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又見麵了,沈毅!”


    周銘的聲音嘶啞,帶著濃烈的恨意。


    他手中的匕首緊緊抵著程豔冰白皙的脖子,鋒利的刀刃泛著寒光,似乎隨時都會劃破她嬌嫩的肌膚。


    程豔冰臉色蒼白,唿吸急促,身體微微顫抖,但她強作鎮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求助。


    沈毅心頭一緊,目光迅速掃過書屋,確認沒有其他潛在的危險後,才緩緩開口:“周銘,你冷靜點,有什麽事好好說。”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周銘歇斯底裏地吼道,“你害得我現在被通緝,要逃亡,我爸大概率被抓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周銘,我與你以前不認識,也沒有利益衝突。試問一下,你們父子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沈毅語氣平靜,試圖穩住周銘的情緒。


    “放屁!要不是你多管閑事,讓我得罪了孔家,我們父子倆怎麽會被抓?”


    周銘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程豔冰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周銘,你冷靜點,別傷害她,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沈毅看著程豔冰脖子上的血痕,心中一緊,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刺激到周銘。


    周銘猙獰地一笑:“真的?那好,我要你死!隻有你死了,我才能解心頭之恨!”


    “周銘,你……”沈毅心中暗罵一聲瘋子,他沒想到周銘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沈毅,別管我,你快走!”程豔冰突然開口說道,她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卻異常堅定。


    “閉嘴!你沒資格說話!都是因為你,我才變成這樣。”周銘惡狠狠地瞪了程豔冰一眼,手中的匕首又用力了幾分。


    “周銘,你放開她,有什麽事衝我來!”沈毅向前邁了一步。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殺了她!”周銘情緒激動,他像一隻困獸,隨時可能做出瘋狂的舉動。


    沈毅不敢再靠近,他站在原地,與周銘對峙著。


    “走,去停車場,開你車,不然我割破她的喉嚨。”周銘威脅著說。


    “行,我配合,你別亂來。”沈毅一邊往後退,一邊穩住周銘。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突然,周銘的手機響了。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僵局,周銘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機。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沈毅動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前,一把抓住周銘持刀的手腕……


    ……


    與此同時,麥仁明正指揮著下屬全力趕往紅纓飲料廠。


    他坐在副駕駛位上,緊緊地拿著手機,內心無比的緊張。


    四個小時前,他是一樣的焦灼心情。


    省紀委領導過來江市,表麵上是巡查暗訪,實際上針對昨晚的事而來的。


    忽然被叫到市委開會,進了會議室,他就被要求手機關機。


    會議台上坐著的人都比他官大一級甚至更多,每個人麵前都有一疊資料。


    麥仁明緊張地坐下,伸手翻了翻資料,都是關於周家周才石和周銘的違法違紀資料。


    這兩人的底都被摸得清清楚楚。


    周才石從輔警開始就玩忽職守、受賄貪汙。當上副所長後就更加變本加厲,私吞繳獲的賭資,包庇鎮裏黑色勢力,是黃賭毒背後的保護傘。


    而他兒子周銘,多次違背婦女意願,下藥、威逼、利誘、恐嚇,甚至還有一名涉案女性未成年。


    調查組也是非常給力,能找到多個證人和證據,似乎完全不給活路。


    看著看著,麥仁明已經冒汗了,此刻他已知道,周家完了,徹底完了。


    他之前跟周才石共事過,也曾經收過周才石的錢,幫過他。


    麥仁明很怕自己的違規資料也在這一疊資料裏,他顫抖著手去翻了一遍資料,還好,沒有自己的資料。


    雖然自己目前沒事,但也怕周才石會把自己供出來。


    想到這裏,他後背都濕了。


    會議結束後,麥仁明便被領導任命為此次抓捕行動的總指揮。


    他心裏一喜,證明領導對自己是信任的。


    帶隊出發前往紅纓鎮時,他悄悄地打電話給周才石。


    周才石這家夥居然威脅說,如果不幫他,就拉他下水。


    麥仁明掛斷電話,手微微顫抖。


    周才石的威脅在他耳邊迴蕩,像一根刺紮進他的心裏。


    他本想給周才石通風報信,暗示他趕緊跑路,順便堵住他的嘴。


    沒想到這蠢貨不僅不領情,還敢威脅他!


    “媽的,死到臨頭還敢咬人!”麥仁明狠狠地罵了一句,將手機摔在座椅上。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感覺唿吸都有些困難。


    周才石的威脅讓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就像在鋼絲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會墜入深淵。


    他必須想個辦法,既能擺脫周才石的威脅,又能保全自己。


    ……


    警笛聲劃破了寂靜的夜晚,紅纓飲料廠的廠房在警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


    麥仁明深吸一口氣,下了車。他身後是十多名下屬,正等著他指揮。


    剛才紅纓飲料廠的保安發現了書屋這邊的情況,馬上報了警。


    他從周才石村裏趕了過來。


    沒想到,周銘這家夥會選擇鋌而走險,劫持了程豔冰。


    想起孔振華中午開會時的威嚴,麥仁明懸心吊膽,可不能發生什麽意外,不然,自己的官途就到頭了。


    “行動!”他發出了指令。


    ……


    靠近職工之家的籃球場邊上,沈毅與周銘正在纏鬥著。


    剛才周銘的電話,給了沈毅一個機會。


    他死死地鉗製著周銘的手腕,周銘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程豔冰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捂著脖子上的傷口。


    “別動!”麥仁明帶著一隊警察衝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周銘。


    見到警察,周銘似乎受到了驚嚇,他發了瘋似的咆哮,像一頭困獸,眼中滿是絕望和瘋狂。


    他甩開沈毅,一把撈起地上的匕首,朝著程豔冰衝過去。


    “勞資就算死也要找人陪葬!”


    程豔冰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眼前寒光一閃。


    “砰!”


    一聲槍響,震耳欲聾。


    周銘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胸口綻放出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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