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袁氏站在屋外,並未同容羨幾人一起進去。


    “這……蔣家做的太絕對了。”


    駱枳這才明白管家說的,夫人將物什都燒了是什麽意思。


    蔣藝的閨房裏什麽也沒有,隻一些看得出來用心打的家具和那張拔步床。


    整個屋內的裝飾也好,蔣藝的物件也罷,一件也沒有,空空蕩蕩,像是從未有人住過。


    容羨見看不出什麽,率先走了出去。


    “夫人節哀。”


    蔣袁氏苦笑著,眼中含淚,神色是容羨不太懂的後悔。


    “若我未同意姑奶奶的請求,將藝兒嫁進木家就好了,我可憐的女兒。”


    “本官有一事想問問夫人,那張拔步床為何並未讓蔣藝帶去木家?”


    蔣袁氏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容羨會察覺這個。


    “她的嫁妝已夠多了,是藝兒說不帶的,怕剛進府就礙了二房長媳的眼,也是我縱容她的,雖不合禮數,但我就這一個女兒。”


    容羨點點頭,帶著幾人走了。


    “蔣家問不出什麽,但蔣袁氏神色不對,拔步床怎會縱容蔣藝不帶去木家,蔣府家風甚嚴,蔣袁氏極有可能在撒謊。”


    “那張拔步床,一看便知還未用過,都沒什麽磨損,用的還是上好的紫檀木,蔣家都是夫子,這麽一張拔步床,便要他們至少好幾年的工錢。”


    容羨在離蔣家有一段距離時停了下來,扯住韁繩,調轉馬匹看向蔣府,隨後說道。


    “木家也不會縱容蔣家這般胡鬧,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婚嫁,女子的婚床不進夫家,蔣家不怕木家人瞧不上蔣藝嗎?”


    駱枳也在馬上說道。


    “得好好查查這蔣家。”


    “林大,此事交由你去,查一查蔣藝出嫁之時,蔣家與木家之間的事。”


    林大領命,點了一個武吏策馬離開了。


    容羨苦思不得其解,究竟是怎樣的,讓蔣藝並未帶這拔步床,這是結親還是結怨?


    女子從呱呱墜地起,家中有些錢財的,便會自那時起,精心給自家女兒打一張床具,平日裏用到的物什,桌椅都會打一整套。


    這便是女兒出嫁時的嫁妝。


    據她所知,上京的那些小姐,有些一整套便能打上十年,而梁詞的床具,做工精細,前年才徹底備好。


    容羨去了刺史府,未曾想陳許也在這兒,呆呆的坐在屋內,望著一處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陳大人,陳大人。”


    容羨喚了兩聲,見他還是一臉魂不守舍的模樣,嗓音略大了一些。


    “陳許!”


    陳許這才迴神,看見容羨,忙起身拱了拱手。


    容羨有些好奇,但若開口詢問,又有些失禮,她還未曾見過陳許這般失態。


    黃昏時分,封齊趕在城門快關之時迴了刺史府。


    “大人,夷山上尋得兩處村子,隻有一處符合您說的,路程一日來迴,那村裏有一戶獵戶,看著也像會些拳腳功夫。”


    “村裏的百姓也說有一姑娘是那獵戶的侄女,一月隻來一次,是個心善的,那獵戶也帶迴來了。”


    容羨欣喜,誇讚了一番封齊。


    問趙徽借了刺史府的大堂便開始審問獵戶,趙徽也坐在一旁聽著。


    容羨見到獵戶時,有些意外,她還以為這人會是個壯碩勇猛之人,結果像個白麵書生。


    “你喚什麽,何方人氏?”


    獵戶答道:“蒙亮,淮州大河村村民。”


    “木卿衣同你是什麽關係?”


    蒙亮抬頭,一臉疑惑。


    “草民不認識這人。”


    封齊著急開口道:“大河村村民都說一月左右你侄女會來看你一次,你還撒謊。”


    蒙亮點頭道:“草民的侄女確是一月左右來一次,這沒錯啊。”


    容羨想了想,給蒙亮看了木卿衣的畫像。


    “你那個侄女,是她嗎?”


    蒙亮看過畫像遲疑著點了點頭。


    “長相是一樣的,但是沒這般精致。”


    “那你侄女喚什麽?”容羨問道。


    “鄭清。”蒙亮肯定的答道。


    趙徽湊的離容羨近了些,開口道:“木卿衣阿娘鄭氏。”


    “她何日去的夷山?”


    “七月一日那天來過。”蒙亮想也不想答道。


    “記得這般清楚。”


    容羨說道。


    “她基本都是那日來,偶爾才會晚上許多日。”


    “她找你做什麽,你們年歲差距應當不大吧。”


    對於容羨的話裏有話,甚至可以說是惡意揣測,蒙亮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她怎麽了?”


    “死了,她不喚鄭清,木家案你應該聽說過,她喚木卿衣。”


    蒙亮站起身,不複方才的模樣,眸光也變得銳利起來。


    “我要見她。”


    “她屍身已經腐壞,看不出來是何模樣了,你見不到她了。”


    陳許的話直接又殘忍,蒙亮聞言看著容羨,道:“不見到她,我什麽也不會說。”


    容羨衝著封齊點點頭,封齊才帶著蒙亮去了停屍房。


    “兇手不是他。”


    容羨歎了一聲,跑了諸多地方,見了這麽多人,木家案的線索一條接著一條全斷了。


    “小姐莫急,我們不過才來了兩日。”


    駱枳安慰道。


    容羨搖搖頭未說話,雖才到淮州兩日,可她們離開上京已一個多月,左之被賜婚,讓她心生不安。


    就在這裏,一聲鷹叫從屋外傳來,駱枳出去一會便拿著紙條迴來了。


    “小姐。”


    容羨看過後,心情更差了。


    “已故靖侯竟真的什麽也未教傅知。”


    從風宜州傳來的消息,靖侯傅知再次兵敗,翎衛軍由兵部尚書馮爭暫時統率。


    她派過去的那人以及給傅知的信皆未派上用場,還未來得及趕到風宜州,傅知便兵敗了。


    這次,傅知是徹底失了機會。


    縱然有別人設計,但傅知沒有再來的可能了。


    駱枳看後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鈴蘭好奇的探頭看了眼,隨後歎了口氣。


    駱枳走到蠟燭前,點燃了紙條,燃盡時,蒙亮同封齊也迴來了。


    蒙亮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腦袋。


    看蒙亮這樣,容羨也知他確認了死的人便是所謂的鄭清,也就是木卿衣。


    “我和她是因緣際會認識的,大約是十年前了,我救了她兩次,隨後她便拜我為師了,能殺她的絕不是普通人。”


    蒙亮說到此,抬頭看著容羨,雙眼通紅,突然問道:“不知大人可曾聽說過前朝護國將軍蒙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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