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心虛。


    “不是,我也不是故意的,誰知她就死了,不是,我以為她死了。”


    “你說什麽!”


    容羨雙眼微睜,隨後道,“阿鈴,喂藥,給你二哥的那藥。”


    鈴蘭立馬就反應過來,是有求必應的藥。


    從荷包裏掏出來,傅知雖不知是什麽藥,卻也牢牢的捏住何四的嘴。


    藥喂下去沒多久,便見效了。


    “何四,你那天是怎麽看見成安縣主的,她死了嗎?”


    “有個人在追她,她摔倒了,又爬了起來,結果被追她的人推倒了,再也沒能起身。”


    “追她的人,腰間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


    “你再好好想想。”


    容羨一句一句誘導著何四說話。


    傅知見狀,震驚的看向鈴蘭,又看了看她的荷包。


    他還未曾見過這種藥物,比刑訊都好用。


    “有,有一塊玉佩。”


    “之後呢,你做了什麽?”


    “我等了好一會兒,怕那人迴來,確定不迴來了,我才走了過去,天色昏暗,也看得清那被追的女子滿頭的珠釵。


    我隻是想著,人都死了,拿一點也沒什麽。”


    說到這兒,何四的麵容突然扭曲起來,像是見到了什麽。


    鈴蘭見狀,上前又喂了一顆藥。


    “你見到了什麽,何四?”


    “一個女子,貌美的女子。”


    何四麵色發紅,激動的像眼前真的見到了那個女子。


    不等容羨問話,他便接著道:“真美啊,我沒見過這般精致好看的女子,她都死了,還是被人害死的,夜間在這荒郊野外被一個男人追的女子,能是什麽良家女子。


    我脫著她的衣服,湊上去親她,都這麽久了,屍身居然還是溫熱的,誰知她突然醒了,醒了好,醒了好。”


    何四的神情陷入癡狂,叫容羨看了心驚。


    “醒了是最好的,她掙紮,哭著求我,說她有錢,說她是縣主,縣主!我何四有朝一日居然能再睡到貴女!”


    何四狂笑幾聲,容羨擔憂他聲音太大,惹來一旁廟裏的人,便叫傅知將他再往屋裏帶了帶。


    傅知嫌惡的拎著何四後頸與腰間的衣服,將人提了起來,虧的何四人小,不過容羨也聽見了衣服開裂的聲音。


    傅知連忙將人放了進去。


    這一番動作何四都未清醒,且舉止越來越輕浮。


    “誰知親到脖子,她突然不掙紮了,我想著她許是認命了,便將她的衣服脫的幹幹淨淨,正當要脫我的,發現她死了,天色也快亮了,這可是城外,又距離城門不遠,我擔心被人發現,將她的衣服穿好了。


    才穿好,便有人過來了,我怕事發,突然想到去報案,便不會有人察覺是我了。”


    何四神情癲狂,嘴裏不斷喃喃什麽,容羨都沒有再聽,隻是站在原地。


    在想她在安國公府見到的女子。


    “貴女的滋味是真不錯。”


    容羨聞言,突然想到何四的話。


    “再次?”


    “還有誰,何四,成安縣主之前,你還……見過哪一個貴女?”


    “一個小丫頭,雖然身量沒長,可那一身皮子是真不錯。”


    容羨按捺住自己,聽著何四這些下流的話。


    “被人從府裏賣了出來,我見那伢婆子沒留意,把人偷走了。”


    “人呢?”


    “年歲太小,經不起折騰,就死了。”


    容羨深吸一口氣後問道:“哪個府裏?”


    “聽了一嘴,是什麽將軍府。”


    容羨腦子裏迅速過了一圈,沒聽說過誰家適齡的小姐不見了。


    許是告病了?


    病逝?


    今年這一年,隻有勇武將軍府,宋拾!


    “什麽時候遇見的小丫頭?”


    “半年前了。”


    “阿鈴,用點藥,讓他瘋癲一輩子吧。”


    容羨說完,離開了耳房。


    送他下大獄,最多落個問斬,太便宜他了。


    傅知見容羨的模樣,隻覺有些不對勁,跟了出來。


    “容小姐,你……身子不適嗎?”


    “無事。”


    她想過駱期期可能不是宋拾,隻是沒曾想,真正的宋拾,前朝宋閣老的血脈,會是以這樣的方式死亡。


    也可能不是宋拾,是其他的女子?


    無論如何,何四害了人,這是事實。


    喂了藥之後,見何四瘋瘋癲癲的,駱枳同鈴蘭才走了出來。


    “小姐,若成安縣主是何四殺害的,那安國公府的那個隨從,豈不是無罪?”駱枳低聲問道。


    “所以要讓何四開不了口,如何對外人道?說何四輕薄了成安縣主,所以她死了?”


    駱枳咬咬唇,低下頭沉默了。


    “對了,小姐,還有一事。”


    容羨看向出聲的鈴蘭,隻聽她說道:“你昏迷時,我查了藥籍、醫書,成安縣主身上的藥味,確實都是提神醒腦的,並無任何其他作用。


    隻是……多用於困乏無力之人,一次隻用一味,且成安縣主身上藥味頗重,想來是用量極大的,平日裏都被脂粉味掩蓋住了。”


    容羨皺眉,又想到從初見關雎洲到莊子上,再到今日鈴蘭所說,抬頭望著駱枳道:“成安縣主長期用藥,致使無法入睡,所以焦躁易怒,當日在安國公府,前後判若兩人,許是藥效過了,又或者是關晏身上,有能讓她鎮定的藥。”


    “奴婢聽說,安國公及其夫人,皆是最寵成安縣主,幾乎是所求皆如願。”鈴蘭適當插話道。


    “所以關晏,是在控製成安縣主?下藥之人是他,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他有什麽目的?”容羨百思不得其解。


    安國公府上除了關晏,皆是無能之輩,且關晏在上京口碑極好,安國公去後,接替安國公府是理所應當的事,他還能有什麽目的?


    “先迴監察吏,我還得複命。”收迴思緒,容羨說道。


    “這是凜垣的口供,這是四個藥堂記錄買藥之人的冊子,這是金煌軒賣玉器的賬冊,以及審訊時,方大人及劉刺史一同參與的簽押,呈請今上。”


    容羨將手中的證據一份一份放在了麵前的托盤內,由小太監呈給梁帝。


    好一會兒。


    “不錯,那位女仵作,便傳旨意吧。”


    “臣謝過今上聖恩。”


    容羨見旨意出了宮門,由人快馬加鞭傳了下去,許弋澄的事情,終於定了下來。


    ——————


    “如何?我教的法子。”


    傅霖坐在凳子上,胸有成竹的看著傅知。


    “當真不錯,你這小子真有一套,容姑娘確實多看了我好幾眼……”


    傅知絮絮叨叨的說著。


    一旁的傅夫人眼中帶笑的看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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