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這般熟悉,沈瑜立刻抬眼望去。


    朦朧月色下,陸琢、趙升正率人向這邊快步走來。


    而李昭、武安趁闕益與劉景還未發現之前,已經從圍牆上悄然落下,不待那些護衛反應過來,便將刀架在了他們的脖頸之上。


    沈瑜輕舒了一口氣,她低聲道:「月瑩......」


    隻是沒有得到迴應。


    再轉首一看,陳月瑩早已經提著裙擺,小跑著撲到了趙升的懷裏。


    陸琢轉眼間已經走到了沈瑜身旁,他將人用力擁進懷裏,著急問道:「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我很好......」


    沈瑜眼眶霎時紅了。


    她本不想如此失態,但被陸琢攬在懷裏,眼中的淚卻怎麽也止不住。


    待平息了片刻,她輕捏了捏陸琢的手掌,示意他無需擔心什麽。


    此時此地也不適合泣訴,當務之急是處置好闕益、劉景一行人。


    陸琢會意,溫聲叮囑了她幾句,又命武安先將四人送迴去。


    迴城的馬車裏,寧瑤一直垂著眼睫,看上去悶悶不樂。


    雖然綁架沈瑜、陳月瑩一事與薑紘並無直接幹係,她也知道薑紘與闕益背後還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然他當初怎麽說要將阿瑜當人質,去換什麽證人?


    不過,即便薑紘知道是她去救了沈瑜與陳月瑩,她也不必擔心什麽。


    她本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與薑紘和離,不願在薑府再受什麽窩囊氣。


    沈瑜清楚自己與陳月瑩的困境已解,倒是寧瑤迴府後不知該如何自處。


    還未等她出口詢問,寧瑤已經在她耳旁低聲告訴了沈瑜自己打算和離的事。


    沈瑜輕咬下唇,猶豫了一會兒,低聲問:「你確定......要與薑紘和離?」


    她希望寧瑤姻緣順遂,但薑紘此人顯然並不值得託付,但是寧瑤父母知曉她要和離,不知會作何感想。


    寧瑤認真地點點頭,她苦澀地笑了笑:「方才我看到月瑩姑娘撲到趙公子的懷裏,陸大人對你也......他們對自己喜歡的人那份擔憂關切是裝也裝不來的,而我與薑紘......」


    她頓了頓,沒再開口,隻是下意識掀開窗牖處的簾子向外看去。


    本來暗沉的夜色不知何時變得清朗。


    明月掙脫了層層暗雲,在大地灑下一片清輝。


    蘇羽騎馬在一旁護送,他聽到了寧瑤方才的話,此時正好朝這邊望來。


    月色下的男子眉眼俊朗,沖她笑了笑。


    ~~~~~~~


    迴到陸宅已是深夜,這一天實在太過提心弔膽,緊繃的神經在沐浴後終於放鬆下來。


    沈瑜躺在床上,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杏兒與春燕憂心忡忡地等在房外,兩人聽到房內窸窸窣窣的動靜後,齊齊推門進來。


    春燕昨天亦是提心弔膽了大半天。


    待進到房內,親眼看到自家小姐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沈瑜又輕聲細語得寬慰她一番,春燕總算放下心來。


    春燕還有鋪子裏的事處理,等她一離開,杏兒便笑眯眯地開口:「沈姑娘,你餓了嗎?巧兒姐姐迴來了,她在膳廚裏做好了早點,等著你吃飯呢。」


    沈瑜頷首:「把早點端到房內來吧。」


    杏兒應了一聲,便出去傳飯。


    稍頃後,鄭巧還未進來,倒是陸琢推門而入。


    他昨夜將人押到監房,審問了半宿,一早又命府衙的推官處理此案。


    他是牽涉此案的親屬,按理得避嫌,但這案子人證物證齊全,推官自會秉公處理。


    不過,闋益和劉景兩人到底被套上麻袋狠揍了個半死。


    看到陸琢進到房內,沈瑜起身迎了上來。


    他忙碌許久,一夜未眠,眼睫下有一團烏青。


    沈瑜頗為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卻被陸琢反手將掌心握在手中。


    「我沒有保護好你們,」陸琢深吸一口氣,垂眸看著沈瑜的眼睛,低聲道,「阿瑜,讓你受委屈了。」


    「與你何幹?」沈瑜眉頭微蹙,環抱住陸琢的腰身,「誰能料到闋益會有這麽歹毒的想法?要怪還是怪我不夠謹慎。」


    想到闕益輕薄人的行徑,沈瑜心中依然氣憤不已,不過經曆這一事,闕益定然逃脫不了律法的製裁。


    陸琢揉了揉沈瑜的發頂,低聲道:「闋益的表兄劉景,是何首輔的外甥。他們兩人在濟州被捕,這事不久後便會傳到京都。」


    陸琢此前曾命李昭查過闋益的身份,他不僅在濟州與薑紘的關係頗為親密,背後還有劉景這棵大樹作為依仗,這也難怪當初沈瑜墜崖一案中,吳縣丞最終卻沒有查到他頭上。


    沈瑜聞言睜大了眸子:「那…京都的人會插手此事嗎?」


    陸琢垂眸捏了捏她的臉頰,溫聲道:「你先不必擔心此事。昨夜受到的驚嚇不小,這兩日你好好休息。」


    沈瑜嗯了一聲,不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阿瑤來救我們,是因為她在府裏聽到薑紘的話,說薑紘要闕益拿我做人質,好換迴洪雲。」


    陸琢已經知道了這事。


    而且此前審問洪運時,他就已經懷疑薑紘與闋益都參與了官銀一案,但現在這些都是他個人的推理,頭疼的是缺乏關鍵有力的物證。


    兩人還在低聲交談,鄭巧從外麵輕聲喊了句:「沈姑娘,我給你送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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