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呈大笑了兩聲,似是極為開懷。


    “罕默部有此意,我都涼也有此心。不知二王子可有中意的人選,若無,孤便幫你挑選一位適齡的貴女。”


    梁呈話音一落,容羨隻覺身邊的女眷們唿吸都輕了幾分。


    二王子雖有個哥哥,但他才是罕默部的王後所出,罕默部下一代的王,是他的可能性極大。


    罕默察開懷一笑,抬起手直接指向梁詞。


    “我想要她。”


    梁詞麵色未變,悠閑的搖著團扇,看著眼前的一幕,像是在看他人的鬧劇。


    梁安語死死的掐著自己,才將將能控製住自己不笑出聲。


    容羨聞言抬頭,見是梁詞也不覺意外,畢竟第一世罕默察也相中了梁詞。


    梁呈笑著的臉一僵,直言道:“二王子,可否換個人選?”


    罕默察不滿的道:“為何,梁帝莫不是想出爾反爾。”


    “絡奕乃孤的大哥唯一的血脈,大哥臨終前,孤也答應婚嫁任由她意願。”


    聽梁呈說完,罕默察看向梁詞:“你可願嫁我?”


    梁詞一臉笑意的看著罕默察,並未迴答。


    容羨見著梁詞這與第一世完全不一樣的反應,隻覺不安。


    第一世梁詞直言道想留在上京一直陪著斌親王,可罕默察不死心,今上隻好說此事容後再議,再後來,這事就落在了她的頭上。


    雖然這一世同以前都變了許多,但像這種應該發生的,不應有這般大的變動。


    她都想好若是落在她頭上如何應對,可如今……


    梁詞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地笑了。


    “承蒙二王子厚愛,可本宮好歹是都涼的長公主,若是要求娶本宮,自也得拿點本事出來,你說是嗎?”


    罕默察聞言,目光更加的熱烈了,他素來便不愛那種一成不變像塊木頭的女子,一時間隻覺梁詞是他命中注定的王妃。


    “有何不敢,還望長公主直言如何比較。”


    容羨皺了皺眉,不知兩次想要做些什麽。


    “都涼皆知罕默部尤擅騎射,今日便不比這個,比……”


    梁詞賣了個關子,放下了手中的團扇,從身後漫兒的腰間掏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一直候在一旁的太監。


    “認藥,如何?”


    梁詞從漫兒身上拿的,是一個香囊繡著芍藥的香囊。


    太監找了個盤子,將香囊放在了上麵,梁呈也不覺宮宴被梁詞攪的一塌糊塗,饒有興致的盯著發生的一切。


    “這是本宮的婢女自己做的香囊,裏麵有三十味藥材,若二王子手下之人,能認全這三十味藥材,本宮自願嫁予你。”


    罕默察聞言剛想發火,一旁的使臣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罕默察的臉色便好看了不少。


    “既是比試,也不能隻長公主殿下出題,用此題決定公主殿下的終身大事也太過草率,不若三局兩勝如何?”


    “由都涼出這第一局,我們出這第二局,至於這第三局……便由在場的五位女眷同五位男子一同出題,隨意抽選一個,如何?也算我罕默部同都涼之間的交流了。”


    梁詞在心中略一思索,便應下了。


    梁詞剛一點頭,罕默察笑了笑,便開口道:“這第一題,我們認輸。”


    場中人皆嘩然,罕默察又接著道:“罕默部地方不大,雖種有藥材,種類卻也很少,如今來訪雖帶了巫醫,可也不精通都涼的藥材,這一題,是我們輸了。”


    “此行也想同梁帝換些藥材迴去。”


    說完,衝著梁呈拱手一笑,行的是都涼的禮儀。


    梁詞心中暗道不好,她不甚了解罕默部,是以沒想到這第一題他們會認輸,還以為能拖延一些時辰。


    “至於這第二題,還望眾位等一等,容我們商量一二。”


    罕默部的使臣你一言我一語商量了一會,梁呈看了幾眼,便覺沒意思。


    “孤記得容卿外出查案還未歸吧,容卿的女兒在哪兒呢?”


    容羨聞言,站起了身,衝著今上行了一禮。


    “怎得坐在那裏,往前坐坐,不是吩咐了給容卿留了位子嗎?”


    容羨隻好往前,坐在了梁呈安排的位子上。


    抬眼,對麵便是安國公府。


    關晏衝著容羨笑了笑,端的是溫文爾雅,關雎洲坐在關晏的身側也頗為端莊,至少全然不見那天的模樣。


    “梁帝,從我罕默部至都涼,路上也要走幾個月的光景,難得聚上一聚,不若歌舞助興如何?”


    “這第二題便是,找十位帶有不同香氣的女子在這殿內起舞,舞停便要分辨出是哪十種氣味。”


    罕默部的這第二題一出,便是容羨都皺了皺眉。


    先不說這臨時找十位女子起舞能不能找到,就說這十種不同的香味混在一起,這混下來的味道還能聞嗎?


    梁呈眼前一亮。


    麗妃同皇後看見梁呈的臉色,心道不好,對視一眼,麗妃開口道:“聖上,這宮中雖有舞女,可這舞女熏的皆是一樣的香,怕是找不出十位,不若請二王子換一道題吧。”


    舞女找不出十位,不換又能如何,總不能找十位世家女來起舞吧?


    罕默察皺了皺眉,然後開口道:“那便從外麵找。”


    梁詞的臉色終於變了。


    外麵?外麵能從哪兒找?


    百姓家中能有餘錢給女兒請先生授舞的,怎會願將女兒送來受這等折辱。


    不知曉的還道這家女兒能進宮得見聖顏,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若被人知曉,這女子一生都毀了。


    那,還能上哪兒找?


    容羨也想到了這一茬,殿內不少人臉色皆變得難看起來。


    “這,怕是不妥。”


    賀禦史略一思索,便覺罕默察的意思,臉色鐵青著上前跪在殿內諫言。


    “無妨,無妨,孤瞧著頗為有趣,二王子去找吧。”


    梁呈不以為然,揮退了賀禦史。


    罕默察領命,著人快馬加鞭,將人帶進宮來。


    容羨看著這一出鬧劇,不由得想起了駱枳說的那話來。


    都涼,危矣。


    或許是梁呈這皇位來的太過順暢,這一生未曾吃過什麽苦,所以人心易變,變得這般模樣。


    容羨今日才看清都涼的帝王是何模樣。


    梁呈此人,對梁家,對整個都涼,無一絲尊崇。


    這是宮宴,還是在宮城,這般舉動置都涼皇族臉麵於何地。


    隻怕梁氏先輩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而推梁呈上位的斌親王,不知可曾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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