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惴惴不安地站在院子裏,瞧著王氏滿心歡喜地煮藥,心中卻一片冰涼。


    安澤清說過,不會讓別人知道他們兩個人曾經說的話,但這並不代表安澤清不會將那件事情告訴顧峰。


    如果顧峰知道她是個壞女人,他會不會生氣,還會不會要她?


    隻要一想到這,蘇酒兒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沒有任何辦法卻阻止顧峰跟安澤清溝通。


    因為是顧峰想要那麽做的,她能做的隻有順從。


    蘇酒兒煩躁地抬起左手扶額,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陽光漸漸地變得熾熱,蘇酒兒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暖意,她好像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安澤清掙紮著坐起身子,雖然頭依舊有些暈,但是精神還是不錯的。


    顧峰想了想,搬過一個板凳,坐在床邊,墨瞳一片平靜,就等著安澤清主動開口。


    “我其實,”安澤清猶豫地說了三個字,想起王氏做的事情,忐忑不安地望了一眼顧峰,“就是想要問問,你跟酒兒,怎麽樣了?”


    “挺好的。”顧峰被安澤清的話弄得雲裏霧裏,他跟蘇酒兒一直都挺好的,這不是眾所皆知的嘛。


    “那,那就好。”安澤清垂著眼簾,臉頰邊的肉輕微的顫·抖,極力忍著傷心,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地笑容,“我隻是,一時好奇而已。”


    顧峰心不在焉地想著蘇酒兒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到安澤清隱忍的表情,“安秀才,我知道你跟酒兒兩個人一起長大,你關心她,我能理解。”


    顧峰的話語,讓安澤清整個人都愣住了,怔怔地抬眸望向顧峰,呆呆地點點頭。


    如果不是顧峰向蘇酒兒求親,安澤清想著等他高中之後,風風光光的將蘇酒兒娶迴家。


    隻是這一切,不過是他一個人的癡想而已。


    “酒兒是個害羞的姑娘,”說起蘇酒兒,安澤清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微抿著唇,忍不住地幫著她說話,“她有的時候還會傻傻的犯錯,也不知道怎麽掩飾,更不知道該怎麽討好人,隻會一本正經地說著她覺得應該對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讓著她。”


    不會討好人?


    蘇酒兒明明很會討好他!


    一本正經?


    蘇酒兒有過這樣的時候嗎?


    顧峰覺得,安澤清說的蘇酒兒,好像跟他的小娘子不是一個人。


    或許,安澤清根本不了解蘇酒兒,他們兩個似乎不熟!


    這麽想著,顧峰心裏舒坦了許多。


    “這個是自然,她是我娘子,我自然會對她最好。”顧峰心不在焉地說了句,見安澤清臉色實在是難看,“你先好好休息,我們先迴去了。”


    “顧大哥!”安澤清迫切地開口叫道,仰望著顧峰,“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顧峰微微一怔,錯愕的望向安澤清,原本要離開凳子的屁·股又坐了迴去......


    蘇酒兒不安地在外麵等著,目不轉睛的望著屋門,期待著顧峰能夠早點出來,卻又擔心安澤清說了不該說的話,顧峰會生氣。


    從來都不知道等待的時間竟然如此漫長,不過這一小會,蘇酒兒都覺得她好像過了一生。


    在瞧見顧峰從屋裏出來的那一瞬間,蘇酒兒的眸光一亮,嘴角不受控製地揚起,飛快地跑到顧峰的麵前。


    “相公。”蘇酒兒快步走上前,雙·腿飄軟,腳步輕浮,就像是踩在棉花一樣走到顧峰麵前。


    蘇酒兒微笑著仰望著顧峰,小心試探地挽著顧峰的胳膊,見他神色如常,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些許,“咱們迴家吧!”


    “恩。”


    迴去的路上,蘇酒兒想要打聽顧峰跟安澤清說了什麽,卻不想顧峰每次都能將完美的避開她要問的話,弄得蘇酒兒心裏七上八下的。


    兩個人到了家裏,已經到了中午,顧峰洗手準備開始做飯。


    顧峰帶上蔽膝,站在菜板麵前認真地切著菜。


    蘇酒兒雙手背在身後,瞧著顧峰生疏的刀工,恨不得自己上去幫忙切菜,因為他切得太慢了。


    顧峰好不容易按照蘇酒兒說的做法做好飯了,這才將飯菜端到飯桌上。


    蘇酒兒坐在桌旁,左手拿起勺子,慢條斯理地舀起碗中的湯,輕輕地吹了吹,勺子裏麵的湯微微顫·抖了下,飄起的白煙吹散了下,又豎直地升起。


    顧峰拿著筷子,鷹眸靜靜地望著蘇酒兒,瞧見她將勺子靠近嘴邊,心莫名地提到了嗓子眼。


    瞧著蘇酒兒看過來的視線,顧峰倒吸了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嚐嚐。”


    蘇酒兒以為顧峰要跟她說什麽呢,見他這麽說,默默的垂下眼眸,將勺子放到嘴邊。


    “怎麽樣?”顧峰眉頭微蹙,裝作不在意地問道。


    喉嚨滑動了下,蘇酒兒將嘴裏的湯咽下去,點點頭,微微一笑,“相公,沒想到你還有做飯的天賦呢,第一次燒湯就燒的那麽好喝!”


    不安地感覺消失不見,顧峰沒有說話,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蘇酒兒勺子中,“這個呢?”


    桌上盤子裏麵菜的色澤鮮亮,看著讓人很有食欲。


    蘇酒兒衝著顧峰笑了笑,將勺子放到唇邊,輕輕地吹了下。


    那雙紅嘟嘟的唇就像是一朵含羞待放的花兒,讓人忍不住地想要一親芳澤,顧峰隻覺得身體裏的沉睡的猛獸蠢蠢欲動。


    “挺好吃的,相公你的手藝真好。”蘇酒兒吃掉勺子裏麵的菜,滿心歡喜地望著顧峰,指著一旁的肉絲笑著說道,“我要嚐嚐這個。”


    原本顧峰擔心他做的太難吃蘇酒兒會吃不慣,現在看來他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這個。


    肉絲一下肚,蘇酒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朱唇嬌豔欲滴,她忙低頭喝了口湯。


    結果舌·頭被燙到了。


    蘇酒兒丟下勺子放到碗裏,對著微張的唇扇風。


    “很難吃?”顧峰說著,夾了一個肉絲放到口中,咬了幾口直接吞下去了,心裏琢磨著雖然趕不上蘇酒兒做的好吃,但也不至於那麽難吃。


    “沒有。”蘇酒兒感覺辣味一直在口中蔓延,根本就沒有減輕一點,“就是有點辣。”


    這一次備菜也是顧峰準備的,他就多用了一些辣椒。


    “你不能吃辣?”顧峰抬眸望向蘇酒兒,漫不經心地問道。


    平日裏蘇酒兒做飯,也會放很多辣椒的。


    “不是,就是這個有點太辣了。”蘇酒兒笑著垂首默默的喝湯。


    吃過飯,顧峰給蘇酒兒到了一壺水放到桌上,“你記得多喝水,我去周大刀家裏瞧瞧去。”


    “好。”蘇酒兒忙笑著將顧峰送到了門口,“順便看看,咱們訂的家具有沒有做好啊,這都半個月了。”


    “恩。”


    “沒做好也別著急,讓他好好做。”蘇酒兒細心的叮囑道,目光習慣性地掃了一眼顧峰的衣服,瞧著他胸/前衣服亂亂的,抬起左手順手幫著顧峰整理。


    顧峰意識到自己的衣服亂了,自己整理好,跟著蘇酒兒說了聲,起身就出去了。


    送走了顧峰,蘇酒兒一個人百般無聊地坐在院子裏的石凳旁,拿著腳逗弄著小白。


    平日裏還能做做繡活打發時間,現在可倒好,隻能跟小白一起玩了。


    蘇酒兒望著小白那雙亮晶晶欣喜的眸子,莫名地想起安澤清。


    他剛剛醒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滿心歡喜地望著自己。


    煩躁地歎了口氣,現在蘇酒兒連和小白一起玩的欲·望也沒有了。


    “酒兒!”


    順著聲音望去,蘇酒兒就瞧見趙氏拎著籃子站在門口。


    “娘。”蘇酒兒慌忙站起身子,朝著門口走去,“快進來坐會。”


    “你手怎麽迴事?”趙氏一把抓著蘇酒兒的胳膊,一臉著急地問道。


    “哎呀,沒什麽大事,我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燙傷了。”蘇酒兒說著,將手收了迴來,忙將趙氏帶進來,左手別扭的幫著趙氏倒了杯水,“您這是做什麽去了?”


    趙氏順手將籃子放到腳邊的地下,從蘇酒兒的手中接過茶盞,喝了一口,將茶杯放到桌上,“準備上山摘野菜去,對了,今個上午,你去私塾瞧澤清了嗎?”


    蘇酒兒現在一聽到“安澤清”的名字,頭都要大了,微微垂下眼眸,淡淡的說道,“他醒了。”


    “那就太好了。”趙氏一臉高興地說道,欣喜的程度絕對不低於王氏,“老天爺都不忍心讓安澤清離開,真的是感謝老天爺。”


    蘇酒兒視線不自覺的偏向右下方,望著腳邊的小白,心裏說不出的厭煩。


    “那大夫看病還真準,隻要你去跟他說說話,他就能醒來。”趙氏愉悅地說著,倏地像是想到什麽,麵色嚴肅起來,“顧峰額也是個好的,若是這事擱在旁人身上,人家肯定不會讓你去見澤清的。”


    “相公當然最好了。”蘇酒兒心裏說不出的驕傲,聽著別人誇獎顧峰,蘇酒兒心裏最舒服了。


    “現在你手變成這個樣子,也不能做飯了吧,到時候你跟顧峰迴來吃飯。”趙氏一臉嚴肅地說著。


    “娘,不用了。”蘇酒兒白皙的臉頰上染上兩抹紅暈,“相公會做飯呢!”


    趙氏麵色閃過一絲詫異,隨後笑著點點頭,“如果他忙不過來,明天就早點過去跟我說聲。”


    趙氏還要趕著去摘野菜,就先離開了。


    晚上熱了熱中午的飯就吃了。


    天越發的熱了,即便白天什麽都不做,蘇酒兒身上也開始出汗了。


    本來蘇酒兒琢磨著晚上自己用左手拿著毛巾擦一擦身子就算了,卻不想顧峰很積極地將洗澡水準備好,還說他要幫著她洗澡。


    自從私塾迴來之後,蘇酒兒就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顧峰,心中一直擔心安澤清說了不該說的,惹他生氣。


    可顧峰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完全沒有什麽反應。


    如果安澤清真的跟他沒說什麽的話,為什麽顧峰卻又一直遮遮掩掩的?


    旁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蘇酒兒覺得,應該是男人心海底針。


    蘇酒兒糾結地站在門口,手中抱著幹淨衣服,瞧著顧峰往浴桶裏麵添水,心跳的格外的快,就像是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


    “怎麽還站在那?”顧峰說著,伸手摸了摸浴桶裏麵的水,覺得溫度差不多,“脫了衣服進來!”


    “相公,我自己洗澡就好了。”蘇酒兒抱緊手中的衣服,耳朵已經紅透了,忙道,“我左手不是沒......”


    顧峰一把拽著蘇酒兒朝著裏麵走去,順手將門關上。


    “事。”蘇酒兒默默地將最後一個字補充上。


    手中的衣服被顧峰拿走放到一旁的凳子上,蘇酒兒還想說什麽,就看到顧峰伸手去解她腰間的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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