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碰了碰他手臂,歪頭一笑。


    “怎麽,你喜歡那個?”聲音清脆,傳入他的耳朵。


    他迴頭,看她雙眼似有水波攢動,撩撥心神。


    “喜歡!”他眼神溫柔,嘴角微勾起。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喜歡人還是喜歡那姻緣牌。


    鍾離月珞拉起他的手:“要不去換一身不顯眼的衣服再來?”


    “你現在走在大街上,那些少女的眼光總是往你身上瞟。”


    “難道公主還怕我被別人看了去?”玄骨扇輕合點了點她的頭。


    “我們太引人矚目,難得的燈會也要好好享受享受不是?”鍾離月珞對他單眼眨了眨。


    他被她拉走,前麵剛好有一家成衣鋪。


    那站在門口的做生意的小二,看見竟是駙馬和公主激動的雙手都顫抖。


    “掌櫃的,掌櫃的!公主和駙馬來了!”小二連忙朝裏麵喊。


    掌櫃的還以為自己耳朵聽岔了,什麽大人物竟然來他的小衣服鋪子。


    走到門口揉揉雙眼,一看竟真是他們二人。


    還以為隻能遠遠的在高台上看他們一眼,沒想到竟然可以這麽零距離接觸。


    鍾離月珞雙眼含笑,拉著閻若玉走進去走到櫃台。


    “老板,可否給我二人找一身比較樸素的衣服?”


    “沒問題!”掌櫃的嘴都合不攏


    連忙把鋪子裏麵最好的成衣拿出來給他們展示。


    那都是金絲走線,華光溢彩,有的甚至比他們身上穿的華服還要靚麗。


    鍾離月珞笑了,這是打算狠狠的宰他們一頓?


    她擺手:“我與駙馬要走在人群當中,讓我們兩人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夫妻就行。”


    “哦哦,但是再普通的衣服也掩蓋不住公主與駙馬身上的華貴氣質。”


    雖然沒買他那些華服,他有些失落,但是還是找了較為樸素的衣服供他們挑選。


    鍾離月珞還是挑了一件較為暗藍的衣衫,又給閻若玉挑了一件。


    她不怎麽常穿的孔雀藍的顏色,搖身一變,倒不像是皇家中人,倒有點像富家氏族。


    付過錢後,這麽簡約的走出去,感覺人群當中的目光至少少了一半。


    鍾離月珞十分自然的與閻若玉十指相扣。


    但閻若玉並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那種悸動。


    仿佛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相處過千年,已經變成那種被時間衝淡了的感情。


    而且公主時不時看他都透露著一股愧疚,憐惜,鮮少的愛意。


    可他真的都快把記憶翻爛,也沒有與她相見過的記憶。


    人潮洶湧,鍾離月珞也像是個沒逛過街的小孩,漸漸沉迷於這種熱鬧當中。


    無論街邊的攤販賣什麽,她都要拉著閻若玉上前去看一看,但就是沒有買那姻緣牌。


    他目光黯淡,內心十分掙紮。


    其實她與公主之間接觸甚少,也應該沒什麽感情,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他們幾乎把中心街都逛了個遍,手裏提了好幾個油紙袋子。


    鍾離月珞手中還拿了一個山楂糖,舔了一口酸的掉牙。


    但是她還是笑眯眯的轉過頭把山楂糖遞到閻若玉的嘴邊:“若玉,你嚐,可甜了。”


    閻若玉笑著搖頭,剛才那酸的皺眉的表情被他偶然瞥見,現在竟然還想來騙他。


    鍾離月珞兩腮鼓著,頭微微歪著,眼睛裏滿是期待,眼底還有一絲狡黠。


    他用牙齒咬了一口,酸的他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他眉頭微蹙,把這酸唧唧的糖給咽下去,這糖啊,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樣!


    鍾離月珞看出他的勉強,臉上的笑漸漸恢複平靜。


    “其實你不喜歡可以吐掉,為什麽要咽下去呢?”


    “公主給的酸甜苦辣,我都得受著。”


    他眯著眼睛,嘴唇一直保持那個弧度,儒雅公子模樣沒有任何變化。


    她把山楂糖收在身後,眼睛轉轉,也不看他。


    覺得他說話怎麽有點陰陽怪氣的,她是哪裏得罪他了?


    “若玉,那兒好多人在排隊買,我們也去吧。”


    她手挽著他的手臂,他隻是點頭,沒有說話。


    結果排隊的地方賣的又是杯子糖這種小東西,她不知道還該不該去買。


    “公主,想喝酒嗎?”


    閻若玉聲音低沉,臉上透露著一絲疲憊,也許是逛的累了。


    鍾離月珞不太會喝酒,可想著閻若玉畢竟比她大這麽多,想喝酒應該也正常。


    “喝!走!”雖然嘴上說著走,但並不知道城中哪家酒肆的酒比較好喝。


    這次換成閻若玉,主動牽著她,可是在人群當中,實在走的太慢。


    他攔腰抱起她,幾步躍上房頂,然後跳躍了幾段,就落到猙族客棧附近。


    而在這裏聚集的大部分都是猙族,看著他們的少君把公主帶了迴來,眼底都含著笑意。


    而今日這條街道,也有許多的人,很是熱鬧,她就被閻若玉拉著往前走。


    直到走到街尾的一家較為偏僻的酒肆。


    裏麵都沒有幾個人,但也落得清淨寬敞。


    看那酒旗上畫了個葫蘆,她不解是什麽意思,而酒肆的老板也認識他們二人。


    更準確的來說是認識閻若玉,倒也不像那些做生意的那麽諂媚。


    隻是隨口淡淡的問了一句:“少君,今日飲什麽酒?”


    “拿一點公主能喝的。”他也表情冷淡,好像在賭什麽氣?


    鍾離月珞有些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


    明明表情帶笑,但總是能感覺到他心裏不高興。


    那酒肆的老板有些為難,公主能喝的酒好像還真是沒有。


    就抱了一壇入口甘甜的桃花釀,放在桌上。


    拿出兩個葫蘆瓢,上麵還係著紅線。


    不懂,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要一人拿一個?這中間用紅線牽著,不太好用。


    鍾離月珞單手撐著自己的臉,一隻手撥弄著那葫蘆,讓它在桌上轉了半個圈。


    抬頭看閻若玉,他也在看她。


    她十分天真詢問:“為什麽這兩個葫蘆瓢要連在一起?”


    酒肆老板掩嘴笑:“公主,難道不知道合衾酒?”


    鍾離月珞眼珠子轉了轉,反應了一會,這好像是其他成婚的習俗,這合適麽?


    她望向閻若玉,卻見他拿起酒壺往葫蘆瓢裏麵倒酒。


    然後手舉著葫蘆的另一邊,頭微微傾斜,眯著眼睛,讓人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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