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立刻有人接著附和,「沉啊,快沉啊!」


    孟娘子卻壓根沒想演戲,孟鶴山的不服管教已?經令她疲倦厭惡至極,況且比起孟家利益,區區一個孟鶴山,她倒還真不在乎。


    尤其是,孟鶴山已?非清白之軀,脾氣?還不好。


    錢錦繡定是再?也看不上他?。


    既是如?此,他?便毫無價值。那?些百姓說得沒錯,他?活著,就是孟家的恥辱。


    孟娘子把?手一揮,「下水,沉塘。」


    「是。」


    身後的兩?個僕婦應下,立刻動手。


    她們將豬籠打開,往裏?麵塞進去?幾塊大石頭,然?後,再?度關上籠子。


    兩?人抬起籠子,走到神女?湖的橋上正中央,用力將籠子拋入神女?湖中。


    瞬間,人聲鼎沸,竟然?真拋了!


    一些女?人叫罵著好,這種不潔身自好的男子就該浸豬籠,大快人心。


    也有一些女?人痛心疾首,這麽漂亮的男人,死?了多可惜,給她做做小妾還是可以的,她不嫌棄。


    而有些男子則看得滿心悲傷,為他?悲慘的命運流淚,卻隻遭到女?人們的嘲諷,「哭什麽哭?為這種男人哭,我看你是也想玩玩紅杏出牆?那?你可要看清楚,孟鶴山就是淫夫們的下場。」


    * * * * * *


    初七手腳皆被綁住,動彈不得。他?被拋入水中後,耳鼻立刻進水,又悶又嗆。


    餘寧城已?入秋。


    秋天的湖水,冰冷刺骨。


    他?的眼中卻浮現出春的景象。


    雙鵝村的海棠開得紅粉一片,他?和趙桑語在林間散步,身後跟著趙小黃,等到海棠花謝後,又多了隻趙小鵝。


    他?真想,永遠和她這麽走下去?。


    都說人在死?前會像看走馬燈一般飛快看完自己的一生。


    流轉在他?眼前之人,全是趙桑語。


    她撒謊時的心虛,得意時的偷笑。


    他?們在蘆葦蕩中親吻,蘆花飛到口中,有種淡淡的苦味。


    所有細節都無比清晰。


    初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斷下沉,湖水繼續浸漫,窒息猛烈襲來。


    他?的腦海中,無數畫麵拚命湧入,空白一片的記憶和湖水一樣,爭先恐後將他?填滿。


    體內空氣?終於耗盡,他?逐漸失去?意識,望著上方的光亮,漸漸沉去?。


    明亮中,忽然?一團陰影向他?遊來。


    趙桑語猛烈拉扯籠子,扯不開。她掏出匕首,割開捆住豬籠蓋子的麻繩,將初七拽出來。


    初七已?陷入昏迷,毫無反應。


    趙桑語扯開他?嘴裏?的布團,吻上去?,給他?渡氣?。


    沒有反應。


    她心中慌亂,再?次給他?渡氣?。


    別死?,不要死?。


    她可以接受分離,也可以接受永不見他?,可是她從沒想過初七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世間。


    僅僅是分開,無論多遙遠,她總覺得,他?一定會在某個角落過著自己的生活,雖然?無法見麵,心中卻並絕望,依舊有牽掛與安慰。


    可是死?了,他?就再?也不存在了。


    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的痕跡。


    連念想都無法擁有。


    一想到這些,她就難過得無法自拔。


    趙桑語的眼淚融入湖水中。


    她再?次給他?渡氣?。


    咕嚕咕嚕咕嚕——


    初七嘴裏?嗆出一串泡泡,緩緩掙開眼睛。


    趙桑語大喜過望,連忙割開綁住他?手腳的繩子,拉著他?,往上遊去?。


    可是沒遊幾下,趙桑語逐漸力竭,她到達了極限。


    在她看到初七被拋進湖中那?一刻,她毫不猶豫,衝上橋,跳進了水中。


    這幾天,一直很平靜。所有人都會覺得,碰上孟家和錢錦繡,趙桑語絕對不敢再?生事,恐怕早就躲在家裏?收拾行囊,準備跑路會村。


    因?此,孟家的人根本想不到,趙桑語會半路殺出來,還會直接跳進水裏?。


    秋天的湖水,跳進去?容易抽筋丟掉性命,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湖水嗆進鼻腔,肺裏?的氧氣?也消耗殆盡。


    趙桑語甩開初七的手。


    她沖初七笑笑,指指湖麵透過來的日光。


    緩緩沉落。


    * * * * * *


    岸上,錢錦繡聞訊趕來,衝上橋便拽住孟娘子,急道:「孟鶴山呢?聽說你將他?沉塘,人呢?他?人在哪兒!」


    孟娘子被錢錦繡的怒火嚇到,這女?人怎麽迴事?不貞不潔的男人,自古以來就要沉塘。她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保住錢家顏麵,取悅她錢錦繡。


    可是,為何錢錦繡看上去?如?此憤怒?


    難不成,她還真是對孟鶴山動了真心?


    錢錦繡瘋吼道:「我問你孟鶴山人呢?」


    孟娘子嚇得發抖,慌忙指指湖麵。


    湖麵波光粼粼,殘損的老荷葉在秋風中微微搖擺,一派寧靜秋景。


    錢錦繡心髒猛烈跳動,孟鶴山……難道孟鶴山已?經被沉了下去??


    不要啊,他?不能死?。


    她不準他?死?。


    第72章


    初七慢慢睜開眼, 頭頂上,銀硃色的床幔極輕極薄,被微風吹得緩緩飛舞。他隱隱約約聞到股白?檀香, 尋著淡淡的煙霧望去, 源頭是床邊矮桌上的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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