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睡在他旁邊的女人沒有一點自覺,顧峰劍眉緊鎖。


    “相公,”蘇酒兒仰望著身邊的顧峰,小聲地詢問道,“你為什麽留胡子啊?”


    顧峰雲淡風輕道,“懶得刮。”


    蘇酒兒眸中閃過一絲光亮,笑著甜膩問道,“那相公,你能將胡子刮掉嗎?”


    “嗯?”顧峰微微挑眉,墨瞳微縮。


    “你要是不願動手刮的話,你就坐著,我幫你刮好嗎?”蘇酒兒嬌嗔地望向顧峰,她更知道顧峰長得怎麽樣,怕顧峰不答應,忙保證,“我以前常見我我爹刮胡子,我會的。”


    “好。”顧峰似乎被蘇酒兒的笑容傳染了,唇角勾起,隻是他的笑容被胡子遮掩的嚴嚴實實。


    情?欲在談笑間漸漸消散,顧峰偏頭湊到蘇酒兒額前,輕點了下,“睡吧。”


    蘇酒兒笑著點點頭,雙手緊緊地抱著顧峰胳膊,緩緩地閉上雙眸,心滿意足地睡去。


    翌日一早,當陽光透過老舊的窗柩照在床上,蘇酒兒聽到身下的床響了一聲。


    蘇酒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她躺在顧峰的臂彎裏,望著顧峰那張平靜的臉,微微抬頭,在他的唇邊落下一吻,“相公,早。”


    顧峰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淡淡地道,“今天迴門,起來吧。”


    暖和的被窩,睡在他的懷中,蘇酒兒雙手環抱著顧峰的腰,頭撒嬌似的在他懷裏蹭了蹭,“好,過一小會就起來。”


    她鼻尖聞到的是他的氣息,感受到的他的溫度,蘇酒兒眉眼之間地笑意更加的燦爛。


    她不愛他。


    蘇酒兒有些涼涼地想著,或許正是因為不愛,她能夠保持理智,好好的照顧身邊的男人,能夠時時刻刻做出正確地決定。


    顧峰猶豫著看著懷中的女人,伸手抱住了他,下半身微微往後退了退,將尷尬的地方隱藏好。


    迴門禮顧峰早就準備好了,除了雞跟兔子,還有四匹布,六十個雞蛋,這禮可不輕。


    兩個人收拾好吃過早飯,蘇酒兒就跟著的顧峰兩個人朝著蘇家走去。


    還未走到蘇家,蘇酒兒遠遠地就瞧見蘇山跟趙氏兩個人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酒兒!”趙氏一瞧見蘇酒兒,臉上一喜,飛快地朝著蘇酒兒那邊走去,一把握住蘇酒兒的手,擔憂的目光仔仔細細打量著蘇酒兒,將她神色如常,不安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這才抬眼望向一旁的顧峰,笑道,“顧,顧峰啊,迴門啦,趕緊進來!”


    趙氏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們不是迴門是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還要問?


    蘇山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看了看,瞧著麵色都不錯,滿意的點點頭,“顧峰快進來吧!”


    “嶽父嶽母。”顧峰聲音平靜如水,麵色平靜,很有禮貌地開口叫人。


    蘇山跟趙氏兩個人臉上扯出一抹的尷尬的笑容,點點頭應了下來。


    趙氏瞧著顧峰那張臉,心裏忍不住地“咯噔”一下,一想到蘇酒兒整天對著長得這麽嚇人的人,內心依舊不安......


    擔憂地望了一眼身邊的蘇酒兒,趙氏就瞧見蘇酒兒目不轉睛地笑著望向顧峰。


    將人請進門,顧峰忙將迴門禮全都遞給了蘇山,瞧著牆角那些還未劈完的木柴,直接走過去來幫忙幹活。


    趙氏正要拉著蘇酒兒進廚房說話,就瞧見蘇酒兒巴巴地湊到顧峰的那邊。


    蘇酒兒唇邊地笑容更加的燦爛,這人還真的是閑不住。


    “相公,今天不用幹活的。”蘇酒兒笑笑說道。


    “恩,劈完這些柴我就不幹活了。”顧峰說著,將木柴放好,斧頭起,木柴劈開。


    趙氏瞧著顧峰劈柴地樣子,嚇得心驚膽戰的,我的老天爺,這力氣真大呀。


    蘇酒兒的甜軟道,“累的就歇息,我去陪娘說會話。”


    顧峰點點頭。


    蘇山坐在顧峰不遠處的石頭上編著簸箕,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顧峰說話。


    蘇酒兒轉身朝著趙氏走去,瞧著趙氏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疑惑地問道,“娘,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趙氏擺擺手,長歎了口氣,心中滿是淒涼,我沒事。”


    一直未見弟弟蘇牧,蘇酒兒正要開口問,從外麵傳來一陣小跑聲。


    “姐!”蘇牧剛跑到門口,就瞧見蘇酒兒站在院門,滿心歡喜地開口叫道,手裏還拎著一串肉,忙跑上前,“爹娘說你今日要跟姐夫一起來,要買肉做好吃的。”


    “貧嘴!”趙氏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從蘇牧的手中接過豬肉,就讓蘇牧自個去玩,帶著蘇酒兒進了廚房。


    蘇牧常聽旁人說,他們的姐夫多麽多麽不好,偏頭望了一眼不遠處劈柴的顧峰,驚得打了一個寒顫,小心翼翼地湊過去。


    蘇家以前是村子裏的富戶,家中有許多間屋子。


    剛進了廚房,趙氏放下手中的肉,就拉著蘇酒兒躲到門後麵,一把拉過蘇酒兒的胳膊,直接將她的袖子掀開,著急問道,“他沒揍你吧!”


    “娘,你說什麽呢?”蘇酒兒眉頭緊鎖著,緩緩地將手收迴來,順便將衣袖放下來,走到桌旁,拿起刀開始切肉,“誰說他揍人的?”


    趙氏頓了頓,彎腰拿起蒜,走到蘇酒兒旁邊,半靠在灶台旁,慢吞吞的剝著蒜,目光掃了一眼外麵劈柴的顧峰。


    不看還好,這一看,手裏的蒜米差點掉到地上,跟人腰身一樣粗的木柴,顧峰一斧頭就劈開了,趙氏隻覺得背後一涼,冷汗直冒,呆呆道,“他,他力氣還真大,這揍起人來,那人還有命在嗎?”


    蘇酒兒有些不高興了,將手中的刀放到一旁,抬眼望向趙氏,眸中寫滿了不解,“娘,你怎麽老說奇怪的話啊,誰說他打人?”


    “這還用別人說?”趙氏眼底聲音,瞪了蘇酒兒一眼,麵色嚴肅,“這鄉下的男人有幾個不打女人的,也就你爹老實,不做那種事情。”


    “娘,相公他人真的很好。”蘇酒兒一字一句地解說道,前世被困在冷院,若不是他時不時送她些好吃的,她早就餓死了,怕趙氏不相信,信誓旦旦道,“他真的不打人!”


    趙氏剝蒜地動作一頓,目光微微一轉,懷疑地望向蘇酒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蘇酒兒就差對天發誓了,為了寬趙氏的心,忙道,“我一嫁過去,相公就將家裏的錢全都交給我了,我說什麽他也不會反對,娘,你說,上哪裏能找到這麽好的相公呀!”


    蘇酒兒覺得她做的最對的決定就是嫁給顧峰,即便是她跟他之間沒有什麽愛情,但是親情肯定會有的。


    趙氏聽蘇酒兒這麽說,偏頭看了一眼外麵正在忙活的顧峰,也覺得順眼了多。


    男人主動將家裏的錢交給女人,那是對女人的信任,也代表著這個男人是個顧家的男人。


    “那就好。”趙氏長歎了口氣,幸好這個男人是好的,若是不好,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寶貝女兒,改了口風,“你們兩個人過得好,娘就滿足了。”


    “肯定過得好。”蘇酒兒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繼續忙著手裏活,雖然她以前不下地幹活,但是家裏大大小小的活她都會。


    “咱們做女人的,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照顧好自個家就行了,也別想太多。”趙氏開始給蘇酒兒傳授當媳婦的方法,“你沒婆婆壓著你,這好,也不好。”


    蘇酒兒切菜的動作一頓,她還是頭一次聽說沒有婆婆不好,疑惑地偏頭望向趙氏,“娘,沒有婆婆多好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上頭若是有個婆婆,男人做了什麽傻事,你壓不住你婆婆為了家還會幫著你壓著他,”趙氏輕咳了一聲,一臉嚴肅地說道,“現在你沒婆婆,比如,你們兩個人的錢他不給你,全都被他亂花了,你管不了,那怎麽辦?”


    蘇酒兒羞赧地一笑,“娘這些你就不要擔心了,相公早就將錢交給我了,他不會亂花錢。”


    “傻了吧,我這是打個比方。”趙氏歎了口氣,“就怕你男人鑽牛角尖,你確定你能拉的迴來的?”


    蘇酒兒切菜的動作一頓,臉色驟然變白,不過轉瞬間,便恢複如常,“娘,你說的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相公對我很好的。”


    趙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望向蘇酒兒,她都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她女兒竟然沒有一點戒備的心神,“酒兒啊,他現在對你這麽好,不代表他會一直對你這麽好。”


    蘇酒兒笑著輕點了一下頭,“娘,你放心,他隻會對我一個人好的。”


    趙氏白了蘇酒兒一眼,她家閨女是不是傻了,誰能保證誰會對誰一輩子好,“你就不怕有別的姑娘看上顧峰?”


    “不怕啊。”蘇酒兒勤快地開始炒菜,上輩子顧峰從未跟那個女子走的近,這輩子她是個例外,是她纏著他的,“娘,您就不要擔心了,我和他好著呢!”


    趙氏真不知道她閨女哪來的自信,不放心地叮囑道,“酒兒,這男人都是善變的,你還是要小心的好。”


    蘇酒兒靜靜地抬眼望向趙氏,麵無表情,手起刀落,菜板上的肉瞬間被切開。


    趙氏微微一怔,她閨女好像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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