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青不知道怎麽解釋,便認了左小麗那句“舍不得老公”。


    她幹脆承認,左小麗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該說她厚臉皮嗎?


    兩人聊了一會就分開了。


    林雲青帶著香燭紙錢迴到家,祭拜婆婆需要的東西就都準備好了。


    晚上,林雲青自己去了一趟方建業家。


    黎靜婉也有好久沒見到她了,一見麵就抱怨道:“怎麽迴來了不早點來家裏坐坐。”


    林雲青便跟她解釋要給婆婆過冥壽的事。


    這幾天她都在準備東西呢。


    “你們要給玉蘭姐過冥壽?”


    黎靜婉驚訝道:“往年也沒辦啊。”


    林雲青便把公公突然說起婆婆生日的事說了。


    黎靜婉眼裏閃過嫌惡,撇嘴道:“這個老陸,想一出是一出,玉蘭姐不稀罕他這點心意。”


    方建業倒是說了句:“他現在應該也想明白了,辦一辦也好。”


    黎靜婉:“給玉蘭姐辦冥壽我不反對,不過雲青,可別以為他這樣做就是什麽好人了。”


    不提江玉蘭,黎靜婉對陸城川還沒這麽厭惡。


    提到江玉蘭,黎靜婉就想到她的死,想到陸城川對她的背叛和傷害。


    “當初,玉蘭姐還沒去呢,他就跟那個高鳳蘭勾勾搭搭的......”


    “靜婉!”


    方建業嗬斥道:“別胡說。”


    林雲青怎麽說都是小輩,怎麽好在她麵前說那些舊事。


    黎靜婉沒有停住,反而怒瞪他:“我不說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嗎?我就是要讓孩子們都知道,當初我玉蘭姐受了多少苦!”


    黎靜婉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


    她年紀比江玉蘭小,一起革命的時候,雖然她是護士,但更多時候是江玉蘭照顧著她。


    江玉蘭保護了她無數次。


    就連她兒子,都是江玉蘭幫忙接生的。


    在黎靜婉心裏,江玉蘭就像她的親姐姐一樣。


    可惜好人不長命,江玉蘭早早就走了。


    要是連她的孩子都不知道她當年受過的委屈,那她多可憐啊。


    黎靜婉想到江玉蘭就心疼得掉眼淚。


    方建業手足無措:“靜婉,你,你別哭啊。”


    黎靜婉瞪著他:“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方建業心裏罵了陸城川好幾句,才說:“我不是那種人啊,靜婉。”


    林雲青看方建業都說不到點上,便自己拿著手帕給黎靜婉擦眼淚,安慰道:


    “黎姨不哭,我和長東都知道的。”


    然後就把那天打電話陸長東說的話轉述給她聽。


    黎靜婉聽完就點頭,破涕為笑:“長東是個好孩子,玉蘭姐沒白生這個兒子。”


    他知道江玉蘭受過的傷害,心裏記著媽媽,也不會代替他媽原諒陸城川。


    有這樣的兒子,也算是件幸事。


    黎靜婉因為江玉蘭哭了一場,緩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林雲青又向她請教祭拜的重要流程,把一些要忌諱的給記下。


    要不是膈應老陸,黎靜婉甚至想去陸家幫林雲青做準備了。


    林雲青趕緊保證自己會做好,黎靜婉這才作罷。


    十二月二十五號早上,林雲青一覺醒來就在心裏模擬祭拜的步驟和流程。


    確保今天的冥壽不要出錯。


    忽然一陣涼風吹進來,林雲青身子往被子裏縮了縮。


    哢噠一聲,門又關上。


    林雲青抬頭看著眼前的人,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你怎麽來了!”


    陸長東竟然來了。


    仔細一看,他身上穿著的軍裝還沾著沙土,臉上還有胡茬,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隻是那雙眼睛極亮。


    林雲青看到他眼裏,奇異地明白了他的心情。


    今天是他母親的冥壽,他千方百計,趕迴來了!


    林雲青伸出手,握住他的:“迴來就好。”


    陸長東把手抽出來:“手髒,別碰到了。”


    林雲青揉了揉手指頭,剛剛握著手就發現陸長東的手上又多了幾個傷口。


    說不定又是去訓練受傷了。


    心疼也沒有用,林雲青麵色如常道:“那你去洗個澡吧。”


    她指著衣櫃說:“裏麵有你的衣服,先拿睡衣去。”


    陸長東聽話地去衣櫃拿了指定的衣服,進了二樓的衛生間。


    他出來的時候穿著那身林雲青新給他做的藍色睡衣,頭上滴著水。


    胡茬已經刮掉了,看上去像個青澀小夥子。


    林雲青拍拍床讓他坐過來。


    她也從被窩裏起來,套上外套。


    “有沒有受傷?”


    林雲青拉著他的手左右上下翻開,手心和手指多了幾處磨損的傷口。


    看樣子像是出過血又止住了。


    她皺著眉:“疼不疼,上個藥吧?”


    沒等他拒絕,林雲青就翻身起來,在書桌下麵的櫃子裏找到醫藥箱。


    陸長東一見她看過來,立刻湊過去。


    他一臉的笑,根本控製不住。


    林雲青搖搖頭笑道:“笑什麽呀,你都受傷了還笑。”


    陸長東心想你根本不懂,他當然是因為老婆心疼自己高興的啊。


    就算現在受了重傷,估計都能不藥而愈了。


    林雲青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醫學奇跡,先給他手上細碎的傷口上了藥,然後才去檢查其他地方。


    陸長東主動得不得了,一把就把衣服脫下來給她看。


    林雲青沒防備,眼睛忽然瞪大了。


    陸長東抓著她的手放在腹肌上:“怎麽樣,好看嗎?”


    林雲青想抽出手沒抽出來,瞪他:“別鬧,我要檢查你有沒有受傷。”


    現在看來正麵是沒有傷口了。


    陸長東抓著她的手親了一下:“放心,這次沒受傷。”


    他說著就把後背轉過去給她看。


    陸長東身上的舊傷口林雲青都一清二楚。


    那些疤痕,別人都說是英雄的勳章。


    可在她看來,卻代表陸長東曾經受過無數次傷,無數次瀕臨死亡線上。


    林雲青心疼地伸手摸了摸那些疤痕,盡管知道不會疼,她還是隻敢輕輕地碰。


    沒注意到陸長東漸漸粗重的唿吸。


    等發現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他懷裏,被掠奪了唿吸。


    地上散落著衣服,夫妻倆緊貼著對方又睡著了。


    林雲青再次醒來的時候,陸長東正手臂支著腦袋看她呢。


    她輕輕笑了笑:“怎麽不多睡會?”


    “睡夠了。”


    林雲青看了下房間裏時鍾,現在已經九點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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