫禍從口出。


    東秋雨吃痛的模樣讓我看著很舒心


    轉過頭去打量那蘭臻使節,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可不都快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瞪大。


    那個誰誰誰……誰來告訴本小姐,為什麽……為什麽恭禦侍白思易會出現在這裏?!


    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陰魂不散”,本小姐當了八年的女皇就被他念了八年,隻差耳朵沒長繭,如今本小姐不當女皇了,為什麽他不跟著他的新女皇念個夠,還要多事地出現在本小姐麵前?!


    糾結歸糾結,我還是趕緊將視線收迴,盡可能將自己縮進東秋雨的陰影中,希望這個時候他高大的身材能起點作用。


    但是,我似乎錯了東秋雨對女人的吸引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剛才的視線太過熱烈,使節中有幾個人的目光向我這邊看來,在我身上停留的時候,她們驚訝的表情盡管隻有瞬間,卻成功地讓關注著她們的賓客注意到我和東秋雨。


    隨即就有好幾個女人圍上來,都是一些官員富豪的女兒,並且全部是他的紅顏知己。


    不用說,東秋雨投了一個歉意的眼神給我之後,就忙著應付一群相互爭風吃醋的女人,無暇當我的盾牌,我自然完全地曝露在人們火熱的視線中。


    幾位對著我猛看的蘭臻使節在完全看清我的模樣之後,原本興奮並夾雜著敬畏的目光很快就冷靜下來,她們也不是沒見過世麵,想必已經把我當成一個長得和蘭臻女皇相似的人罷了,倒是我最擔心出問題的恭禦侍竟然從頭到尾都無動於衷,我心下不免更覺得奇怪。


    奇怪歸奇怪,他們不看我了,其他人的目光可沒打算放過我,幾個估計是曾經出使蘭臻見過我的菊良大臣更是猛擦老眼,非從我身上盯出個洞來不可,還有幾個人目光犀利的人聚在一起,鬼鬼樂樂的不知道討論著什麽話題,眼睛卻還死盯著我不放。


    老天,我招誰惹誰了,東秋雨你丫的,本小姐拉你來是讓你幫我擋人,你倒好,幾個女人喚一聲“東哥哥”,你魂都被勾著的跟人走了,走就走吧,還讓你的女朋友給我積攢人氣,我現在就象是拋在一群如狼似虎毒辣眼光中的一棵小白菜,就差沒在身上掛個牌子,上書“誰啃歸誰”了。


    重色輕友的混球給我記住,看我迴去讓殘陽和秋雲大叔怎麽整治你!


    擔心身份暴露,我手心也蓄滿了冷汗,好在我站的位置本來就離窗台很近,索性裝作在看窗外的景色掉開視線,咱一人就兩隻眼睛,瞪不過人家,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參考毛主席當年的革命路線,暫時戰略性轉移,不和他們那些頑強勢力對上。


    盡管如此,如芒在背的感覺還是讓我全身汗毛倒豎,耳朵更是高高豎起探聽四麵風聲,準備一個不好就把暗部叫出來,無論如何不能把小命落在這裏。


    好在那些大人物也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大道理,天下人口何其多,長得象的人也不少,在沒有確定我的身份之前誰都沒有四處宣揚。


    蘭臻女皇那是何等尊貴,天下四大強國之一的皇帝,她會特地跑到菊良來當畫師,簡直匪夷所思嘛,還一混就是兩年,那蘭臻的奏章都不用人批來,早朝都改放假麽?


    好像沒聽說蘭臻女皇換人的消息,那還是謹慎一點的好,萬一是認錯了,在場的大人物哪個不是踩著別人往上爬的,他們一旦捉著人的把柄,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大肆宣傳,非鬧到全國,哦不,是全世界皆知不可,一個大臣還會把別國皇帝認錯,這要傳出去,朝廷上就不用混了!


    就因為不完全確定,他們反倒躊躇起來,一時間還沒人上前和我搭話,都是在一旁默默觀察著,就等有隻無狀的傻鳥當死鬼先鋒。


    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火氣旺盛一點的人開始沉不住氣了,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更甚於剛才的喧嘩。


    我的手握得更緊,對比著暴露自己的身份危險,還是暴露暗部的存在危險,天平明顯傾向前者,我咽了咽口水,隨時做好讓暗部開路的準備。


    好在血拚殺戮的場麵並未發生。


    也許是喧囂引起了司空丞相的注意,不一會,老丞相隆重登場,挽救了我快被人以目光殺死的悲劇,作為今天的壽星,他理當成為所有人的焦點,自他出現之後,眾人馬上靠了過去,呈現一副眾星拱月的場麵。我很湊巧地得救了,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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