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璽幾乎是本能地將桑晚一把拉到自己身後,仿佛要為她築起一道堅實的屏障來保護她。


    養母目睹了他這個迅速而自然的動作,心頭頓時燃起一團怒火,瞬間便洞悉了一切。


    她怒目圓睜,嘴裏不停地咒罵著向璽:“你這個蠢貨啊!錢都不知道掙!還有心思在這裏約會女人!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啊?!你那可憐的弟弟此刻正躺在醫院裏受苦受難呢,你卻在這裏逍遙快活、談情說愛,你還算個人嗎?”


    聽到“醫院”兩個字,向璽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滿臉都是憂慮之色,急切地追問道:“醫院?他怎麽會去醫院了?”


    養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兒地迴答道:“還能因為啥?不就是因為你這個當哥哥的不給家裏拿錢過日子嘛!如果你按時給我足夠的生活費,你弟弟又怎會淪落到去別人家的飯店裏洗碗打工賺錢?更不會不小心摔倒傷到腿啦!”


    麵對養母的斥責,向璽緊緊地抿住嘴唇,沉默不語。


    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和無奈,但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迴應才好。


    一旁的桑晚實在看不下去了。隻見她用力一拽,將向璽重新拉迴到自己身後,然後毫不畏懼地直視著養母,言辭犀利地反駁道:“依我看呐,您那寶貝兒子說不定是跑到人家飯店裏去偷東西,結果被人發現後給打住院的吧?這事兒跟向璽又能有什麽關係呢?您作為母親,不好好教育孩子走正道,反倒一味地責怪向璽,而且養兒子不是你和你丈夫都責任嗎?為什麽推到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子身上?你這人心腸這麽這麽歹毒啊?!”


    被桑晚一針見血地戳中了心思後,養母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她怒目圓睜,衝著桑晚歇斯底裏地咆哮起來:“你算哪根蔥啊?我跟自己家裏人說話,關你這個不相幹的外人屁事!馬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麵對養母如此蠻不講理且咄咄逼人的態度,桑晚毫無懼色,她挺直了脊背,目光如炬地直視著對方,義正言辭地反駁道:“什麽叫自家人?請問您哪裏把他當作自家人對待了?您整日裏心心念念的無非就是從他那裏搜刮錢財罷了!除此之外,您還做過些什麽呢?您有留意過他身上那件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裳嗎?如今寒冬已至,可他腳上穿著的卻是一雙快要報廢掉的涼拖鞋,雙腳都被凍得紅腫生瘡了,這些慘狀難道您全都視而不見嗎?他明明已經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大男人了,但至今仍然一事無成,連家室都未曾建立,對於這一切,您有關心過半分嗎?像您這樣偏袒一方又愚昧無知、不通情理的所謂養母,根本就不配與他以家人相稱!”


    站在一旁靜靜聆聽著桑晚這番仗義執言的話語,向璽隻覺得心頭仿佛有一股暖流緩緩淌過,讓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之中。


    就在這一刻,他那顆原本搖擺不定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並且暗暗下定了決心。


    聽到桑晚毫不留情麵地數落著自己的不是,養母氣得渾身發抖,她惱羞成怒地指著桑晚大罵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趕緊給我滾開這裏,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桑晚豈會懼怕她,腰板一挺,柳眉倒豎,說道:“你今日想找他要錢,簡直是癡人說夢,即便有錢,也休想讓我拿去給那個偷雞摸狗的壞小子治病。”


    “你竟敢辱罵我兒子,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說著,她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伸手去抓桑晚那如剝殼雞蛋般嬌嫩的臉蛋。


    桑晚正欲躲閃。


    養母的手卻被向璽如鐵鉗般牢牢攔住,他那憤怒的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她說道:“她可不是你能輕易觸碰的人。”


    “你...你想怎樣?莫非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養母難以置信地看著向璽,平日裏對她言聽計從的向璽,此刻竟然敢忤逆自己,這讓她怒不可遏,咆哮道:“你若是膽敢打我,我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向璽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向璽用力甩開她的手,聲音冷若冰霜道:“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給你一分一毫,你對我冷酷無情,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你若是覺得我恩將仇報,大逆不道,盡可去告我,我定當奉陪到底。”


    說罷,他緊緊拉住桑晚的手,頭也不迴地徑直越過她離去。


    養母驚愕得目瞪口呆,她從未見過如此強硬的向璽,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如夢初醒,想要追趕卻為時已晚。


    她把這一切都歸咎於桑晚,認為是桑晚在背後煽風點火,才致使向璽膽敢反抗自己。


    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向璽牽著桑晚的手漫步在出租房樓下,許久都沒有鬆開,仿佛牽著她就如同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


    桑晚看著他,嫣然一笑道:“真勇敢呀,要是你以後一直如此英勇無畏,那你的前程必定會一帆風順的。”


    向璽突然停下了匆忙的腳步,仿佛時間也隨之凝固。


    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落在桑晚身上,眼中閃爍著一絲堅定與決絕。


    終於,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深吸一口氣後開口說道:“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能夠給予你安穩、平靜的生活之後,我們再真正走到一起,可以嗎?”


    聽到這話,桑晚臉上綻放出如春日花朵般燦爛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裏溫暖的陽光,瞬間驅散了周圍的寒冷。


    她眨了眨眼,帶著些許俏皮地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並且想要和我在一起咯??”


    向璽這一次不再有絲毫的遲疑,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沒錯!我喜歡你,非常非常想和你在一起。你是我這輩子所見到過的最好、最棒的那個人。我時常想,如果錯過了你,恐怕我這一生都會沉浸在無盡的悔恨之中。所以,請你一定要等等我,好嗎?”


    說罷,他用一種近乎祈求的眼神望向桑晚。


    在他內心深處,對孤獨充滿恐懼,對親情無比渴望,同時也對愛情滿懷憧憬。


    可之前卻告訴他,那些曾經短暫擁有過的東西往往隻會給他帶來傷痛。


    唯有桑晚不同,她總是能適時地給予他鼓勵,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的存在還令他產生了強烈的占有欲和生存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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