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站在陳緣最近的穆言首先給了一聲驚訝的疑問,“你說什麽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這種衝動之言。


    “我說,我解約。”陳緣再一次強調。


    “哥哥哥……有話好好說,沒必要沒必要……”李暮一直追著轉身而去把陳緣,他無數次拉住陳緣的手,又無數次被他狠狠地甩了出去。


    陳緣用力推開了自己麵前的人群,段瀟安的助手們人人拿著槍,卻沒有一個人敢阻止陳緣。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快得李暮幾乎跟不上。


    “哎哥!消消氣!!”陳緣的身影在轉角消失,李暮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隻能不停地重複一些意思一樣的話語。除此以外他隻有一顆一片空白的腦袋。【這算是個什麽情況?車隊原地解散??】李暮苦惱地撓撓頭,轉身看見緩緩坐在地板上的吳愷歌。他麵色難看,兩眼無神,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無助而害怕著。


    吳愷歌閉眼,眼淚花花直流……真沒想到,同樣的事情,會發生第二遍。


    他清楚地記得,蘇未走的時候,也同樣是把他痛罵了一頓,罵他懦弱,罵他虛偽,罵他自私,罵他殺了莫淋風。吳愷歌永遠無法忘記自己被掐在牆壁上的無力感,無法忘記書架傾倒的瞬間,無法忘記自己躺在冰涼的木地板上,眼前是窗台灑進的刺眼陽光,和滿天的白色紙張。


    他一動不動地蜷縮在地板上一整天,直到他再次睜開眼,有人告訴他,懸崖下那條洶湧的大河,吞沒了一架銀色的跑車。


    水穿過破碎的車窗,淩亂的安全帶,扣住了一具連眼睛被閉不全的屍體。河裏的血都被衝刷幹淨了,而吳愷歌昏睡過去的那個晚上,有人對著殘片仰天大笑。


    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說——笑的人就是他。


    “陳緣你迴來!”吳愷歌呐喊道。


    無人迴應,陳緣迴房間了,他在為他的離開,做最後的準備。他聽不到吳愷歌在喊他,就算他聽到了,也不想有任何的反應。


    段瀟安蹲在吳愷歌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一口重重的氣。“我帶我的人先走了,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找我。”他說。


    吳愷歌沒有迴應,他就坐在地上,如同一座雕像一樣沉默。


    很快賽場上隻剩下了彩虹戰隊的隊員。他們每個人的眼裏都寫著失落,這一天裏,他們失去了白羽,又失去了陳緣。就像眼前離開孤島的道路突然被厚重的霧氣掩蓋,沒有人知道車隊接下來的命運會去往何方。


    薑禹潮插著腰,看著遠處破碎的玻璃,陽光已經過了最刺眼的時候,沒過多久,峽穀的太陽就要落山了,於是又會出現一片紅得像血一樣的晚霞。那種深沉的顏色,太讓人壓抑了。


    “你他媽讓老子經曆兩次這樣蛇皮的事情??”薑禹潮突然喊道。


    是的沒錯,這樣的情況在他的印象中,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也是在這個室內賽場,那個時候他和吳愷歌還都是二代彩虹戰隊的隊員。當時的隊員在同樣的位置大吵一架,沒了莫淋風,沒了蘇未,所有人把矛頭指向了吳愷歌。


    他們砸壞了吳愷歌的跑車,用火把寫著吳愷歌名字的隊旗燒得一幹二淨,吳愷歌被推搡,被謾罵,還有人那著拳頭還粗的鐵棍追著吳愷歌跑。薑禹潮一直擋在吳愷歌前麵,自己身上傳來的血腥味讓他自己聞了都覺得惡心。


    那個時候的吳愷歌比現在慘多了。可這種車隊衰落的預兆,和車隊搖搖欲墜的絕望感,還是一樣的。


    李暮不甘心,陳緣怎麽能就這麽走了?


    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往陳緣的放心跑,希望能在他真正上車離開之前攔住他。


    李暮連電梯都沒耐心等,從樓梯就一路飛奔上去,等他一個急刹車砸在陳緣大敞開的房間門時,他的大腿已經麻木無力了。


    他看到陳緣在胡亂地收拾自己的行李,一副非走不可的架勢。


    “別嚇我啊緣哥。”李暮用哀求的語氣對他說。


    “我沒嚇你,這樣的情況,我是不可能再呆下去的。”陳緣迴答他。


    “你對吳愷歌的誤會也太大了,剛剛說的那些話,也未免太重了。吳愷歌怎麽可能殺了莫淋風,他們是那麽好的哥們,就像我和你一樣。”李暮在瘋狂地暗示,“你想想,你還忍心殺了我不成?”


    “你什麽也不知道……”陳緣說,這句話頗有深意。


    “是啊,我就是什麽也不知道,所以你留下來慢慢和我講嘛……”李暮一邊看著快速收拾行李的陳緣,uu看書 ww.ukanhu.m 一邊變著法子讓他留下來。


    突然,一直彎著腰收拾衣服的陳緣直了直腰板,他轉過頭來,正麵看著李暮,這樣突然的靜止讓李暮有些不詳的預感,隻能麵對著他尷尬地傻笑起來。


    “當時那場雨中的比賽,吳愷歌和莫淋風用的車是完全一樣的外形,隻有那塊腐蝕掉的刹車片不同。而且那兩輛是沒有上牌的車,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那台車才是自己的車。”陳緣說,“你覺得,為什麽他們要用兩輛一樣的車比賽,而不用自己習慣的跑車。況且著兩輛車還不是專業的賽級跑車,車身的強度根本撐不過撞擊。”


    “為……為什麽呢?”李暮一頭霧氣。


    隻見陳緣又低下頭去,把最後一疊衣服塞進了行李箱裏。然後把行李立了起來,一副馬上就走的樣子。


    “因為這樣他能讓莫淋風沒有任何防備地拿到有問題的車,製造一種比賽非常公平的假象。而且一旦從懸崖上摔下去,莫淋風沒有任何機會生還。這是一場生死局。”陳緣咬牙切齒地說。


    李暮被陳緣那種猙獰的表情嚇得不敢出聲。接著他的肩膀被陳緣狠狠地撞了一下,李暮一個重心不穩就砸在了房間的門上。


    他砸在門,門砸在牆,發出很大一聲雜音。【疼……】李暮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他最終還是沒有攔住揚長而去的陳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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