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掃了眼香檳杯裏綿密的氣泡。


    驀然想到大學時,一個關係不錯的室友,在奶茶裏下藥。


    然後,把喪失行動能力的她,留給了一個曾被她拒絕多次的富二代。


    幸好,關鍵時刻,陸闊及時趕到。


    也是從那時起,除非是絕對信任的人,否則,對方給的所有東西,她都會萬分小心。


    溫阮嗅著房內若有似無的淺淡香味,反手推開麵前高腳杯,直視惡貫滿盈的黃鳳麟。


    哂笑,反問。


    “你的命都是我救的,還要誠意?真拿自己當主角了?”


    這句軟刺似的譏諷,卻像根羽毛,搔到了黃鳳麟的癢處。


    “我一睜眼,全世界就亮了;我一閉眼,全世界又都黑了!溫警官,你說我不是主角,誰是?”


    極致自信的黃鳳麟,緩緩搖晃手中高腳杯,黏膩視線卻始終釘在溫阮臉上。


    猩紅舌尖,更是半貼在她耳側。


    “至於救命大恩,我黃鳳麟無以為報,就隻能……以身相許了。”


    溫阮暖玉似的指尖,點在他胸前,將人往後推了半尺。


    她似能透骨的視線,自上而下掃了眼麵前男人,玩味一笑。


    “以身相許?硬件達標嗎?”


    黃鳳麟已經到了唇邊的騷話,猛然哽住。


    這些年來,床上床下,無論是清純的、裝純的、主動浪蕩的、半推半就的,花樣百出的,還是費盡心思仍需用強的,他都見過、嚐過太多。


    可唯獨眼前女人這樣,能麵無表情說出如此赤裸言論的,黃鳳麟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樣的神情,他以往隻在圈子個中老手的男人們臉上,看到過。


    黃鳳麟周身血液,瞬間沸騰。


    明知故問,“那溫警官,想要我怎麽做?”


    溫阮雖不理解黃鳳麟的特殊性癖,但身為博覽群書又懂點兒心理學的讀書人,她卻知道這類人的共同特點。


    溫阮掃了眼鳥籠裏的鎖鏈,“我允許你,留兩件衣服。”


    黃鳳麟瞧著總能讓他眼前一亮的女人,僅是三兩秒鍾,便接受了這一雙倍快樂的邀約。


    “那還得勞煩溫警官,拿著這杯酒。”


    溫阮猶豫片刻,瓷白指尖捏住杯身。


    黃鳳麟雙眼迷離地盯著她,手上卻色氣地一件件扯下衣物。


    不多時,他全身隻剩脖間小小一條、比溫阮一個月工資還高的花豹成雙絲巾,以及,腳上比絲巾還貴的駝馬毛襪子。


    黃鳳麟向她展示完自己的硬件過後,又主動把自己的雙腳與左手,都拷上了鎖銬。


    見慣各類男屍的溫法醫,即便是第一次直觀麵對活著的成年男性的身體,依舊氣定神閑。


    甚至,此刻都沒先前在車裏,看著榮曜唇瓣時的心情波動大。


    溫阮的波瀾不驚,反倒讓黃鳳麟心中的期待,如烈火烹油。


    他指尖勾了勾唯一空著的手銬,聲音曖昧又撩撥。


    “溫警官,喝了這杯酒,我就屬於你了。”


    溫阮聞言,邁步上前。


    直接把杯中香檳澆到了他頭上。


    “誰給你的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冰冷的液體,激得黃鳳麟渾身一抖,但體內的躁動卻越發強烈。


    他興奮地將手中鑰匙丟出了鳥籠,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看向溫阮。


    “那溫警官,來懲罰我呀。”


    溫阮並不接話,一把扯下他脖間絲巾,仔細將杯身都擦拭一遍後,扔了出去。


    在玻璃破碎的脆響中,黃鳳麟的嘴,被濕濕涼涼的絲巾堵住。


    他眼睜睜看著溫阮,朝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不急不緩地帶上橡膠手套,走到那麵掛滿各類道具的牆壁前。


    指背劃過眼罩、蠟燭、戒尺、牽引繩時,黃鳳麟都沒多少情緒。


    直到那隻手停在一支塗鴉筆上,他的瞳孔倏然放大。


    這種強烈的情緒表達,自然逃不過微表情心理學家的眼睛。


    溫阮取下那支筆,又順手拿了個小東西。


    黃鳳麟瞧著溫阮拷上自己右手的同時,又把本該用在別處的鈴鐺,係到他右手食指上。


    他剛一抬頭,卻聽那清寒嗓音道:


    “閾值極限,搖鈴。”


    一聽是安全信號,黃鳳麟心裏對溫阮最後的警惕,也消減了大半。


    雖然,他迴答不了,但眼裏的期待卻是溢於言表。


    溫阮指尖順著他的臉頰,若有似無地劃過那隻比膚色略白的耳垂。


    黃鳳麟周身肌肉驟然緊繃。


    不等他大腦記憶迴籠,溫阮右手五指已掐住了他的脖頸。


    左手筆尖自他的太陽穴,移至人迎穴、神闕穴、肩井穴……


    不知是因為門外站著眾多保鏢,還是在剛才的反複試探中,黃鳳麟確定溫阮不會傷害自己。


    隻覺,窒息令周身感官,都急速放大。


    讓他不僅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感受體內血液的流動,更能清晰迴憶起十六年前的一幕幕。


    溫阮瞧著他沉醉其中的模樣,清寒眸底殺意稍縱即逝,左手捏住那隻顏色淺淡耳朵的力道,卻極輕。


    而正處於快樂與痛苦交織中的黃鳳麟,在瀕臨死亡的窒息感中,搖動了手中鈴鐺。


    在溫阮鬆手的瞬間,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撞開。


    幾名保鏢看到手腳都被銬在鳥籠裏、光著屁股的黃鳳麟時,又驚又臊。


    手中甩棍和防狼噴霧,都齊齊對準了溫阮。


    “別動!”


    溫阮不疾不徐地扯下黃鳳麟口中絲巾,掐著他的下頜,轉向眾人。


    “黃先生,我說過,我喜歡絕對掌控,既然我們之間沒有信任可言,這個遊戲,也就沒必要繼續了。”


    大口喘氣、還沉浸在餘韻之中的黃鳳麟,聽著這番話,再看看那群毫無眼色的保鏢,眼底惡毒的厭惡,似能將他們都射成篩子。


    “滾!都給老子滾!”


    “誰要是再進來,老子就把他三條腿都打斷!”


    溫阮看著眾人落荒而逃,依舊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


    黃鳳麟激動又期待,變相催促她繼續,“他們不會再來了!”


    溫阮雙手環胸,但笑不語。


    成年人間的心照不宣,以及溫阮似能看透人心的視線,讓黃鳳麟有些心虛。


    片刻糾結後,解釋道:“左耳!我左耳耳垂有個開關,關掉……他們就不會再來。”


    黃鳳麟半晌沒等到她的迴應,越發急切,“真沒別的了!”


    片刻,溫阮抬步上前,在他左耳上找到了那處凸起。


    關閉後,才狀若無意地套話。


    “黃先生有這麽多防備措施,以前吃過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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