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元在哪兒?”夫人對著一位藥徒問道。


    那藥徒一臉茫然,不知說的是誰。


    容羨見狀上前幾步,對著二人行禮,“周小姐在裏間。”


    周萋萋,小字凝元。


    那名夫人應當是周萋萋的母親林氏,出身工部員外郎林府,林二和林三的姑姑,老夫人應當就是周少傅的發妻許氏了。


    林氏匆匆忙忙進了裏間,老夫人卻留在了外麵。


    “還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老夫人雖也擔憂自己的孫女,卻也不失禮數的問候容羨。


    容羨福了一禮。


    “家父乃監察吏,容辛,見過惠夫人。”


    許氏出身不詳,卻有二品誥命在身,乃是今上親封的惠夫人。


    “原是容吏主家的,老身還以為是那菩薩座下的童女。”許氏長得略微有點胖,慈眉善目的。


    “惠夫人謬讚了。”容羨又福了一下身子。


    “醒了,裏頭的那位姑娘醒過來了。”


    從裏間出來了一位藥徒,對著二人說道。


    容羨剛想走進去看看周萋萋,卻聽得裏間傳來壓抑的哭泣聲。


    許氏也不像剛才那樣,還能顧及自己的禮數,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裏間。


    容羨正遲疑著要不要進去,外頭便來了一隊人馬,穿著容羨最熟悉的武吏衣袍,領頭那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容辛。


    “發生了何事?”


    容辛上前問道。


    容羨語氣平淡的講了一遍今日之事,容辛收迴看著容羨的目光,轉而看向裏間,聽著裏間傳來的哭聲,眉頭皺的死死的。


    “才解禁第一日,你便闖禍了。”


    容羨聽著容辛這話,差點嗤笑出聲,一句話都不想與容辛說了,沒有關心她是否有恙,隻在意她惹到了麻煩,給容家帶來了麻煩。


    裏間的人陸陸續續的出來了好幾個,接著便是許氏和林氏,還有被婆子抱在懷裏,遮住了臉的周萋萋。


    容辛沒有上前,在原地弓身,對著出來的許氏道:“是容辛教女無方,禦醫已在外等候,定當親自登門謝罪。”


    許氏麵色不改,隻道:“現如今發生了何事,老身也不知曉,還得等之後才知一二,說不定與容小姐無關,容大人客氣了。”


    林氏與許氏完全相反,她麵色極為難看,看著容羨的目光帶著怨毒。


    容羨暗道,怕是陳大夫說的無礙是假,周萋萋出事了。


    看向婆子懷中抱著的周萋萋,因衣袍蓋著,容羨也看不出來什麽,但是有一點是極為不對勁的,便是周萋萋太安靜了,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周少傅府上的人帶著容辛帶來的禦醫迴了周府。


    “此事得查,與我無關,周家的馬車得查,周家剩餘的兩名女眷得查,若是周小姐真出了事,容家難逃。”


    周家人走完後,容羨對著容辛說道。


    容辛看了眼四周跟著的武吏。


    “送小姐迴府。”


    迴到自己的書桌前,容羨百思不得其解。


    她毫發無傷,周萋萋三人,一死兩傷。


    “若棋。”


    若棋侯在門外,聽見容羨的聲音,對著同樣侯在門外的若棋嗤了一聲,抬了抬下巴,走了進去。


    “小姐。”


    “今日多虧了你,我才無事,想要什麽賞賜隻管開口。”


    “小姐言重了,保護小姐本就是奴婢的責任。”


    若棋搖搖頭,急忙開口道。


    “就別客氣了,現下我是自身難保了,你看看需要什麽盡管開口,前段時間因為若棋的事情委屈你了。”


    容羨一臉為難,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


    “小姐這話是何意?奴婢還以為小姐看不見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或者是不管奴婢了。”若棋抬頭看了一眼容羨,又低下了頭。


    “你可知今日出事的是誰?”


    不等若棋迴答,容羨又接著說道。


    “周少傅的孫女,周萋萋,也是三皇子未過門的皇子妃,今日你家小姐的馬車撞到了周小姐,她應該是出事了,隻是不知輕重,若是傷重,那這婚事,估計是成不了了。我也難辭其咎,所以若是你有什麽想要的,大可開口,我恐是活不久了。”


    容羨惆悵的歎了口氣。


    “怎麽會,有老爺的,老爺不會任由小姐出事的,再說那周小姐,也不一定就是出事了。”


    若棋麵露猶豫,欲言又止。


    容羨看著她的神色,又添了一把火。


    “就算周小姐無事,今日我害她顏麵盡失,他日待她成為皇子妃,難免不會報複我,就怕阿父迫於少傅府,迫於三皇子,隨意給我挑選一門婚事,匆匆嫁了出去,你我自小的情分,我也不想你跟著我吃苦。”


    “小姐······奴婢,奴婢真的沒什麽想要的,奴婢不怕吃苦。”


    容羨幾乎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你的年紀也該談婚論嫁了,或者我給你找一門親事,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鋪子上的管事,你覺得行嗎,或者是大戶人家的姨娘,也不是不可的。”


    容羨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卻見若棋還是不為所動。


    “小姐,奴婢是您的貼身侍女,怎可成為別人家的姨娘,奴婢就陪著您。”


    “也罷,那你下去吧,就看周家想要怎麽處置我了,你放心,我會安頓好你的。”


    若棋看著容羨一臉的感激,想著容羨剛剛提及的這些年陪伴的時光,最後沒忍住說出了口。


    “小姐,奴婢有一事告知,若書,奴婢有次看見若書在向外傳信,信給了一個府內的小廝,還在她的房間裏麵發現了這個。”


    想著若書這些日子處處針對她,一開始開口的為難也不見了,甚至還從懷中掏出了一件東西遞給了容羨。


    容羨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接過那個油紙包著的東西,點了點頭。


    若棋出去之後,容羨打開了油紙包,發現是一隻耳璫,還有一個手帕,手帕繡著一隻鴻鵠,一看便是男子的物品。


    容羨輕嘖了一聲。


    她這些丫鬟,可全是秘密。


    快到用晚膳的時間,若琴匆匆忙忙進來,也沒管容羨練字不能打擾的規矩。


    “小姐,周小姐失明了。”


    容羨手中的筆停下了,心跳也快了幾分,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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