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太多人認為我是處心積慮地篡位了。”吳愷歌搖搖頭說道,“當時沒有人願意聽我的解釋,背叛的罵名我在外麵背了太久。”他的眼神裏是無盡的失落。


    過了這麽多年,這依舊是他心裏深深的痛。


    “所以那個女人一定是一個誤會了你背叛車隊的人,並且因為這個對你恨之入骨。”薑禹潮分析道,“並且她可能親身經曆了那場巨變,這才對這些細節了如指掌。不然怎麽能像現在一樣把當年的情景一樣一樣複製出來。”


    “可是,還會有誰會符合這樣的條件?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車技很棒的女人。”徐秋陽一個扶額思考道。


    “莫淋風的粉絲有很多,會不會是瘋狂的死忠粉進行的報複。”李暮反問道。


    “不,我覺得不會。”陳緣迴答得非常篤定。


    李暮掃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麽就那麽肯定?】陳緣當然也接收到了李暮眼神的意思。立馬解釋自己的想法:“當初對莫淋風事件的很多調查,都是保密的,大多數具體的細節都不會被批露。就像我,我也是莫淋風的粉絲,也曾經想要拚命地調查出什麽,可是我還是無法查出很多細節。對這件事,還是一知半解的態度。”


    李暮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暗中調查莫淋風事件的事情,他以為陳緣到死都不會說出來,可是如今在那麽多人麵前,他卻沒有任何顧及似的,臉不紅心不跳地講出了他藏了很久的秘密。


    這個秘密曾經是他進入彩虹戰隊的最初目的。


    李暮看到陳緣說完之後緩緩地唿出了一口氣,大概是覺得坦白過後一身地舒坦。李暮又觀察了吳愷歌的表情。他先是皺了一下眉頭,眼神中有種驚訝的光,然後很快咽了咽口水,表情恢複了平靜。他用最快的速度欣然接受了一切。快得讓人很難注意到他微表情的變化,還以為他不以為然。


    他大概早就有這種心理準備——身邊的人會帶著不純的目的接近自己。可是往往和吳愷歌相處到了最後,這樣目的都失去了最本來的目的。身邊的人不忍心去傷害他,而和他有了生死之交的關係。


    “隻有局中人最明局中理了。”吳愷歌緩緩地說道。


    一行人走進了電梯,銀灰色的門緩緩地關上,齒輪的聲音從頭頂一直穿透過鋼板,帶著一種讓人驚悚的卡頓聲,還有微微頻率的顫抖,往上駛去。電梯裏的燈也是昏暗的,通風扇唿唿唿唿地作響,除此以外,周圍都是深沉的寂靜。


    “可還有什麽局中人還活著呢?”薑禹潮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讓人兩眼昏花的光暈,問道。他的聲音裏仿佛有很多故事,可是這些故事就像是頭頂欲滅的燈光一樣模糊。很多事情他已經記不太清了,他也不想再記起來。


    “是啊,當年的人,一個一個都死了。還剩誰是這場巨變漩渦裏的人啊?”剩下的人聽著吳愷歌和薑禹潮一唱一和,深知當年的事情就是他們心口硌人的朱砂。


    他們聽聞的事情大多都浮於表麵,要想聽他們細細道來,不知道要多少個日夜。


    “我說過了,倪虹。”陳緣黑著臉,說道。


    “不可能!”薑禹潮和吳愷歌的反應一樣,都是用一種【別開玩笑了】的諷刺語氣,迴答了陳緣的猜測。


    “倪虹死了,跳崖的時候我和吳愷歌都在,屍體也找到了,雖然已經麵目全非,但是確實能確定是她。”薑禹潮迫不及待地說。無論怎麽想,都他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一個死人怎麽能複活?


    “就算是找到了屍體,也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就是真的。”吳愷歌突然說。他的語氣冷冷的,機械一樣地重複這句裴非衣曾經告訴過他的話。


    “你說什麽?”薑禹潮一愣,所有人都看向電梯角落裏的吳愷歌。


    “裴非衣說過的話。”吳愷歌說,“當時我覺得這句話特別有深意,可是我問老太太,老太太始終不說是什麽意思。現在想想……她想說的,是不是倪虹,真的沒死。”


    “裴老太太和你說過這樣的話?”薑禹潮嚇了一跳。這個時候電梯到達了目的地,一個緊急的停頓讓電梯像地震一樣地晃動。讓薑禹潮的心情著實一沉。


    “他一定是知道什麽!”李暮往前一跳率先躍出了電梯,他轉頭,對著緩緩走出來的薑禹潮和吳愷歌說道。


    “我覺得你有必要再問一下老太太。”薑禹潮拍住吳愷歌的肩膀。


    “我上次去找她,沒有任何結果。”吳愷歌失望地說,“我想關於這個,我再怎麽問,她也還是會說不知道。”


    “老太太能幫我們的一定會幫我們!”薑禹潮說。“我相信她。不會騙我們。”


    吳愷歌沉默了一陣,終於微微地點頭。


    於是吳愷歌走到一台電話麵前,按下了一排他熟記於心的號碼,接著他按下了免提的按鈕,他不想在隱瞞自己的隊友任何事情。他們都已經成為了能在彼此麵前揭開傷口的存在。


    “滴滴滴……”從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聽筒發出的機械一樣的聲音上。


    李暮敢打賭,在電話那頭真正出來一聲男人的聲音之前,這裏的每個人都和他一樣,uu看書 ww.uukansh斷斷續續地憋著一口緊張的氣。


    “喂,晚上好,吳先生,這裏是裴老太太的管家。”男人說。


    “我想找裴老太太。”吳愷歌接話。


    “請稍等。”管家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把聽筒遞給了裴非衣。


    “喂……”一個有些沙啞的老太太聲音出現。


    “您上次和我說過——即使是親眼看到了屍體,也不要輕易的相信人已經死了。是什麽意思。”吳愷歌迫不及待地問。


    “這個……”裴非衣的語氣有些猶豫。聽起來像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倪虹……是不是還活著。”吳愷歌問。隻聽對方沉默了許久。安靜得就好像已經掛斷了電話。


    “怎麽說呢?”裴老太太終於是發話了,“準確地來說,是不能確定她是真的死了。而且我總有一中感覺,她就在我們身邊。這種感覺很真切,甚至很恐怖。”


    “怎麽會呢?”吳愷歌心裏滿滿地疑惑,“當時警方不是說了屍體確實是倪虹的了嗎?”


    “老太太,當時警方有沒有給屍體做dna的檢查?”陳緣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發問,他半低著頭,焦急地等待著裴非衣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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