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人正急匆匆往柳家趕呢,半道上遇到了幾個剛從柳家迴來的家夥。一看到柳氏,他們就七嘴八舌地開始八卦起來。


    “柳氏啊,你們家新娶的媳婦兒可真是個狠角色,拿著刀就衝你娘家去了,看那架勢是要跟你娘家決一死戰啊!柳氏你得趕緊去攔著點。”


    “曉溪,柳家到底搶了你什麽樣的頭花啊?我看那陶宛宛為了那個頭花,簡直想把柳家人給生吞活剝了。”


    ……


    柳氏一聽這事兒,心裏那個慌啊,趕緊撒丫子往柳家跑,心裏就一個念頭:千萬別出啥岔子!終於到了柳家,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眼前的一幕差點沒把她嚇個半死。


    隻見陶宛宛正揪著柳家小姑柳如墨的頭發,那小姑哭得稀裏嘩啦的,根本不是陶宛宛的對手。


    柳家大媳婦兒想把柳如墨救出來,結果還沒靠近呢,就被陶宛宛一腳給踹飛了。


    疼得她直喊疼。


    柳氏一看這情形,趕緊衝上去扶柳家大媳婦兒。大媳婦兒正憋了一肚子火呢,一看柳氏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柳氏,你這心腸也太狠了吧,讓陶宛宛來我們家鬧事,你不知道咱媽年紀大了,受不得這氣嗎?要是咱媽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嫂子,我……”


    “別跟我解釋,快把那個賤人帶迴去!”柳家大媳婦兒居高臨下地看著柳氏,就像在看一條小狗。


    柳氏一聽這話,趕緊去拉陶宛宛,“陶宛宛,你快放手,我們迴家。”


    陶宛宛看著柳氏那害怕又軟弱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娘,她們搶了小姑的東西還沒還呢,憑什麽迴去?”


    “陶宛宛!”柳氏語氣嚴厲,眼神裏滿是責備地看著陶宛宛。


    哼,這一家子,對外人溫順得像隻小綿羊,對自己人卻兇得像頭獅子。


    “我可不迴去,娘,咱們又不是沒理,怕啥!我知道您對姥姥好,但也不能包庇她們做壞事啊!”陶宛宛說著,又狠狠地扯了柳如墨的頭發一把。


    柳如墨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姐,你讓陶宛宛放手吧,我好痛!”這丫頭,手真夠狠的。


    “陶宛宛,快點!”柳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把抓住陶宛宛的手,“懷安,你得立刻把這壞媳婦給趕出去,現在就去,大貴,你趕緊去村長那兒拿筆墨來。”


    陶宛宛沒想到柳氏會這麽直接,她手一鬆,頭發都差點被拽下來,她趕緊朝季懷安那邊瞄了一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轉向了季懷安。


    柳如墨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嗖地一下躲到了柳婆子的身後。


    “娘,我覺得陶宛宛說的挺在理的,小姑,你的頭花到底是誰給搶了?”季懷安沒搭理休妻的事,反而拋出了個新問題,直接問季曉溪。


    陶宛宛心裏有點納悶,按她對季懷安的了解,他不是應該巴不得把她趕走嗎?難道是時機不對?還是她現在的性格讓他刮目相看了?


    陶宛宛心裏開始胡思亂想。


    季曉溪則瞪著柳如墨,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來,“有些人搶東西的時候挺厲害,怎麽,現在就不敢承認了?搶的時候不是挺有膽量的嗎?”


    柳如墨本來躲在柳婆子身後,聽到這話,氣得直咬牙,她願意把東西給誰,那是她的福氣,季曉溪這是什麽態度?


    “季曉溪,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你……”


    “曉溪啊,你自己的頭花丟了,就賴在我們家不走了?現在還想賴在我們如墨頭上?”柳婆子這招真厲害,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她麵不改色,一臉無辜,好像她說的都是事實。


    季曉溪被氣得喘氣都急了,“柳奶奶,你這是啥意思?”


    “我啥意思都沒有,你這個小壞蛋是不是聽不懂啊,二妮,你那惡媳婦兒趕緊休了吧,看看她把你小姑子都帶成什麽樣了,曉溪,我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買頭花,我聽說你也沒啥錢,難道是想賴在我們家讓我們給你買一個?嘖嘖!你這性格,以後誰敢娶你?”柳婆子聲音大得像打雷,她這麽一說,村民們都開始議論紛紛。


    季曉溪雖然在家挺潑辣的,但畢竟是個姑娘家,臉皮薄,在柳婆子這一番不要臉的黑說白下,季曉溪氣得臉都紅了,一直喊著,“你胡說,你胡說……”


    她這話對柳婆子一點影響都沒有。


    陶宛宛實在看不下去了,“小姑,有人搶你頭花的時候,難道沒人看見?”


    陶宛宛這話讓季曉溪氣得打結的思路一下子通了,“有,嫂子,你當時在場,你說我的頭花是不是被柳如墨搶走了?”


    “二妮啊,說話前得三思而後行,別一不小心撒了謊,讓咱們老柳家對你失望透頂。以後你要是有啥事兒,咱們老柳家可不會伸出援手哦。”柳婆子還沒開口,那警告就像連珠炮似的轟過來了。


    柳婆子的話裏藏著掖著的,意思就是,你今天不幫娘家,娘家就跟你一刀兩斷。


    在那個年代,娘家要是跟女兒斷了關係,那女兒可就慘了,會被大家戳著脊梁骨罵,什麽不孝女啊,難聽的話多得是。


    柳氏看著小姑子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心裏五味雜陳,默默低下了頭。是啊,她確實看到小姑子的頭花是被搶的,但娘的話她也聽得一清二楚,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嫂子,你怎麽悶聲不響的,快點說說看嘛!”季曉溪急切地盯著柳氏,巴不得她立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季曉溪,你對我姐姐這是啥態度啊,急啥急?難道是想逼我姐姐說謊不成?”柳如墨瞧著季曉溪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心裏樂開了花。


    活該,一個破頭花也值得她這麽較真,今天非得讓她吃個大虧不可。


    陶宛宛瞅著柳如墨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心裏頭直想吐,這老柳家的家夥們真是讓人受不了。她剛到這兒,就瞅見柳如墨手裏攥著個白花花的頭花,一見她進來,慌裏慌張地就往胸口口袋裏塞。


    說白了,小姑的頭花就在柳如墨的胸口窩著呢。


    “娘,小姑的頭花是不是被她們給搶了?”季懷安目光銳利如鷹,直勾勾地盯著柳氏。


    “我……”柳氏在柳婆子那銳利如刀的眼神下,剛想說兩句,又害怕地把頭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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