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上,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最年輕的隊員居然在這個時候有最清晰的脈絡。


    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白羽的倒戈都是怎麽也不可能想到的,出乎意料天打雷劈的事情,但早就察覺出異樣的穆言,現在隻有滿腦子的氣憤和憋在心裏無處安放的無奈。汽車輪軸的轟響仿佛一聲低沉的悲鳴,滾燙的淚水從眼眶裏滑落下來,她咬牙切齒,頭熱腦脹,卻還是把沉默掛在了嘴邊。


    這種心情,促使她瘋了一樣的碰撞,逼迫,從看似無法進入的縫隙中擠進來。正如裴非衣所說的,神鷗剩下的隊員都是濫竽充數的表演者,個人能力根本比不上穆言,她在這種情況下潛力爆發,完全可以實現一挑二。


    主持人激動地站了起來,他看著屏幕上熱血十足的畫麵,大聲的喊叫起來,“能逆轉嗎?彩虹戰隊能依靠穆言逆轉乾坤嗎?真是沒有想到,最後昔日的隊友竟然變成了對手,實在是太具有戲劇性了!”


    觀眾也被帶動了起來,他們大聲地喊叫,那些聲音全都交融在一塊,沒有人能真正聽出別人到底講了一些什麽。有人站起來,有人跳起來,有人趴在高高的欄杆上望眼欲穿。當然了,還有很多人緊皺著眉頭,用手扶著腰間,穿行在走廊的人群之中。


    那些人是段瀟安的助手,他們各各眼神尖銳,在人山人海中掃視著,他們半低著頭。對著領口的對講機交接著工作。


    不過大多數都是無功而返的報告。


    賽場旁邊,管家看著段瀟安坐立不安的身影,小跑著拍住段瀟安的肩膀。此時的段瀟安正處於一個高度戒備的狀態,突然有人拍住他的肩膀,驚得他立刻抓住那人的手腕,想要直接一個過肩摔製服對方。


    段瀟安的大腿已經往前邁出了一步,力量一時間聚集進他的手臂上,白色襯衫下,管家能隱隱約約看見已經腫脹起來的肱二頭肌。肌肉撐開襯衫,下一秒就將襲來一股非常巨大的力量。


    可誰知那雙手的主人力量更是巨大。著明明是一雙纖細鋥白的手,如果沒有那股與自己對抗起來的力量,段瀟安甚至覺得那是一雙身高偏高的女人的手。


    那雙手扶住段瀟安伸後來的手腕,把他按得甚至想要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然後手腕上的穴位有一陣酸痛,迫使他不由地大叫了一聲。


    這個人非常有攻擊的技巧,懂得直接攻擊人體的穴位,那是人體非常柔弱的部分。


    那雙手一個泄力,段瀟安得以掙脫那人的控製。他一個轉身,看見管家青秀的臉。


    他知道這個人一定不簡單,因為想進入賽車內部,就一定必須是彩虹戰隊內部的人,或者由吳愷歌親自授權。在加上剛剛小小的交手,段瀟安看著那張看似溫柔的臉,全身不由地打起了冷顫。


    古話說——


    溫柔刀,刀刀取人性命。


    “請問你是哪位?”段瀟安問。


    “我是裴非衣的管家。”管家言簡意賅地說。這個男人介紹自己,從來不會介紹自己的姓名,裴非衣這個名字,就已經有了足夠大的威懾力。


    “裴老太太來了?”段瀟安不由地往觀眾席上瞄了幾眼,可是淩亂的人群,怎麽可能看到裴非衣那小小的身軀。


    “我們其實已經交談過了,隻不過我從來都是給你發的匿名的郵件。”管家說。


    “所有的匿名郵件都是裴老太太發的?”段瀟安詫異地瞪了瞪眼睛,他愣在原地思考了幾秒——“這個早就退出賽道的風燭殘年的老太太,真的能知道那麽多東西嗎?”


    裴非衣早就已經名聲在外,沒人知道她現在在做些什麽,隻知道很多人見她都必須禮讓三分。這樣傳奇的人物,有點東西也不奇怪。


    “不,如果我沒有想錯,你們不隻收到了我們發的匿名郵件。”管家說。


    “還有別人??”段瀟安更加詫異了,“你知道是誰嗎?”他脫口問道。


    “我們也在調查,不過那個人,太過於狡猾了。”管家說。“我猜你也已經試圖讓你的助手定他的位置了,你也知道,他的定位時不時在澳大利亞的叢林裏,時不時在沙漠的無人區,根本不可能。”


    段瀟安皺皺眉頭,無奈地點頭。


    “裴非衣讓我告訴你,到特殊的時候,要毫不猶豫地往賽道裏派車,安保那邊我們會解決,你隻管把車開上去幫助吳愷歌。”管家吩咐道,“老太太說,他們的目標,就是把吳愷歌置於死地。”管家的語速很快,他不想要在浪費時間。


    段瀟安詫異得似乎已經讓自己的語言係統崩潰掉了,他象征性地張張嘴,卻沒有說出任何的話。uu看書.uuknshu 他的餘光掃過中央的大屏幕,彩虹戰隊正在經曆一場可能毫無勝算的反抗。


    白羽和蘇蒞一起,雙麵夾擊,逼得徐秋陽不得不原地停車。這樣一來,彩虹戰隊相當於又有一個人宣布出局。


    穆言,薑禹潮,吳愷歌也不甘示弱,他們雖然有些蒙逼,卻還是盡全力把隊裏的損失降到最小。


    “知道了,我立刻去安排。”既然裴老太太是這樣說的,段瀟安也沒有理由再說什麽。


    車隊的最前方,李暮已經完全超過了張若炫,他的通訊係統被切斷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一直認為——勝利就在前方。


    吳愷歌一直在喊白羽的名字,可是一直都無人應答,看樣子,她應該是把自己和彩虹戰隊的通訊係統給主動切斷了。


    白羽和蘇蒞還在繼續夾擊。當他們來到薑禹潮身邊時,薑禹潮看見那輛獵豹裏臉龐的輪廓。那是一張自己曾經多麽熟悉的臉。可是現在這張臉上隻剩下讓人難以接受的冷漠。


    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白羽,還是一個披著假皮的陌生人。


    薑禹潮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危機,他冒著大風,打開了自己的車窗,眼睛在一瞬間被吹得睜不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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