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青帶著小星星去洗澡的時候,陸長東找出抹布拖把,把房間打掃幹淨。


    晚上一家三口擠在他那隻有一米五的床上,手臂挨著手臂。


    小星星躺在中間,樂得嘎嘎的。


    “我們擠在一起,真好玩。”


    林雲青拍著她的被子:“快睡吧,太晚啦,小朋友太晚睡長不高。”


    小星星一聽,趕緊閉上眼睛,她可不能長不高。


    她以後要長得跟爸爸一樣高噠。


    小孩跟著父母坐火車一路奔波,又一起折騰到大晚上,閉上眼睛兩秒鍾,就睡著了。


    林雲青輕聲對陸長東說:“真羨慕小孩的睡眠。”


    陸長東一隻手把小孩移到床裏麵,自己翻出去,摟住林雲青。


    “我哄哄你,你也睡吧。”


    林雲青頭靠在他肩膀,臉頰蹭了蹭他脖子:“你也睡,今天都累了。”


    “好……”


    -


    第二天一大早,醫院病房裏。


    “爸,媽,吃早餐吧。”陸長生仍是穿著昨天那身衣服,臉上有些憔悴,手裏提著去國營飯店買的早餐。


    高鳳蘭賭氣道:“我不吃!”


    陸長生有氣無力:“媽……”


    “拿過來吧,你媽手不方便,你幫她。”老陸發話了。


    陸長東把早餐都拿出來,是豆漿和油條,還有幾個包子。


    他把豆漿裝在飯盒裏帶迴來的,找了個搪瓷杯,倒了一些在裏麵。


    “媽,你拿著喝吧。”


    見高鳳蘭不肯動彈,陸長生抹了把臉,道:“媽,不管有什麽事,身體要緊。”


    高鳳蘭抬頭瞪他:“你去幫我砍了陸長東,我就吃,你去啊。”


    陸長生皺眉,心裏忍不住地厭煩:“媽,能不能別鬧了?”


    “我怎麽鬧了,我怎麽鬧了,啊?你怎麽不去幫我報仇,你還是我兒子嗎?你看看,他把我的手指頭砍掉了啊。”


    那根手指頭接得及時,不至於壞死,但以後手指的靈活程度肯定不一樣了。


    高鳳蘭越是感覺疼,就越恨陸長東。


    見找兒子沒用,她對老陸說道:“我要告他,讓他上軍事法庭!”


    老陸看著她,想不通她往日那張溫和的笑臉,怎麽如今變得這麽麵目可憎,跟個瘋子似的。


    “軍事法庭?高鳳蘭同誌,我看你是發癔症了。”


    老陸嗬斥道:“陸長東那是我親兒子,我們這點家事,你還想鬧上法庭?絕不可能。”


    不僅不可能,老陸昨晚就已經吩咐人封鎖消息,外頭的人不會知道高鳳娟的傷跟陸長東有關。


    高鳳蘭怒氣衝天:“憑什麽,憑什麽這麽對我,他差點殺了我!”


    老陸冷冷地看著她:“你莫非是忘了,是你先向雲青舉起那把刀的。”


    老陸很清楚陸長東對林雲青的感情,看到高鳳蘭舉起刀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陸長東不可能輕易放過高鳳蘭了。


    高鳳蘭卻聽不進去,大聲喊:“那是因為她打我!她打我的時候,你們怎麽沒有一個人幫我?”


    陸長生見他媽顛倒黑白,忍不住糾正說:“媽,是你非要嫂子幫小姨脫罪的!”


    “我叫她幫你小姨脫罪有什麽不對?啊?你小姨對你多好,你就一點都不關心她嗎?要不是陸長東和林雲青,你小姨怎麽會被抓進去?都是他們的錯!”


    高鳳蘭想到陸長東不僅害她妹妹,林雲青還把他們家的事宣揚出去,就控製不住怒火。


    “兩個賤人,王八蛋,我高鳳蘭跟他們不共戴天!還有你,長生,他們害你小姨,現在還要害你舅舅,你不能放過他們!”


    高鳳蘭真真是失去理智了,否則她不會當著老陸的麵說這些話。


    高鳳蘭在老陸心中的形象一塌再塌,他忍無可忍,拍著桌子說:“你說的是什麽話?長生是長東的親弟弟!”


    高鳳蘭這是公然挑撥陸長東兄弟倆的感情,想讓他們反目成仇。


    老陸當場摔了一個杯子:“你簡直是瘋了!高鳳蘭,我告訴你,陸長生是我陸家的兒子,想讓我兒子為了高家跟長東反目,你做夢!”


    他絲毫不給高鳳蘭麵子:“高家是什麽東西,他們也配!”


    一想到高鳳娟和自己繼女的丈夫勾搭成奸,老陸就覺得丟人,恨不得跟高家人沒有一點關係。


    高鳳蘭愣愣地看著他:“你,你說什麽?”


    老陸怎麽能這麽說她娘家啊!


    老陸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怎麽,我哪裏說錯了?就憑高鳳娟幹的那些事,你高家還有什麽名聲?你怎麽好意思讓我去幫她脫罪的,我這臉都丟盡了!”


    老陸氣啊,氣高鳳蘭明明知道高鳳娟是因為什麽被抓,卻沒有提前告訴他。


    他把小王派過去,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嘲笑他呢。


    要不是因為太過丟人,他不會一時氣急昏倒。


    高鳳蘭就是故意沒有告訴他高鳳娟的事的,她知道老陸愛麵子,要是讓他知道了,肯定不會出手幫忙。


    她原先計劃的是,老陸既然已經插手了,就會盡力幫忙,給高鳳娟脫罪。


    可沒想到他竟然會被氣昏倒。


    高鳳蘭這些年被老陸捧在手心,從未聽他說過這麽難聽的話。


    立刻就受不了地大叫:“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娘家,老陸,你沒有良心……”


    “良心?高鳳蘭,你跟老頭在我媽還沒死的時候就在一起,當時你有良心嗎?”


    高鳳蘭扭頭就看到陸長東一家三口正站在病房門口。


    陸長東滿臉嘲諷:“別以為老頭這些年捧著你是看得起你,你在他這就是個什麽,你心裏應該有數吧?”


    “陸長東,你放肆!”老陸怒吼,打斷陸長東的話。


    “你要是來氣我的,就別再來了。”


    陸長東:“嘖,惱羞成怒了?得,那我不說了。”


    高鳳蘭惡狠狠地瞪著陸長東,咬牙切齒:“陸長東!你還敢來,我要去告你!”


    陸長東點頭,輕笑道:“可以,你去告,看看是我先有事,還是你?”


    “你欺人太甚了!陸長東,你會有報應的。”


    陸長東聳聳肩:“但願吧,要是有報應,你應該自求多福才是啊。”


    “這是在幹什麽,你們怎麽這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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