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的老板見我從房間裏走出來,就要吩咐店小二去給豐盛的早點,但被我攔了下來,本小姐還是想出外麵去吃早餐。


    前些日子隻顧著逃命,也不敢隨便吃外麵的東西,隻好不斷消耗四姑婆給我準備的精美糕點,雖說都是高級食品,可就算再高級,吃了這麽多年,還是會膩的,偶爾我也想吃吃普通一些的食物。


    說起早餐,豆漿是少不了的,肉包子也是有的,於是我和路邊攤的老板要了一碗豆漿,包類早點每樣叫一分。


    肉包、青菜包、豆沙包,小籠包、糯米香菇包、白糖芝麻包……


    久違的早點啊,當女皇的時候是根本不可能吃到平民的食物,我已經八年沒見過可愛的饅頭了!


    當下我也不管周圍的人是什麽目光,快速讓舌頭品嚐記憶中的味道,話說很久沒吃的東西吃起來格外美味,一個個包子快速從餐盤中消失,最後我還打包了兩個叉燒包,準備邊走邊吃。


    “子書大人,她……她真的把雅大人做的包子都吃下去了!好能吃啊!她上一頓飯是什麽時候吃的,是不是很久沒吃餓壞了?”


    “根據我的推算,她昨天有吃晚飯,大概是雅大人的手藝太好了吧。”


    “您的推算好厲害,子書大人,隻是掐指一算就知道她一定會選這個攤位,您也不早點告訴我您在等她,害人家昨天見您要買下攤位的時候還以為您擺攤擺上癮了,廷城擺完又跑到東裏來擺……”


    好耳熟的名字,該不會又是那幫怪人吧,偶然的,一定是……


    雖然很想把那兩個人當成錯覺。但是本小姐對帥哥的記憶力一向是過目不忘,現實很殘酷地告訴我,我真的又遇到那幾個怪人了,剛才急著吃早餐沒發現,攤主旁邊坐著談笑地不正是與我在廷城有一麵之緣的子書清霜跟傅圓秀。聽傅圓秀的口氣,敢情我剛才吃下去的包子都是我惟恐避之不及的雅大人做地,本小姐不想做當街嘔吐那種丟臉的事啊,好損形象!


    倒是子書帥哥很輕鬆地對我笑著點點頭,說:“伊雪姑娘,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不遇到你們我一直都過得很好!別以為你是帥哥本小姐就不敢瞪你。咱隻是遵從普通人不和玄術師鬥的基本常識,要是夕顏還在,子書清霜又不是嘲風血脈的繼承者,本小姐何須在這裏忍氣吞聲!


    竟然被拐著吃了雅做的東西,他們到底有什麽企圖啊,嗚。現在嘔來得及嗎?


    “伊雪姑娘無須如此戒備,在下對你並無惡意,隻是想和你說一點關於我們‘家族’的事情,伊雪姑娘可否賞臉。隨在下去一處方便說話的地方呢?”子書清霜在“家族”這個詞上加了重音,一聽就知道他打算說獸血的事。


    “……好吧。”我說不好你會放我走嗎?


    “伊雪姑娘,請。”


    我本想跟在子書清霜身後走,看能不能找到機會開溜,不料他卻堅持與我並肩而行。說我地身份與他相當,另一邊是熱情過頭的傅圓秀,她緊緊拽著我的胳膊對我嘮叨個不停。身後還跟著換迴男裝的鵬誌,其實他不該和子書帥哥學玄術,他的身材無論橫看豎看都非常符合半獸人戰士的標準。


    一路上傅圓秀跟我東拉西扯說個不停,子書帥哥都有些受不了,臉微微變色,中途好幾次明示暗示地提醒傅圓秀該讓嘴巴休息一下,但安靜持續不到兩分鍾,某張櫻桃小嘴又沒完沒了地動了起來。


    倒是我滿臉地不在乎讓子書帥哥和鵬誌都對我投以佩服的目光,那嘮叨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呀。


    我對傅圓秀不是特別介意,經過八年的非自願特訓,比她更會說地恭禦侍都不能讓我皺眉,傅圓秀嘴上的功夫還遠不及恭禦侍強悍啊,話說迴來,不知道心藍能不能忍下恢複上朝的恭禦侍那張嘮叨的嘴,希望她別一激動又做出和小女皇一樣的傻事。


    不是本小姐消極對待,恭禦侍簡直是斬不完地一群人,畢竟能當麵訓斥女皇的機會不多,也許日久生情地被女皇看上收入後宮,未來的日子就輕鬆多了,因此即便明知危險,還是有人冒死地去當,當年地小女皇也是受不了他們前仆後繼的大無畏精神,最後終於投降留了下白思易。


    剛上任時本小姐也很想給他個痛快,最後不都忍下來了嗎,就是寒雪衣的記錄太可觀,讓我深刻明白恭禦侍的嘮叨是無法


    ,敵不變我變,本小姐隻好提升自己的適應能力,過本上嘮叨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沒多久,白思易將我帶到他們暫住的小院,一走進門,我就感覺到空氣產生了變化,更是將心提了到嗓子眼上,到萬不得以的時候,我是不會介意用月君對帥哥射下一箭的,而且為起保障,我一定會用蒼幽親手畫滿符文的箭!


    雖然本小姐喜歡帥哥,但本小姐更堅信一句話——留得小命在,不怕沒帥哥!


    子書清霜並沒有強邀我進屋,他先走進屋後迴過頭對我一笑,平靜地站在原地等我,似乎是篤定我一定會跟他一起走,那種什麽都知道的表情讓人覺得很不爽,可是咱拒絕不了來自帥哥的邀請,話說子書清霜高深的模樣好有神秘感,我看得入迷,一不小心地跟他走進去了。


    到了庭院,桌子上已經擺好茶盤,傅圓秀自告奮勇擔下了倒茶的重任,並且發誓閉緊嘴巴不會打斷我們的談話。


    嫋嫋輕煙,茶香甘鬱,子書清霜優雅地接過傅圓秀捧上的茶杯,往水麵上吹了一口氣,啜了一口,寧靜的氣氛不知不覺中被他表達得淋漓盡致,也使我消去了方才的不快和緊張,我接過傅圓秀遞上的茶杯捧在手裏,靜靜注視著水麵迴蕩的漣漪。


    “伊雪姑娘,在下先介紹一下子書家吧,如外界所傳,子書家確已沒落,與我有相同血統的親人僅有父母,同輩還有一姐一妹,不過她們是我母親收養的,雖姓子書,但和我家關係並不好,出嫁之後就沒再迴娘家過,此外再無其他旁係血脈,一家之中,唯有我天生靈力特強。”子書清霜說得淡然,我卻從中聽出深深的無奈。


    聽到這裏,我都忍不住歎了口氣,獸血的詛咒就是令人如此悲傷,親人不象親人,更象仇人,那對姐妹若是不討厭子書家,下場隻有死,有時候心情真的很矛盾,獸血的繼承人一邊為不被世人接受而傷神,一邊又擔心自己在乎的人因詛咒而死於非命。


    “都過去了。”他看出我的心情,朝我一笑,雲淡風輕,“得到先祖嘲風的認可完全是憑著我自己的能力,這與嘲風的性格有關,它是個喜歡有趣事物的家夥,嘲風自願將妖力借我,並且親自教導我許多玄術,我則承諾讓他透過我的眼睛看這個世界有趣的事。”


    哦,那可真另類,一直以來聽了那麽多妖獸鬧事的傳聞,我還以為繼承者與妖獸的相處隻有相互爭奪呢,通常是人類利用各種方式抽取妖獸的妖力,不管理由說得多麽冠冕堂皇,但事實就是人類在偷在搶本屬於妖獸的東西,妖獸也以覺醒後大開殺戒作為報複。


    子書清霜對著我的額頭看了看,說:“你的情況好象有點特殊,之前聽你說過,你不會使用玄術?”


    “正確的說,是不能用。”


    子書清霜朝我上下打量一番,說:“是封印,還是古術中相當麻煩的一類,必須以龐大的靈力乃至生命為引,施術者將強烈的怨念與憎恨凝結在你身上,要解除需要施術者的命,對你施以此術的人必定恨你入骨且靈力強大,你有個很難對付的敵人。”


    “……我知道。”我的敵人還不止一個人,是兩大強勢的玄術世家呀,恭喜本小姐能活到現在吧!


    “伊雪姑娘,螭吻似乎並沒有從你身上完全覺醒,你若有空可以到愛國去看一看,那裏有通往螭吻宮殿的道路,也許你能從那裏得到螭吻全部的妖力和記憶。”


    “沒必要。”我斬釘截鐵地說,“我就是我自己,本小姐不需要她的妖力和記憶,也沒打算讓她在我身體裏覺醒!”


    子書帥哥麵有訝色,說:“為什麽?你難道不想要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強大力量?何況讓你的先祖螭吻覺醒,在她強大妖力的庇護下,你也不用再受詛咒所困擾,這不是九大世家的子孫一直以來的願望嗎?”


    “他們是他們,本小姐沒興趣,沒有螭吻的強大妖力,這些年我也一樣活下來了,借來的力量始終是別人的,靠人不如靠己,本小姐也不樂意把自己的身體讓給別人當容器。”


    聽了我的話,子書清霜一笑,道:“看來,你似乎對九大世家獸血的傳承有所誤會,伊雪姑娘,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就大世家之所以存在的真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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