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究竟沉睡了多長時間,追風悠悠地坐起身來,抬頭望向天空中的那輪烈日。


    隻見它已然偏離了先前所在的方位,顯然時光已悄然流逝許久。


    此時,他突然注意到地麵上,那隻蚊子的口器,竟然閃爍著幽幽的藍光,看上去極為詭異。


    “我的天呐!這該死的蚊子居然有毒?怪不得我會昏睡這麽久!真是可惡,還在我身上狠狠地叮了一口!”


    追風一邊咒罵著,一邊使勁兒撓了撓被叮咬的部位,心裏一陣煩悶。


    隨後,他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發現身體似乎並未出現什麽異常狀況,他這才稍稍安心,下意識地迴過頭去查看一番。


    然而,就是這一眼,讓他的臉色瞬間大變。


    原本生長在那裏的幾棵小樹,上麵所結出的果實,此刻竟不翼而飛,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給摘走了似的。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歡喜,追風不禁感到欲哭無淚。


    “該死啊!怎麽這麽倒黴?難道是老天爺故意跟我作對不成?不過好在我睡著了,沒有碰上什麽毒蟲猛獸,把我當成它們的晚餐,否則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罷了罷了,還是趕緊先迴去吧,估計那幫家夥見我久久未歸,早就開始罵街啦!”


    追風嘟囔著,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那條依舊存在的裂縫處。


    他毫不猶豫地一頭鑽進了裂縫之中,與上次不同的是,此次在狹長的隧道裏穿行時,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不適感,明顯減輕了許多。


    或許是經過前一次的經曆後,身體逐漸適應了這種環境吧。


    短短幾分鍾過後,追風從出口被推出。


    由於長時間處於黑暗之中,突然間接觸到強烈的光線,使得他隻能眯起雙眼,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視線,以慢慢適應外界的光亮。


    待到終於能夠完全睜開眼睛時,他定睛一瞧,臉上的表情再度凝固,隨即青筋暴起,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追風身在一片樹林中,樹木很粗,很高,落葉也很厚,大概二十多厘米厚。


    “這,這,這還是我的世界嗎?莫不是又穿越到別的地方了!”他滿臉狐疑的自言自語。


    追風緊張地向四周張望起來,目光不停地遊移著,試圖尋找出一些熟悉的痕跡。


    他心裏暗自嘀咕道:“這兒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但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啊……”


    經過一番仔細觀察後,他發現這個地方,與自己之前進入裂縫之處,存在著不少差異。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些樹木,它們比記憶中的要粗壯高大許多,地上堆積的落葉更是厚厚的一層,仿佛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絨毯。


    而在他原本進入裂縫的那個地方,樹木相對較為纖細矮小,落葉也遠不如此處這般密集。


    就在追風滿心疑惑之際,一坨溫熱的鳥屎,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臉頰上。


    猝不及防之下,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大爺的!連隻破鳥都要來搗亂嗎?”


    他憤怒地抬起頭,朝著天空大聲咒罵起來。


    然而,當他仰頭怒視時,視線卻忽然停住,上方二十多米高樹枝上,居然懸掛了一段繩索。


    那根繩索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條蜿蜒的蛇,靜靜地盤踞在那裏。


    仔細一瞧,才發現繩索的中間部分,竟然是一根堅固的鋼絲繩,不過其外層,原本應該纏繞著一圈厚實的尼龍繩。


    如今繩子被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以及雨淋蟲咬,侵蝕得所剩無幾,隻剩下寥寥幾根黑乎乎的線頭,還殘留在上麵。


    而且,在繩子的兩端,還分別固定著兩個同樣黑乎乎的金屬卡子。


    追風凝視著眼前這根似曾相識的繩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疑惑。


    他暗暗思忖道:“這玩意兒怎麽越看越熟悉,像我之前用過的那條繩子呢?如果這裏真的就是那片樹林的話,那麽隻要按照我之前進來的方向,原路返迴,應該就能順利走出去吧……”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決定順著這條線索去探尋一番。


    追風猛地迴過頭去,定睛看向那道裂縫。


    此刻,原本散發著神秘光芒、不時閃爍著奇異色彩的裂縫,已然變得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


    它靜靜地橫亙在那裏,不再有任何動靜,就連曾經若隱若現的微光,都已消失無蹤,看起來隨時都會徹底消散於無形之中。


    追風緊緊地咬了咬牙,心中雖然充滿疑惑,但還是毅然決然地轉過身,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三百米之後,他終於走出了那片茂密的樹林。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瞬間有些傻眼,道路竟然完全變了模樣!


    記憶中的那條蜿蜒曲折的柏油盤山道,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兩側安裝高達一米欄杆的新路。


    不僅如此,原本普通的馬路路麵,如今也發生了巨大變化。


    在路的兩邊,各出現了一條寬度約為十厘米的銀色直線,它們如同兩條細長的光帶,筆直地延伸向遠方,直至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追風滿心狐疑地踏上這條陌生的馬路,心中暗自思忖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猶豫片刻後,他決定攔下一輛路過的車輛詢問一番。


    於是,他站在路邊靜靜等待起來。


    沒過多久,一陣轟鳴聲由遠及近傳來。


    隻見一輛白色的汽車風馳電掣般朝這邊駛來。


    追風見狀,連忙伸出手,拚命揮動著,示意司機停車。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那輛車“嘎”的一聲,穩穩停在了追風麵前。


    追風雖然驚魂未定,但還是仔細打量起這輛車,隨後他驚訝得合不攏嘴。


    原來,這輛車居然沒有傳統意義上的車輪,而是整個車身,都懸浮在距離地麵四十厘米高的位置。


    與此同時,馬路上的那兩道銀線,正精準地對準了車底的正中央。


    緊接著,從車子的駕駛室內,突然射出一束耀眼的白色光線,如同一道閃電劃過夜空,迅速把追風從頭到腳,進行了一次全麵掃描。


    “你丫眼睛瞎了,走路不看車?這是懸浮車道不能進人懂不懂!撞死你丫的,哥們今年保險又得貴了。。。。”


    懸浮車是無人駕駛,一個3d裸眼投影出現在追風麵前,一個油膩胖子叉著腰,拿著雞腿吃的滿嘴流油,一邊啃一邊罵。


    “你是人類?”


    追風熱淚盈眶,聽到這熟悉的腔調,感覺被罵了都是如此美好,至少證明自己迴到原來的世界了。


    “你丫腦子被驢踢了,被門板夾了怎麽的。。。”


    胖子陸續口吐芬芳,不等追風再開口,瞬間收了投影,車子一路絕塵飛走了,留下追風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車子開走沒三十秒,叮咚一聲,係統提示聲音響起來。


    “恭喜主人解鎖了賞金尋人任務,任務期限是無限期,任務完成獎金五千萬元。”


    追風在馬路邊,正準備翻下隔離帶,畢竟在馬路上攔車很危險。


    突然嗖的一下,剛才的車又開迴來了,投影出來一個火辣美女。


    “請問您是追風先生嗎?”美女問道。


    “是我,你怎麽知道?”追風一喜。


    “那就對了,請您上車。”美女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追風剛坐上車,車門一下子鎖上了,車窗瞬間又落下一層鋼板,油膩胖子出現在屏幕上。


    “哈哈哈哈哈,中獎了,你小子給我坐好了,別想著跑,不然夠你喝一壺!”


    胖子說完,車內伸出兩隻機械手臂,一隻是巨大鉗子,一隻是電棍狀,嘎啦嘎啦響著,追風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了。


    大約一個多小時車停下了,車窗鋼板也放下來了。


    車門被拉開,一個黑衣人,戴著白手套,打著領帶,伸手做了個請下車的手勢。


    追風一下車,又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一座大城市出現在眼前,都是各種圓柱形的建築,低的也最起碼兩百米高,高點的估計得五百米以上了。


    滿天的車都在飛行,廣場上巨大的裸眼投影裏,美女在跳舞。


    無人機掛著外賣的牌子,忙碌的穿梭著,看的人眼花繚亂。


    “追風先生,請站在這個圈子裏。”


    黑衣人帶著追風,走進一個圈子裏。


    追風進去後,地上的圈子瞬間出現一個圓罩,然後飛速向頂樓衝去。


    飛了幾百米到了最高一層,圓罩平移到一個洞裏,然後在樓裏穿梭,最後停在一個房間前。


    沒等追風開口,黑衣人站在門前,一束光掃描二人,然後叮咚一聲,門打開了。


    追風走進房間,房間裏一張巨大的辦公桌,辦公桌後一個蒼髯老人坐在老板椅上,正在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請問您是誰,找我幹什麽?”追風問。


    “你仔細看看我是誰。”老人蒼老的聲音虛弱的說道。


    “你。。你。。。你是。。劉洋?”


    追風驚詫的差點跳起來,因為看到了劉洋脖子上那個黑痣,如假包換,位置都一模一樣。


    “虧的你還能認出我,我的老夥計!”老人麵露喜色。


    “你怎麽這麽老了,現在是哪一年?”


    追風忍不住跳起來,指著他激動的問道。


    “現在是你消失那天的五十年之後了。”劉洋說。


    “什麽!!!!”追風覺得天旋地轉。突然想到了父母和女兒。


    “我的父母和孩子呢!”追風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你先冷靜下來,聽我慢慢跟你說!”劉洋說。


    “你的父母早就去世了,自然老死的,你的女兒前年也因病去世了!你的戶籍已經就沒有了。”


    劉洋慢慢的說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追風。


    “這。。這。。。這。。我以後怎麽活呀!”追風哭著抓著頭發,徹底崩潰了。


    這時門又開了,一群人走進來。


    追風迴頭一看,居然是當初旅遊的同學們。


    大壯走在最前麵,追風剛想上去,被大壯一拳打出去幾米。


    “這些年你去哪裏了!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找了你五十年,五十年!!五十年!!!!”大壯聲嘶力竭的吼著。


    “你打他幹嘛!聽他好好說!”


    範詩怡護住追風,生氣的說道。


    其他幾個同學也攔住大壯,人都齊了。


    追風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發現不對。


    除了劉洋老的不成樣子,其他人似乎隻老了不到十歲,大概三十七八歲的樣子。


    “你們,你們為什麽沒老?”追風覺得天旋地轉的一陣迷糊。


    “神水!”狐狸說道。


    “神水?什麽神水?”追風狐疑。


    “就是那個小男孩,給我們喝了那個綠色的水。”眼鏡說道。


    “當時我們都喝了,隻有劉洋沒喝。”猴子在幫追風迴憶。


    “難道真的是那個水的緣故?”追風眼睛裏的血絲,看起來有點嚇人。


    “你這五十年到底去了哪裏,快說說。”李晴追問。


    “對呀快說說,你先冷靜一下。”王佳這個八卦王也追問。


    追風趕忙把這兩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眾人聽了一陣唏噓。


    “你們這些年怎麽樣,快說說。”追風也忙問。


    眾人嘰嘰喳喳的說了這五十年的事。


    原來追風消失後,眾人找不到他,就報警了。


    後來救援隊也來了,方圓兩百裏地毯式搜索,一個月過去還是音訊全無。


    他們幾個人在後麵幾天裏,也陸續出現變化,凡是喝了神水的人,都力氣大增了三四倍。


    他們受傷流血了,也能比平時恢複的更快,大概恢複是三四倍的速度,然後就是後麵不再衰老。


    五十年過去了,幾個人好像是隻老了不到十歲一樣。


    劉洋並沒有追到詩怡,後來娶了一個大老板的女兒,本來就是富二代,強強聯合,現在已經是世界前百富豪。


    劉洋雖然上學時招人不待見,但是後來這幾十年,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他幫扶著這幾個同學的家庭,他妻子也早就去世了,兒子現在也快五十歲了。


    範詩怡終生未嫁,說是奉行國外的不婚主義,成了一個後現代畫家,每天也是閉門不出做藝術。


    大壯,四眼,猴子的子女都過世了,有的病死,有的自然老死。


    他們孫子都快四十歲了,雖然現代醫療技術水平提高了不少,但還是有的病沒法醫治。


    李晴,王佳的子女都在世,但是看起來像她們的父母,平時都不敢一起出門,真的有點黑色幽默。


    “我要死了!”劉洋一句話讓屋內瞬間安靜。


    “劉洋你怎麽了?”追風問道。


    “我得了不治之症,腦子裏有一個瘤子,不能動手術,大概還有半年的時間。”劉洋平靜的說。


    “我們一致認為,你被那對祖孫帶去一個別的世界。他們兩個人是憑空冒出來,又消失了,周邊很多攝像頭,都沒有拍到他們的影像!我們起誓隻要你迴來,必須一起跟你去那個世界看看。”劉洋慢慢的說道。


    “他們給我們喝的神水的成份,後來我拿去檢驗,瓶子裏剩下的一滴水,發現裏麵的物質不屬於我們的世界,隻可惜太少了,又被蒸發了。”劉洋又說道。


    “當初你跟我說,讓我等你幾分鍾,你去給小孩子送零食,沒想到一等就是五十年!”詩怡幽怨的說道。


    “黃粱一夢呀,對於我來說就是昨天的事呀!”


    追風歎了一口氣,頓時眾人陷入了沉默。


    “我們也有點不行了,最近幾年能感覺到生命的流失,細胞分裂,新陳代謝明顯不行了,可能神水的生命力過了,我們沒準過幾年就會被打出原形,畢竟我們八十多歲了!”大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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