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處理好中旨,又拿出皇城司的密報。


    宋徽宗接過掃了一眼,“哦?李清照入東京了?”


    “是,來之前還寫了詞牌寄給趙明誠。”


    李彥清了清嗓子,念道:“醉花陰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宋徽宗沉吟片刻,哈哈一笑:“好一個人比黃花瘦。”


    “趙明誠沒敢見她。”


    李彥表情揶揄地說。


    “算他識相。”


    趙佶嘴角微揚,頗為自得。


    就算蔡京是她李清照的表姐夫又如何?


    趙明誠一家皆為朝臣又怎樣?


    在他趙佶的帝王心術下,趙明誠甚至不敢見十八歲就嫁給他的發妻。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迴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趙佶輕輕念叨:“十六歲就寫出如夢令,李清照不愧是個才女,可惜時運不濟。”


    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被打為元佑黨。


    趙佶下聖旨,禁止朝臣與元佑黨子孫後代成親聯姻。


    這才有了李清照被迫搬離東京,無法見到丈夫的局麵。


    趙佶身為大藝術家,自然早就知道李清照,在他剛剛登基那年,甚至還想招李清照入宮,方便深入探討學問與藝術。


    但為了鞏固自身皇權,趙佶忙的一時忘記了。


    等第二年,也就是1101年想起來,李清照已經嫁給了大她三歲的趙明誠。


    此番知道趙明誠連發妻也不敢見,趙佶嘴角上揚,笑容玩味。


    同時,顯示他的帝王權術已達到了新的巔峰。


    ……


    “姐,好不容易迴來一趟,咋明兒就要走啊?”


    王癸癸吃著幹果,表情有些刁蠻:“那趙明誠竟敢如此對你,要是秦會之敢這樣,俺非得閹了他不行。”


    “多說無益了。”


    李清照有些憂鬱的搖搖頭:“聖旨不許我夜宿東京,所以今夜便不睡了,明早乘馬車直接出城。”


    “官家也真是的,那事兒都多少年了。”


    王癸癸撇撇嘴,她跟李清照關係一般,但畢竟是表姐妹。


    蔡京是李清照的表姐夫,秦檜卻是她的表妹夫。


    “離京許多年,迴來一聽,卻還是這些詞牌。”


    李清照有些意興闌珊。


    趙佶下聖旨不許她夜宿東京,她也扣趙佶字眼。


    本以為能跟趙明誠相見,互訴衷腸,哪想到對方都不敢見她。李清照畫像  要說沒有藝謀,肯定是假的。


    不過,在金兵南下之際,趙明誠終於外放做官,但卻遇到金兵攻城便棄城而逃。


    這位大才女,又寫下《夏日絕句》譏諷丈夫趙明誠。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她終於對丈夫趙明誠的軟弱和毫無擔當,失望到了極點。


    “走吧,你早些迴去,免得妹夫抱怨。”


    李清照喝了幾盞米酒,又留下一粒碎銀做賞錢,打算夜遊汴京。


    “放心,他現在聽話的很,隻要不聽話,俺就撓他的臉,讓他上朝時丟人現眼。”


    王癸癸的名字,出自天幹第十位。


    隻是說出讓老公丟人的話,卻帶著沾沾自喜。


    李清照不願聽這些,便默默走路,想起就住在官邸的丈夫,終不得見,又難免有些感傷。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這時,路過的一家勾欄,傳出清唱,於夜色中宛如黃鸝,空靈中又帶著相當的意境。


    “新詞?”


    李清照一聽就覺得舒適,她號為易安居士,而辛棄疾則字幼安,二人被後人尊稱為濟南二安。


    “是新詞,也就那麽迴事兒。”


    王癸癸打著哈欠:“姐,你自己逛吧,俺困了,迴去睡了。”


    她帶著王家惡仆離開。


    李清照雖然被編管在濟南府章丘,三年可申請入京一次,卻又不能夜宿。


    但畢竟親戚都是大官,底氣足,也沒人真的敢招惹她。


    她便坐進那勾欄的一個小空桌,順嘴打聽一下:“詞牌是何人之作,是隻許你家獨唱的嗎?”


    這時代版權意識比較深重,就連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都要授權才行。


    但這年頭能幹印刷的,也都非凡人,基本上沒人追究。


    伺候局子的丫鬟,便抬手一指:“就是那位小官人所作,他才走。”


    李清照轉過頭去,隻見到在一掛燈籠下,一個並不高大的身軀,行走在街上,身後幾人卻一副馬首是瞻的模樣。


    恰好,歌姬唱到最後一句:“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李清照瞬間濕了眼眶。


    他若是趙明誠就好了。


    夢中相見的場景都換了幾十個,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


    那種失落和失望,簡直難以言喻。


    “多謝。”


    李清照又留下一粒碎銀,起身朝那道身影追了過去。


    爭渡,爭渡。


    李清照對藝術的執著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她這樣的家世,也沒多少浮財,基本都換成了古書。


    金兵南下,她也還是將家中收藏的古書全都裝載,拉往江南。


    而拋開對古籍和藝術的追求之外,李清照其實還是一個喜歡喝酒、賭博的好女孩。


    侍女指引的那道身影,時而出現,時而隱匿在人流之中。


    李清照好不容易才追上,自己也是略微氣喘籲籲。


    “這位小官人請留步……”


    她這一唿喊,周遭行人都看了過來。


    恍惚間,她又加了三個字:“星如雨。”


    短暫停留的行人繼續流動起來。


    “這位娘子,請問有何貴幹?”


    武洪眼見那少婦喊起了青玉案的字眼,就知道她是在叫自己。


    李清照一見自己的靈機一動,果然奏效,頓時有種心有靈犀之感。


    她上前微微萬福,道:“奴家李氏,小字清照,號易安居士。”


    “……”


    大概是因為有聲名光環的加成,武洪眼見這位舉止得體的女子,下意識地想到了新a6。


    絕不是印象中的老a8。


    他當即拱手,笑道:“原來是大宋第一才女,失敬。”


    “小官人謬讚了。”


    李清照婉約一笑,道:“奴家喜好收藏古籍,詩詞也在其中,不知那首青玉案,可否讓奴家先收藏?”


    她說完,又補充一句:“當然,最好是原作者的墨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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