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安,可知何為節製?”


    晚膳時分,碗筷碰撞時,一句話落入兩人耳內。


    屋內燭光搖曳,三人坐在飯桌之上,菜香襲來,宋殃低垂著眉眼,因這句話手不由得攥緊筷子,原本漂亮的眸子閃爍著幾抹委屈。


    她咬著唇,嬌滴滴道,“長公子,是我的錯。”


    “你自然有錯,若不是你……”


    裴書卿的話還未完,裴頌安“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兄長,這與殃殃無關,是我執意要與她一起。”


    他倒是毫無遮掩。


    裴書卿目光卻落在宋殃身上。


    在晚膳前,裴書卿路過裴頌安院子,瞧見院內裴頌安坐在樹下,癡癡的看著那做著女紅的宋殃,微風襲來梨花落在兩人肩頭,景色宜人。


    可裴頌安知道自身還有事情要做嗎?


    天天在宋殃院內。


    宋殃迴來幾日,他就待在那裏幾日。


    當真是個禍害。


    那略帶不悅的目光掃過宋殃,惹得宋殃微微一顫。


    她低垂著眸子,眼底閃過一抹暗色,嗓音卻無辜,“長公子要怪便怪我,是我不知禮數,日後我會與二公子保持些距離。”


    “哥!你不能怪殃殃,要怪便怪我好了。”裴頌安覺著宋殃受了委屈,挺直了背脊,眼神堅定。


    他怎麽能讓心愛的女子受苦?


    “這幾日,陛下召見你,你都因此未曾去,你可知……”裴書卿沉著臉道。


    這般護這女子作甚?


    不過是好看了些。


    世間女子多,難道要因她一人耽誤這麽多?


    裴書卿話還未曾說完,便被裴頌安再次打斷,“去皇宮內作甚,若不是我與兄長你在宮中護著他,他怎能有如今的天下?他不敢拿我怎麽樣,等過幾日我再去便是。”


    他的心思,隻在宋殃身上。


    裴書卿冷冷目光落在宋殃身上,忍不住道:“當真是紅顏禍水。”


    “我——”宋殃抬眸,似乎是因這幾字雙眼沾染著幾分濕潤。


    紅顏禍水都說上了。


    極大的羞辱。


    裴頌安見宋殃委屈,皺眉,“兄長,殃殃是世間最好的女子,你不可這般說她。”


    他護宋殃成這般,裴書卿更是不爽。


    “頌安,她與你不相配。”裴書卿開口。


    這般較弱女子,好似一伸手便能掐死。


    裴頌安是將軍,常年征戰沙場,為國做出不少奉獻,除此之外,做出的事情太過不光彩。


    有妻卻帶迴來一女子。


    以如今裴頌安喜歡這樣,哪日死在她手上都不知。


    未等裴頌安發火,宋殃先摁住他,目光楚楚看向裴書卿,“長公子,你不喜我便罷了,但你跟二公子是兄弟,莫要因為此事傷了和氣。”


    她這話說得體貼至極。


    “……”


    裴書卿聞言更是惱火。


    即便是傷和氣,也是因她而起。


    “兄長,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聽聞這些日子,爹娘又給你物色了好幾個不錯的女子,你可要好好瞧瞧,爭取早日娶妻。”裴頌安倒也是給了宋殃幾分麵子,再次坐在桌前,給宋殃加了塊紅燒肉,朝她一笑,“我如今都有一妻,等我下次出征德勝歸來,我便會求聖旨讓我娶了殃殃。”


    “我不喜女子。”裴書卿目光盯著宋殃。


    宋殃何嚐不能感受得到?


    她看著碗中那塊肉,悄無聲息放在一旁。


    不喜歡她也務必要讓裴書卿喜歡他。


    法子嘛……


    這個不行,她可以再換。


    耳畔,是裴頌安傳來的一道聲音,“對了,兄長,我還有一事要拜托於你。”


    “何事?”裴書卿語氣冷然。


    “一月後我要出征,不知何時才迴來,你可否幫我照顧殃殃,你也知爹娘不喜殃殃,可是殃殃當真無辜,我不放心交給其他人,再者,兄長也可以多與女子接觸,殃殃人好,說不準你與殃殃接觸後,能接受其他女子娶妻生子不是更好?”裴頌安語氣中帶著喜色,顯然不知這句話出去會發生什麽。


    聞言,宋殃驀然抬眸,對上裴書卿時眼底滿是畏懼,無辜的看向裴頌安,“二公子,還是罷了吧。”


    周圍微微襲來幾分冷意,裹住宋殃與裴頌安二人。


    宋殃手抓著裴頌安的衣角,襯得她楚楚可憐。


    會不會答應呢?


    隻是任務若是能這般簡單就好了。


    “自己照顧。”裴書卿冷冷吐出幾個字。


    果不其然的拒絕。


    宋殃斂眸,她可不會因為這點小挫折放棄。


    “我如何照顧,殃殃怎能跟我一同去戰場?兄長,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隻要你答應我,我明日便去皇宮內見皇上,此刻去都成。”裴頌安蠢蠢欲動,似乎隻要裴書卿答應,他就去找皇帝。


    他去戰場唯一擔心的便是宋殃。


    若是宋殃被府內人欺負他不在如何是好?


    他可不想出征迴來後,宋殃會有半分不妥。


    嘩啦!


    裴書卿陡然起身,被燭光打得明暗交錯的一張臉上神色晦暗不明,“裴頌安,我看你是瘋了。”


    “兄長!”


    裴頌安喊了聲,卻隻能看著裴書卿拂袖離去的背影。


    他無奈歎氣,“誒……果然還是不行。”


    “二公子,我能照顧好自己,無需長公子照拂的。”宋殃撇過頭,故意般抬手擦拭了下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在裴頌安眼中,她被裴書卿罵哭了。


    這讓裴頌安怎能不心疼?


    但府內裴書卿是唯一可以照顧好宋殃之人。


    裴頌安拳頭緊握,沉聲說著,“殃殃,我擔心你,有兄長在,你在府內會過得好些,我也會安心些。”


    戰場很亂,否則他便會帶著宋殃一並去了。


    “我能照顧好……”她轉過頭再次重複著,話卻比上次要委屈。


    似乎是因為方才情形被嚇到。


    裴頌安心軟的不行,語氣放輕,“我哥麵冷心熱罷了,他對你有偏見,殃殃,我相信你,你定能讓兄長喜歡你。”


    “可是我覺得他很討厭我。”宋殃小嘴一撅,委屈得不行。


    讓裴頌安心疼,才會更加想讓裴書卿照顧她。


    這是她唯一的法子。


    “不會的,他隻是沒瞧見你的好,等他瞧見了定會護住你,殃殃就當是為了我,可好?”裴頌安隻是希望宋殃在裴府內安然無恙等他迴來。


    裴書卿是朝中丞相。


    在朝中唿風喚雨,就連皇帝都要敬畏三分。


    家中除了未娶妻生子這一點,爹娘在任何事上都不敢對裴書卿有半分言語。


    有他在,宋殃定能無事。


    “既然二公子執意如此,我自然是答應,隻是長公子那般,我如何做才好?”宋殃抬眸,那雙漂亮貓兒式的眼睛看向裴頌安。


    答應了,裴頌安鬆口氣。


    他掏出腰間一物,塞入宋殃手中,語氣認真:“這是我前幾日得到一物,你找個機會送給他,話說得好聽些。”


    “好。”宋殃點頭。


    見她乖巧,裴頌安也很是滿意。


    晚膳後,他便帶著宋殃迴去。


    裴頌安想留下與宋殃談談心,但宋殃表示困乏想休息,裴頌安也隻能悻悻然離開。


    夜晚冷風席卷而來,宋殃坐落於窗前,望著漆黑夜色,“何時才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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