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臉色鐵青。沈家,真是欺人太甚了。


    顧湛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知道你懷疑沈欽天,可惜人家壓根就不搭理你。娘,你要再折騰下去,別怪我到時候不念及你的養育之恩。」


    他不會逼著顧家退親的,畢竟現在顧瑾瑜還懷著孕。可這種事若是任由老夫人胡攪蠻纏,到時候隻怕會影響他跟林清舒的關係。所以,他決定採取震懾的方式了。


    顧老夫人臉色鐵青地站起來離開了正院。


    等老夫人走後,顧老爺子才問道:「你剛才說的沈欽天,莫非是吏部右侍郎沈國公家的長孫?」


    顧湛笑嗬嗬地說道:「沒錯,他的父親沈尚書是兵部左侍郎。他祖父沈國公是戶部左侍郎,他舅舅現在任刑部尚書。至於其他親戚就比較雜亂了,什麽遠房表兄妹表姨甥都有。爹,你猜他們為什麽找上我?」


    顧老爺子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為的是借你的力打擊顧瑞兄弟吧?他們肯定以為你會將顧瑞兄弟弄進國子監,然後扶持他們科考入仕。」


    「他們想的倒美。我若真這般做,以後顧家還要不要臉麵了?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幫他們謀劃。」


    這點顧老爺子倒是很贊同,隻是這樣做太冒險了:「你真的決定了?」


    顧湛點頭道:「嗯,我已經與沈欽天說好了,等成親那日讓阿澤與阿澤成親。」


    顧老爺子問道:「沈欽天答應幫阿澤尋摸個合適的妻子?」


    「不用他找,我已經幫阿澤相看了一個,是江南蘇州人士。」


    聽到顧湛將阿澤的婚事全部託付給沈欽天,顧老夫人心情更不好了:「你怎麽能確定他不是衝著你們家的財產?」


    顧湛笑了起來,說道:「沈欽天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件事對顧家的危害有多嚴重。若他想要攀龍附鳳,早該投靠我了。」


    老爺子搖頭說道:「不,沈欽天不會背叛皇室跟你外家的。他是皇後的人,自然要為皇後賣命。」


    顧湛點點頭道:「那就好。我雖然喜歡阿澤跟阿澤媳婦,但也不希望他出任何事。」


    老爺子說道:「沈欽天是皇後的人,那阿澤跟阿哲呢?萬一他們將來有野心,那豈不是……」


    顧湛笑著說道:「沈欽天若是想利用我,當初就不會推薦我們家阿澤參加科舉了。」


    顧老爺子說道:「那你準備如何處置他們三兄弟。」


    「阿珩跟阿澤性子單純,他們不足為懼。至於老四……」


    顧老爺子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將他調出顧府。」


    顧家的男丁就沒幾個好的,尤其是小叔子。這些年,小叔子一共娶了六個妾室還生了七個兒女,顧湛都快忘記有這個人存在了。


    「我不會動他們。」


    顧老爺子說道:「你若是擔心他們威脅到你的地位,那就另當別論了。」


    若是顧湛真動了顧瑞、顧琰跟顧瑾瑜,他絕不姑息。哪怕是顧湛,他也會狠揍一頓。


    顧湛搖頭說道:「爹,這事我自有計較。」


    顧老爺子嘆了一聲說道:「行,隻是你不能虧了阿哲。」


    「他若爭氣就算不虧待他,若是不爭氣就休棄迴歸本家。」


    林浩然是嫡次子,將來分到手的東西少不了他那份。不僅是他的,兩個哥哥的那份也會有。


    老爺子聞言神色緩和了許多,他最欣慰的就是三房的這幾個孩子團結友愛。


    顧老夫人從屋中出來,一路罵著顧湛,罵了半個多時辰才平複怒火。等停下腳步,她發現她滿腦子都是顧湛剛才說的那番話。


    迴到正院,顧老夫人說道:「你明日進宮一趟,讓皇後娘娘給沈欽天遞個話。讓他約束下族裏那些人。」


    顧老夫人最忌憚的就是沈家,因為這些世家豪門底蘊深厚,而她娘家除了錢什麽都沒有。


    「娘,你不必費勁了,這事交給我解決吧!」


    顧老夫人不放心,說道:「沈欽天是皇後的人,我擔心會牽連皇後。」


    「不用擔心。沈欽天是皇後的心腹,他既然敢提攜顧瑞,就不怕顧瑞爬到他頭頂上作威作福。」


    顧老夫人不是特別相信,畢竟人心隔肚皮。沈欽天若真有這麽好,皇後為何會嫁給他做繼室?


    「我不會拿自己身家前程跟皇後開玩笑的。」


    顧湛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有一雙兒女。他一直盼望能添個閨女,偏偏老天不垂憐。


    顧老夫人見他態度堅決也不願違逆他,說道:「你若是解決不了此事,到時候我會請太上皇插手。」


    沈欽天再厲害也隻是宗室子弟,若是太上皇插手這事肯定辦得妥妥的。


    顧老夫人這一招,還真奏效了。


    顧湛冷哼一聲說道:「皇上的脾氣您還不清楚嗎?他若想插手,我們就不可能這般安穩地過到現在了。」


    「皇後也不是省油的燈。她若執迷不悟,到時候誰都保不住她。」


    顧老夫人說道:「皇後娘娘是不敢得罪沈家,不然她早就對沈家下手了。」


    皇後娘娘這些年忍得辛苦,也幸虧她有個好兒子。不然換成是她,早將沈氏一族整死了。


    顧湛嗤笑一聲道:「娘,她就是個蠢貨。」


    顧老夫人不悅道:「你小聲點,讓人聽到了可怎麽得了?」


    她就是想要教訓顧湛,卻沒想著連累顧家。若是傳揚出去,她名聲盡毀不說還會讓人說顧家無能。


    顧湛說道:「不怕!」


    頓了下,他又加了一句:「娘,我覺得阿湛跟阿澤不適合從文,還是學武比較實在。」


    顧老夫人蹙著眉頭問道:「那你呢?難不成要從軍?」


    顧湛搖頭說道:「我不想從軍,我喜歡讀書。我準備將顧霖留下的私塾建好。以後阿澤想從文或者從武都由他決定。」


    若是他不在京城,阿澤跟顧琛的婚事也能順遂一些。當然,他還是希望兩個侄子能從武。


    顧老夫人聽了這話,心頭一暖:「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


    顧湛點點頭說道:「娘,阿澤跟阿澤以後的婚事,還勞煩你替我操持了。」


    顧家的庶務一向都是老夫人管的。隻是老夫人身體越來越差,這些事也不宜做太多。


    老夫人眼眶紅了,說道:「阿湛,委屈你了。」


    顧湛不在意地說道:「有什麽委屈的?這是咱們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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