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壽誕,普天同慶。


    昨天晚上,禦侍們張羅了一夜,總算把宮中大致布置完畢,舊的壞的什物全部撤下,新的器具擺上,皇宮的簾紗一律換上喜慶的紅色,畫上金龍的紅燈籠五步一個,各個主要大殿均鋪上錦繡的紅地毯,皇宮的每一塊角落都要打掃得幹幹淨淨,即便是人不常去的死角也不能留下一點灰塵……


    盡管連夜工作很辛苦,卻沒有一個禦侍宮姬敢怠慢,按理說女皇是不可能看遍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可萬一女皇心血**想到處走走,碰巧看到有不潔之處……


    他們的生命安全指數是與女皇的心情係數成正比!


    宮中流傳最多的就是當今女皇的傳言,說起來也是當年正牌小女皇做得太過火,光是被她斬掉的恭禦侍就有三十來個,更不用說做錯事的禦侍和宮姬,就算什麽錯誤也沒犯,女皇心情不好要砍人還不是一句話。


    是以,即便我頂替小女皇以來已有八年,她的餘威還震懾著不少人,以致本小姐這樣的一代明君要替她背負千古罵名,我真想頒布一道聖旨向全天下宣布——那不是我幹的,本小姐從來都不砍帥哥!


    第二天我醒來之後,皇宮的裝飾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差一點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被綁架了,每年生日一大早都要虛驚一場,命短了不知道多少年。


    我坐起之後,兩個宮姬撩起紗帳,一群宮姬捧了漱洗的清水和香油跪在床邊,我光看都替她們感到辛苦,要是碰上喜歡睡懶覺的女皇,她們就得這樣一直跪到女皇睡醒,膝蓋不淤青酸痛才怪。


    古代沒有牙膏和牙刷,這一點真叫穿來的人無奈,天家那樣的大貴族另有清洗口腔的工具,比起用清水漱口就算了事的小家庭算好了許多了,但用起來始終不如牙刷順手,牙齒上也總有些殘留物。


    一想到自己潔白又靚麗的牙齒長滿牙黃,我就忍不住要抓狂,本小姐國色天香的姿容怎能被滿口黃牙破壞!


    好在天家有的是錢,外公他們對我基本上是極放縱的,雖然我不知道牙膏的配方,但牙刷總還是做得出來的,於是我畫了一張牙刷的樣式圖找工匠幫我做了把牙刷,式樣是簡陋了點,古代的技術也隻到這樣的地步,我隻好將就著用了,隻是牙刷選的材料不好,一不小心就弄得我牙齦出血。


    後來到了蘭臻頂替女皇,我又利用帝王的特權,畫了幅更詳盡的牙刷式樣圖丟給少府寺和禮部去傷腦筋,折騰了大半個月,一把真正意義上的牙刷終於誕生了,並且很快就在上流階層傳播開來,愛美蘭臻女人顯然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口像女皇一樣的白牙。


    眼看商機就在眼前,我馬上頒發《專利所有權法》,並替自己申請了專利,禮部製作的牙刷,四成收入要歸高皇家金庫,總算把小女皇揮霍一空的皇家金庫給填上了個小角。


    當時我沒想到的是,頒布這條法令之後幾年,蘭臻從事研究行業的學者如雨後春筍般一個個地從寂靜的封建社會探出頭來,他們的研究成果吸引了一大批金錢嗅覺敏銳的商人,促進蘭臻的商業發展,商人上繳的稅利也間接增強了蘭臻的國力。


    讀書人不再局限於談論“之乎者也”的廢話,而是開始動手搞實際研究,用行動證明理論,又將理論運用到行動,形成良性循環,他們的腰包也鼓漲鼓漲了。


    為了增加收入,本小姐還私下授意禮部把牙刷的種類進行分成,名貴材料做出來好刷子刻上象征蘭臻皇室的蘭花,高價出售給上層人員,有缺陷或普通材料做的次品則出售到民間,價格相對調低,爭取小康家庭人手一把,有剩餘地再打折給商人銷往他國。


    禮部對此事很是上心,又拉戶部一起討論賺錢大計,蘭臻戶部的成員均是女性和商人的綜合體,對金錢的**度遠程於常人,接下任務之後她們對於各種牙刷的價格和銷售量展開了激烈討論,對每一枚銅錢都要斤斤計較,戶部尚書許靜更是每天抱著算盤打個劈啪響,精神亢奮得有好幾次我差點忍不住想問問她是不是穿來的,上哪弄到興奮劑了。


    於是,沒多久隻滿了一小角的皇家金庫逐漸充盈了起來,本小姐終於從有權向有錢轉化了。


    刷完牙之後,心藍先端上一杯水給我漱口,我拿起一張黃色綢金沾上細碎的白鹽粉按塗到牙齒上,才算完成了口腔清潔,又用濕毛巾將臉擦幹淨,旁邊幾個宮姬將我的長發輸理整齊編了一根辮子綁在腦後,然後戴起皇女的珍珠冠,套上一件擋風的紫龍長袍就走出寢宮。


    蘭臻國皇族律法規定,女皇隻能由成年且具有健全人格的皇女擔任,先皇駕崩時寒雪衣尚年幼,隻能以皇女之身代理女皇之職,故而平日不穿黃龍袍,隻能穿象征皇女身份的紫龍袍。


    禦侍抬著禦攆將我送進宗廟,滿朝文物大臣皆等在那裏,見我靠近,禮部尚書為先,後麵跟著各級官員奏請我即位,她們三唿萬歲伏首跪拜,此時心藍將我從禦攆上扶下,我必須獨自昂首挺胸從臣子中間的龍道上走過,來到宗廟門前,這才讓下麵的臣子起身。


    進了宗廟,太常寺卿走在前頭領路,帶著我到“祖宗”的牌位前,她先是三跪九扣,再拿起旁邊的香在蠟燭上點燃分遞給所有人,我先接過太常寺卿遞來的三柱香,陳太後三柱,百官一人一柱,由我帶頭跪下三叩首。


    進了宗廟之後我心裏很緊張,就怕牌位理由什麽東西跳出來指責我不是真正的女皇。


    這倒是我多心了,拜祖儀式從頭到尾都很順利,並沒有發生我所害怕的事情,我想歸海家那些鬼見愁的長老們也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皇帝生前她們得聽皇帝的,皇帝死後就得聽她們的。


    道符在手,報複我有,生前越是愛使喚人的皇帝死後會被使喚得越慘,這就是因果報應啊,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尤其是懂玄術的女人,她們通常會讓人死後不得安生!


    拜祭完先帝,太常寺卿開始宣讀開國女皇對後人的告誡,接著由禦玄閣的玄術師長——也就是我的四姑婆歸海馨月——為我進行祈福和血統傳承儀式。


    說起血統傳承儀式,我都忍不住佩服蘭臻的開國皇帝,她到底是怎麽找到那麽變態的“血紋靈蘭”!


    “血紋靈蘭”是寶石的一種,蘭色玉石上有天然的血色裂紋,它就相當於一個具有u盤性能的超級作弊器,能在佩帶者死亡的那一刻她會自動脫落,並將佩帶者一生的記憶和內力吸出儲存起來,等待傳承了該佩帶者血統的人將血滴於其上時,“血紋靈蘭”就會認那人為主,將儲存的記憶和內力傳達給新一任主人,不過其傳承作用僅限於成年女性,適合女係家族使用。


    現在各國所知“有用”的“血紋靈蘭”隻有九顆,但是“血紋靈蘭”一點都不稀少,實際上它的數量和普通玉石不相上下,它的變態在於它隻認第一個將血滴在上麵的女性的血脈,再滴就沒有效了,而它認主對象包括一切成年女性生物,也就是說通常開采出來的“血紋靈蘭”多是有動物主人的,想找一顆天然還沒認主的“血紋靈蘭”,難啊……


    更變態的是,這玩意隻要一有破損血紋就會消失,變成普通玉石,所以即便是弄到一顆天然無主的“血紋靈蘭”也要小心保護,不可磨損,而它認主的時候會死死嵌入女性的右手掌心直到主人死亡,萬一形狀太大就會把手撐成畸形,還是一輩子的事,因此多數女係家族也不喜歡它。


    而我眼前這一顆就是變態中的變態了,它居然是天然的扁圓形,厚度不超過一毫米,圓得勻稱光滑,鑲嵌在右手掌心就像在掌心貼塊可愛裝飾一樣,連我看了都喜歡,而且它的血紋很適宜地正好交織成一朵蘭花的形狀,邪門得緊。


    它是要求女皇必須以成年皇女即位的主要原因,且不論女皇有沒有內力,裏麵儲存了蘭臻曆代女皇的記憶和經驗倒是不假,如果是思想不成熟的孩子根本接受不了那麽多記憶,很可能會造成*人格分裂或直接神經崩潰。


    當然穿過來的本小姐是絕對沒有那個問題的啦,現在比人格分裂更嚴重的問題擺在我麵前——它若貼不上來我就得穿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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