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笑顏如花地盯著顧峰,眼神中毫不掩飾對他的勾?引,抬手主動的抱住了顧峰的脖頸,一副任由君采擷的模樣。


    床幃漸漸地落下,遮住了床內的嬌羞。


    蘇酒兒醒來的時候,顧峰早就出去了,她坐在梳妝台前,慢條斯理地梳著頭發。


    冷明月打開簾子走了進來,瞧著屋裏隻有蘇酒兒一個人,猶豫的叫道,“夫人。”


    “恩?”蘇酒兒偏頭望向冷明月,眸若星辰,上揚的唇角顯示了她此時的好心情,“出什麽事了?”


    冷明月昨天聽蘇酒兒說,將杧果汁加入桃花酒中,自己嚐了嚐,好像沒什麽變化,隻是今個一早就聽人說鎮上的郎中都被安大人請了過去。


    “昨日,”冷明月忐忑不安地看向蘇酒兒,她是大夫,自然想弄明白,蘇酒兒是使了什麽法子,讓安澤清變成那副模樣的,“安大人明明吃的跟您吃的一模一樣,為什麽還會?”


    冷明月沒有說完,直勾勾地看著蘇酒兒。


    “我什麽也沒有做。”蘇酒兒唇角淺笑,從抽屜裏取出一支銀簪,緩緩地插在頭上,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覺得今天天氣格外的好,就連心情也好了許多。


    冷明月百思不得其解,上前一步,還想張口問。


    “冷大夫。”蘇酒兒笑著轉身看向冷明月,眉眼之間地笑意更甚,聲音愉悅,“你是不是一直都很費解?”


    冷明月點了點頭,她學醫除了因為喜歡學醫,還因為她真的很愛學醫,遇到不解的問題,就忍不住地想要弄清楚。


    “其實,不難理解。”蘇酒兒走到窗戶旁邊,將窗戶打開,瞧著院子裏的桃花正妖嬈的開著,“有的人,一到春天,就怕接觸花花草草,接觸多了,她們會覺得不舒服......”


    冷明月瞬間明白過了,怕是昨晚吃的飯裏麵,有安澤清不能吃的東西。


    “夫人,好計策。”冷明月不得不佩服,蘇酒兒這法子真是絕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不用將事情說明白,蘇酒兒笑著看向冷明月,“今天天可真好。”


    “是,天暖和起來了。”冷明月順著蘇酒兒的話,抬眼望著蘇酒兒明媚的笑臉,神色猶豫了。


    冷明月不知道夫人跟安澤清大人之間的過去,但是她能看得出,夫人是很討厭安大人。


    想來,夫人也有一段隱秘的過去,冷明月微微歎了口氣,順著蘇酒兒的目光望去,就瞧見湛藍的天空上有隻風箏。


    那風箏飛得很高,似乎要掙開束縛它的那條線,想要飛的更遠。


    蘇酒兒眸中的笑意漸漸散去,微眯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風箏。


    “我們都像是那隻風箏,想要飛的更高更遠,想要離開那條束縛它的那條線,”蘇酒兒喉嚨滑動了下,頓了頓,“可是離開了束縛我們的那條線,風箏不會飛得更高,隻會栽得更狠。”


    冷明月從風箏上收迴視線,疑惑地看向蘇酒兒。


    “冷大夫,”蘇酒兒抬腳走到冷明月麵前,瞧見她那雙愧疚的眼眸,開口說道,“你會覺得愧疚,是因為有條線束縛著你,你若是真覺得對不起那些人,不如去找小春,讓她帶你去找一個人。”


    冷明月是大夫,可是她卻親手殺了那麽多人,心裏老過不去那個坎。


    “誰?”


    “把她養大的那個人。”蘇酒兒笑著看向冷明月,聲音帶著幾分愉悅,“風箏掉在了地上,隻要在拿線拴住,它照樣可以飛上天,你覺得呢?”


    冷明月神色頓了頓,仔細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去找小春姑娘。”


    蘇酒兒望著冷明月的背影,唇角冷笑了下,望著天上那隻飛得高高的風箏,眸色完全冷了下來。


    她重活一世,就是上天給她機會找安澤清報仇,她若是什麽都不做,豈不是太對不起上天的厚待?


    死不悔改,說的應該就是她這樣的,蘇酒兒並不她這樣做哪裏錯了,有些不明白冷明月為什麽那麽愧疚。


    吃過早飯,蘇酒兒正要做繡活,就瞧見趙氏抱著陽陽從外麵走了過來。


    “娘?”蘇酒兒讓小春給趙氏上杯水,笑著望向趙氏,“跟爹商量好了沒?”


    “你爹瞧著府衙旁邊的那個小院子沒忍住,就像去租那個院子。”趙氏將陽陽放到一旁,讓陽陽自個去玩了,跟蘇酒兒說話,“到時候跟你們緊挨著,我們也能隨時過來瞧瞧你們。”


    蘇酒兒的眉頭微擰了下,有些不讚同地說道,“這府衙有不少院子,你們何必多此一舉,住在這兒就好了。”


    顧峰又沒有小妾,兩個孩子的院子,空著不少房間。


    “那也不是這麽一迴事,顧峰以後萬一不高興怎麽辦?”趙氏嚴肅的搖搖頭,拒絕了蘇酒兒的提議,“對了,我剛剛那會聽下人說,安澤清那孩子病重了。”


    蘇酒兒疑惑地看著顧峰,一臉無辜地搖搖頭,開口說道,“我不知道啊。”


    “一會兒你跟我一塊去看看他!”趙氏不容分說的說道。


    雖說蘇酒兒很想知道安澤清死沒死,但是她卻不願意在見到安澤清。


    “娘,安澤清真的不是您跟爹的孩子嘛?”蘇酒兒的話音剛剛落下,就瞧見趙氏臉色都變了,慌忙擺擺手,裝模作樣地說道,“您就當我說著玩的,不要當真。”


    聽到蘇酒兒這麽說,趙氏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本以為你長大了些,現在瞧著,跟以前一個樣,都沒什麽區別。”


    這跟她長沒長大有什麽區別嗎?


    蘇酒兒覺得她現在已經夠成熟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安澤清現在是欽差大人,如果他能幫顧峰說些好話,到時候顧峰升官指日可待,你們說不定很快就能去京城裏麵了。”趙氏的眼睛愈來愈亮,滿心歡喜地望著蘇酒兒,“我跟你說,顧峰當了京城的官,你們的日子才能越來越好。”


    蘇酒兒不明白了,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當官好呢?


    她就覺得,顧峰不當官,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獵戶,她還是喜歡顧峰。


    “娘,這當不當官看緣分吧,我倒覺得我們迴去種地好。”蘇酒兒微微嘟囔著嘴,不滿地說道。


    這話可惹惱了趙氏,趙氏立即甩臉子,“說你不成熟,你還不信,行了,也別做繡活了,跟我一塊去瞧瞧安澤清。”


    蘇酒兒手中的繡圖被趙氏搶下來塞到針線筐裏麵,有些無奈地望著趙氏。


    不情不願地換了一身衣服,蘇酒兒跟著趙氏一塊上了馬車駛向驛站。


    馬車搖搖晃晃的,蘇酒兒掀開簾子,看著外麵熱鬧的街市,其實今天天氣這麽好,出來逛街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扭頭要跟趙氏提議,可是當蘇酒兒瞧見趙氏那張冷著的臉,默默的縮了迴去。


    算了,她要是跟趙氏那麽說,趙氏肯定會把她罵的狗血淋頭。


    即便蘇酒兒再不情願,馬車還是到了驛站門口。


    馬車還沒停穩,趙氏迫不及待地拉著蘇酒兒從馬車上下來。


    蘇酒兒慵懶的站在一旁,手中拿著輕羅小扇,半遮著臉,擋住了周圍那些看熱鬧人的視線。


    “這位小哥,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我們是縣衙的人,想來探望一下安大人。”趙氏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些銀子,塞到侍衛的手中。


    那侍衛顛了顛手中的銀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忙對著趙氏點頭哈腰,隨後進去通報了。


    原本這些活,丫鬟做就好了,蘇酒兒不明白娘為什麽非要自己上前去說。


    等了一小會兒,裏麵傳來一陣腳步聲,蘇酒兒還未見到人,就聽到陳少斌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是什麽人?”


    陳少斌怎麽在這兒?


    蘇酒兒沒心思聽那侍衛怎麽說,心中十分費解,她一直捏不準陳少斌怎麽會來這裏。


    蘇酒兒手中拎著杧果,這還是她專門讓人幫忙找來的,心想著安澤清這次沒死,她在給他幾個吃了。


    陳少斌在瞧見蘇酒兒的時候,劍眉蹙了起來,隨即舒展開,忙客客氣氣地將趙氏跟蘇酒兒請了進去。


    跟著趙氏一起,蘇酒兒自然不能讓趙氏拎著籃子,自己拎著籃子。


    一路上陳少斌跟著趙氏說客套話,蘇酒兒心裏七上八下的,她隱約的感覺陳少斌跟她是一類人。


    進了內屋,趙氏一瞧見滿臉疙瘩的安澤清,心疼不已,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沒了。


    有個侍衛進來,湊到陳少斌耳邊說了幾句,陳少斌說是有事情要忙,起身離開了。


    蘇酒兒將早已切好的杧果盤端了出來,走到床邊,笑著看向趙氏跟安澤清,“娘,安大人,這是下麵人送來的杧果,稀罕物,你們嚐嚐。”


    趙氏自己拿著筷子夾了一個,放在嘴中嚐了嚐,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可真好吃。”


    安澤清看著杧果的神色頓了頓,抬眼望向蘇酒兒,對上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修長的手指顫抖地將筷子拿起來。


    蘇酒兒含情脈脈的望著安澤清,唇角勾起,“聽人說這個可好吃了。”


    陳少斌從外麵進來的時候,就瞧見安澤清正要吃杧果,臉色刷的一下變了,快步走上前,一把打掉了安澤清到了他嘴邊的杧果,怒吼道,“你明知道你不能碰這個,你怎麽還敢吃,蘇酒兒,你他娘的安的什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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