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說,在這個世界我就是無敵的存在,你想要怎麽跟我打?”


    夜色之下,琦玉高高站在虛空之上,麵無表情的盯著不遠處的涼介。


    高空之上沒有任何雲霧遮攔,龐大的月球散發出淡淡的熒光,照亮著兩人的身軀。


    “你自然會知道的。”


    涼介微笑看著對方,“那麽……”


    說著, 他的周身忽的浮現出一抹又一抹的藍光。


    “開始吧!”


    一抹又一抹藍光迅速張開,僅在一瞬間,便化作二十幾扇散發著光亮的大門。


    “這是……”


    琦玉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可還沒等他瞧仔細,原本近在眼前的涼介忽的一閃而逝,身影猛地出現在他的麵前,一拳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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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強而有力的拳頭結結實實打在了琦玉的臉龐上。


    驚人的氣力毫不費力的穿透其臉龐,帶動著氣流幾乎是要將他的頭顱從那脖頸上摘下來。


    但隨後,涼介的所有力氣卻是在一瞬間失去,像是變迴一個普通人一般,這拳頭打在琦玉的臉頰上軟弱無力。


    “我說了,在這個地方,你傷不了我。”


    琦玉那張臉龐抵著涼介的拳頭,絲毫不感到費力。


    甚至,他還能輕描淡寫的與其交談。


    “這就是與掌握著規則的敵人交手的感覺嗎?”


    涼介收迴拳頭,“還真是有意思!”


    他的語氣中帶著極致的興奮。


    剛才這一拳,是他成長起來之後久違的第一次全力出手,但即使是這樣,依舊沒有能撼動對方分毫。


    剛剛涼介並非在規則的作用下,被削弱成普通人。


    而是他的所有氣力,都被對方身上的規則所抵擋了, 就好像擊打在一層無形的屏障上麵一樣。


    “還有更有意思的嘞。”


    還沒等涼介多感受片刻,琦玉平淡的話語聲響起,猛地也是一拳朝他轟來。


    姿態極為簡單,但出手便是全力。


    因而之前已經親身感受過琦玉的一拳,涼介對於這拳頭的拳勁倒是早有預料。


    霎時,繁雜而又混亂的規則之力從他的拳麵觸碰處之間延伸至其體內,而後他的身體沒有意外的爆開。


    在這一拳之下,直接化作烏有。


    “就隻有這點本事嗎?”


    琦玉收迴拳頭,不過眼神卻始終緊盯著眼前。


    他並沒有放鬆,也沒有覺得這樣便可以簡單解決眼前之人。


    而事實上,也如同他所預料的一般。


    涼介的身軀在頃刻間便已經重新凝聚,速度之快,仿若從未被轟碎一般。


    “恢複得這麽快嗎……”


    琦玉原本漫不經心的樣子,終於因為眼前的一幕有了變化。


    不過恢複得快,並不代表著什麽。


    “我很好奇,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涼介的身上散發著耀眼的銀光,將其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五官全部籠罩,“是琦玉先生,亦或者……是這個世界規則的顯化?”


    琦玉身上有很多事情,他想不明白。


    為什麽一個人能夠在如此強大的情況下,但卻不知道自己很強大。


    掌握規則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是在沒有任何力量作為基礎的情況下,直接對規則之力進行運用,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件事情就相當於一個人從未上過學,但他卻機緣巧合之下解決了一道困擾了整個數學界的數學題。


    論可能性,絕對是有的。


    但概率絕對不低。


    一朝頓悟羽化仙嗎?實在是太過於不可思議。


    不過後來隨著涼介看到琦玉現如今的狀態,感受到他身上那種隔絕感以及那個眼神,便逐漸明白了一些什麽。


    琦玉現如今的眼神,好似正處於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不夾雜任何的情感的看著世間的一切。


    任何生靈的命運、生死都在他眼中漠不關心。


    這種感覺涼介很熟悉,不過在結合他增幅過後的轉生眼所看到的一幕之後,便認知到了此時此刻的琦玉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態。


    此時此刻,他不作為英雄、不作為琦玉、甚至可能不作為人,而隻是一道有了自我意識的世界規則。


    所以……涼介增幅了轉生眼的能力看過去,才什麽都沒有看到。


    琦玉在轉生眼的狀態下,代表的就是這方世界。


    “這種說法倒是有意思。”


    琦玉倒也沒有藏著掖著,“我確實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不過我也沒有辦法迴答你,我到底算是什麽存在。”


    言罷,他再次抬起手,“不過……你能一直恢複嗎?無限次數的不斷恢複?”


    “你剛才那肉體重塑的模樣,跟我所見過的一個家夥很像啊。”


    邊說著,他手中的動作絲毫不減。


    再一次,琦玉的拳頭再一次來到涼介的眼前。


    而對於他的拳頭,涼介難以閃躲,更加難以抵擋。


    既然無法躲,也無法擋,他選擇同樣簡簡單單一拳轟去!


    拳與拳的對碰,強大的氣浪好似海嘯般朝四麵八方擴散。


    但再一次,涼介的肉體化作碎塊爆開,但又以極快的速度凝聚再造。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技巧上的運用有時候根本上不了台麵,反而會拖延速度。


    這也是涼介後來的戰鬥逐漸放棄了對於術的使用,逐漸脫離了技法,而更加專注於肉體與靈魂的原因。


    不過在這一戰中,肉體與靈魂同樣隻能屈於第二!


    轟轟轟!


    一次又一次,涼介的身體被轟碎,但又再一次凝聚,不斷揮拳與對方的拳頭碰撞。


    此時此刻,他們腳底下這顆星球早已在不斷的揮拳交手中混亂不堪,不論是氣候還是土地,都在這一次次的碰撞中產生好似漩渦般的攪動。


    但就算是下方的這顆星球劇烈的動蕩著,兩人都沒有停手。


    而下方,這顆星球上的生靈,不論是那些所謂的英雄還是與之敵對的怪人,他們都開始嚐試阻止這一場戰鬥。


    可僅僅隻是涼介和琦玉交手之中逸散而出的氣壓,便讓所有人都無法靠近。


    不論是乘坐飛行載具,亦或者是本身具備飛行能力的超能力者,他們根本一旦靠近此處空域便會直接被這股氣壓轟開,有些實力微弱之人,甚至直接被碾碎。


    他們沒有辦法阻止這場戰鬥,隻能默默接受著這場戰鬥的波及,祈禱著能盡快分出勝負。


    不論是誰勝誰敗,隻有停下了,他們才能嚐試插手,調解這場不知道因何緣由而升起的矛盾和戰鬥。


    “你說……你能從我的拳頭中,學會使用我的力量?”


    琦玉的拳頭一次次揮動,不管眼前之人恢複幾次,他都麵無表情的揮拳,“那不知道你從我這麽多拳中,到底學會了些什麽。”


    而對於他的話語,這一次沒有聲音迴複。


    “我想起來了,你跟當初那個從外星來的家夥很像。”


    “同樣的恢複力、同樣高昂的戰意、自以為是的模樣。”


    “把所謂的技法完美融入到了戰鬥之中,但可惜……還是那麽不堪一擊!”


    ……


    琦玉的話語始終不停。


    不過他猜得沒錯,他口中那個從外星來的家夥,也確實是涼介的前世。


    “你跟那家夥,有關係對吧,你是來報仇的。”


    極為肯定的話語,不帶著任何的疑問。


    “不過你的力量和速度雖然比之那家夥更強一些,可似乎還是沒有長進啊。”


    “就憑你這副樣子,真的有機會打倒我嗎?”


    “既然你把我身上的這種力量定義為規則,那為什麽……你一點都不會用呢?”


    ……


    一句又一句,平淡的言語似乎隨著不斷的揮拳逐漸染上了幾分焦躁。


    附身於琦玉身上的這個存在,似乎並非那麽的不通人性,他還是有感情,還是有情緒的。


    但從言語之中,涼介不難聽出來這家夥似乎對於自己的毫無抵抗之力感到惱怒,感到煩躁,他似乎很希望自己能有力量與他抗衡。


    這一點……倒是跟琦玉本身很像。


    不過就算是如此,涼介亦是沒有開口。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跟對方扯皮了,相比於眼前這個家夥對於這方世界規則運用的熟悉程度,他調動起規則來並不是那麽容易的。


    一次又一次的揮拳,一次又一次的爆開。


    看似過程相同,但涼介的沉默和無用,卻是讓對麵的琦玉逐漸失望。


    甚至……他都想要停手,從這具身體中離開了。


    畢竟若是這樣的對手,根本不值得他認真對待。


    不過這份失望,最終還是在琦玉要停手之前,頓住了。


    轟!


    又一次對拳。


    涼介和琦玉的拳麵在月光的照耀下碰撞再一次,兩者之間的力道相撞,又是帶起一陣難以想象的氣壓。


    可這一次,琦玉神情怔住。


    轟!


    又是一拳。


    這一次,神情怔住的琦玉沒有來得及揮拳抵擋,被涼介結結實實一拳轟擊在臉龐上。


    強勁的力道清晰而又美好的透過肉體,遞進琦玉的身體,傳遞到他的感觀。


    隨後,他整個人倒飛出去。


    在天空中退了足足百餘米,這才止住。


    “疼……”


    琦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頰。


    雖然力道不算特別重,更多也隻是推力,但這一拳卻讓他感受到太多太多,作為生靈本該具備的東西。


    “別急,還有更疼的。”


    而這個時候,涼介才終於開口,輕飄飄說出了一句之後,他的身體緊隨其上,又是一拳轟出。


    琦玉雖然因為剛才的一拳有些訝異,但也沒有愣神當拳靶子,都沒有過多遲疑,再一次一拳對上。


    砰!


    又一次,琦玉的身體又一次倒飛而出。


    且這一次,手臂上傳出的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嘎吱聲更是讓他清晰認知到,自己居然出現了作為生命體,作為一個普通人類才會出現的傷勢——骨折!


    手骨斷了!


    涼介剛才的力道,竟是直接把他的手給震斷了!


    還沒等琦玉恢複過來,對方接二連三的攻勢直衝而上。


    就像是為了讓自己償還剛才那一次次的爆體一般,涼介每一次下手都沒有絲毫留力。


    但就是這樣,毫無反抗的一方逐漸從涼介這邊,轉移到了琦玉這邊。


    他的恢複能力不如涼介,再一次又一次的攻勢之中,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與此同時能夠反應過來的速度也再不斷的下降,直至最後隻能瞪著眼挨打。


    不過被打雖然被打,可琦玉的眼中卻沒有半分的恐懼和害怕,反而滿是驚訝和難以置信。


    他似乎並不擔心自己被打死。


    但也是……畢竟現在隻是某個意識在借用琦玉的身體與涼介戰鬥罷了。


    “你的力量……就隻有這樣嗎?”


    最終,涼介打破了這安靜的氣氛。


    他停下了動作,看著眼前已經幾乎不成人形的琦玉。


    右手手臂和左腿的位置空空如也,身上的血洞更是一個接著一個,除了這些以外,也就隻有臉上的情況還好一些。


    涼介有意避開了他的臉,亦或者說避開了一些重要的部位,畢竟打人不打臉,而且他對於琦玉的感觀還是不錯的,不想他被人占據了身體,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身上各處的傷勢,讓琦玉有些艱難的開口。


    不過從語氣上,他並沒有因為這些傷勢而有痛苦之類的情緒,反而更多是疑惑。


    “你掌握了所謂的規則嗎?擁有了跟我一樣的能力?”


    他迫切詢問著。


    “掌握規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並沒有完全掌握你們這方世界的規則。”涼介搖搖頭,“或許我能做到完全掌控,可這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所以穩步就班掌握規則,對我來說很麻煩,想要更快的掌握規則,了解到我想要了解的事情,我就需要想一些其他的辦法,縮短這條路的路程。”


    “我想起了曾經一位老者說過的話語,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頓了頓,他揮手收迴了身後二十幾扇一直展開的時空門,“我隻是利用了其他世界的規則,短暫的製衡這方世界,為我們之間的戰鬥營造出一個相對公平而已。”


    從這方世界的規則之中,涼介並未找到琦玉如此強大的緣故。


    而隨著他了解到對方或許是因為規則本身的眷顧,便另尋他路。


    就在剛剛戰鬥一開始的時候,涼介展開了二十多扇時空門,並且借用這二十多個世界的部分規則之力,為自己抵消這個世界對自己的規則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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