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黎姨,我們來啦。”


    方建業跑過去開門:“來了,快進來,你黎姨在做飯。”


    一家三口換拖鞋進了門,黎靜婉從廚房走出來,身上還戴著圍裙。


    “你們來啦,準備準備可以開飯了。”


    林雲青聞到飯菜香,再看到對他們笑臉相迎的黎姨,無端生出“迴家了”的感覺。


    她扭頭去看陸長東,他眼裏的笑意不是騙人的,可見心情也是極好。


    “來啦,黎姨我來幫你。”


    林雲青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廚房。


    黎靜婉正把菜盛出來,打發她:“端出去吧,最後一個菜了,出去了就別再進來,都是油煙。”


    林雲青答應一聲,把菜端出去,才看到桌子上有五菜一湯呢。


    “黎姨你怎麽做這麽多啊?”


    黎靜婉從廚房出來,笑著說:“不多不多,這樣正好。”


    林雲青嘿嘿笑:“我們有口福啦。”


    一家三口和方建業、黎靜婉都坐下吃飯。


    方建業把酒拿出來,除了小星星,他們四人都能喝一點的。


    小孩就喝汽水,黎靜婉迴來的時候順路就買好的。


    方建業是長輩,由他發言:“難得聚在一起,我們先慶祝長東平安歸來!”


    黎靜婉點頭:“是啊,長東迴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我們有多高興。”


    陸長東抬起杯子:“謝謝方叔,謝謝黎姨,我沒迴來的時候,謝謝你們對雲青和小星星的幫助。”


    林雲青也舉著杯說:“是,謝謝方叔和黎姨。”


    這次他們迴來,其實也是想當麵謝謝幾位叔叔阿姨,順便把當時給的錢都還給他們。


    錢不是最要緊的,最重要的是這份心意,陸長東和林雲青都記下了。


    “話不多說,碰杯!”


    四人碰了碰杯子,把酒喝了,方建業高興地說:“不用跟我們客氣的,你們倆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長東和方野從前可是最要好的了……”


    黎靜婉被酒辣紅了眼:“是啊,我看到長東好好的,心裏就高興!”


    “黎姨,別難過……”林雲青拍了拍她的背。


    方野是他們的兒子,跟陸長東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幾年前在一次重要任務中犧牲了。


    方建業和黎靜婉白發人送黑發人,至今說起來仍然十分難過。


    陸長東沉聲道:“你們照顧好自己,每天過得高興,是阿野最想看到的,他不在了,你們還有我,將來你們老了,我會代替他盡孝。”


    這是他和方野的約定。


    他們說好,誰要是先死了,不求留下的那個日日陪伴在對方家人身邊,但是在父母年老,孩子年幼的時候,要代替對方孝順父母,養育孩子。


    方建業抹了把臉:“我知道你的心意……唉不說了不說了,別把好好一頓飯弄得哭哭啼啼的。”


    黎靜婉點頭:“是啊,長東迴來了,我們要高興。我們啊,現在還沒到七老八十動彈不得的時候,你不用擔心我們。”


    她又說著自己的計劃:“我們將來老了還有退休金,也有單位養老,你們要是有空,來看看我們就好。”


    林雲青給他們夾菜,笑著說:“先別想那麽遠,我看啊,你們二位還年輕,至少還能奮鬥二十年。”


    方建業哈哈笑:“我可不想幹二十年,長東今天有句話說得對,以後啊,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


    林雲青便說:“那您就等著退休,有時間了帶著黎姨,你們全國各地去旅遊,看看咱們祖國的大好河山。”


    “這個好,這個好,等你方叔退休,我們就出去到處看看。”


    黎靜婉對這個提議非常感興趣。


    方建業點點頭:“行啊,到時候咱們去長征路走一走,再去看看海,爬爬山,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大上海嗎?到時候就去看看。”


    黎靜婉笑:“你就吹吧,到時候實現不了看你怎麽辦!”


    “哈哈哈,那就等著瞧嘛。”


    話是這麽說,實際上方建業也覺得沒那麽容易,現在可是去哪都要介紹信的時候,哪能全國各地亂走,這不是給人添亂嘛。


    林雲青倒是沒想到介紹信這迴事,畢竟等到八十年代就取消介紹信了。


    到時候他們二位也才六七十歲,隻要身體硬朗,還是能到處玩的年紀。


    但她不能說啊,便隻道:“以後會有機會的。”


    吃了飯,幾人在客廳說話。


    黎靜婉問起老陸:“你爸……唉,人老了,身體就差,他這麽一暈倒,醫生都建議他提前退休了。”


    陸長東正和方建業下棋,聞言說:“老頭子也是時候退休了。”


    陸老頭年紀可比方建業大。


    方建業今年五十二,陸老頭都六十了。


    陸長東輕嗤:“老糊塗蟲。”


    方建業教訓他:“他是你爸,你在外麵給他點麵子。”


    陸長東受教:“知道了,這不是在您麵前嘛。”


    黎靜婉撇嘴,跟林雲青小聲嘟囔:“老陸可不就是糊塗嘛,那天他昏倒,高鳳蘭還在家拖拖拉拉,咱們大院的人都知道了。”


    林雲青又問了幾句,弄清楚那天的大概情形,歎口氣:“黎姨,跟你說件事……”


    林雲青簡單地講了剛剛醫院發生的事。


    黎靜婉瞪著眼睛,拉著她的手左看右看:“那你沒事吧?”


    林雲青感動道:“我沒事兒,還有長東在呢,不過這迴,我們跟高鳳蘭算是撕破臉了。”


    方建業聽了這事,怒斥陸長東:“你糊塗啊,怎麽能當場動手!你前途不要了?”


    黎靜婉幫著陸長東:“那他能怎麽辦?人都要殺他媳婦兒!”


    方建業冷聲道:“憑你的身手,不需要見血。”


    陸長東承認:“給她個教訓。”


    方建業氣得拍桌子:“你知道你什麽身份嗎?啊?她怎麽樣無所謂,可你呢,你大好的前途不要了嗎?”


    陸長東還沒說話,小星星倒是嚇了一跳,渾身一顫。


    林雲青摟緊孩子,拍一拍說:“沒事兒,方爺爺是關心你爸爸。”


    黎靜婉氣得擰他:“你行了,那麽兇幹什麽呀,嚇到小星星了。”


    方建業趕緊探過身去拍拍小孩的背:“小星星,別怕別怕。”


    小星星撅著嘴,哇一聲哭了:“你不要罵我爸爸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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