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對麵傳來了紀南的聲音。


    寧清走出病房坐到一旁的座椅上語氣輕快的問著:「都收拾完了?」


    對麵的紀南的聲音忽近忽遠:「還沒有,估計要收拾幾天,之前咱們買的東西太多了。」


    寧清垂著頭笑了笑:「沒關係,我這邊基本都穩定了。」


    電話的另一邊時不時傳來物體搬動的聲響。


    「對了,上迴不是說我拜託我媽聯繫醫生了嗎?我這邊迴不去,我直接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媽媽了,估計這段時間她會聯繫你的。」


    寧清沒有了剛剛輕鬆的語氣:「那你跟阿姨說我們的關係了嗎?」


    「你猜猜我有沒有說?」紀南那邊放下了收拾東西的舉動拿著手機,逗著電話這端的寧清。


    寧清想了想沉聲說道:「現在還是別說了,畢竟現在情況不太合適,等差不多情況穩定以後,再跟阿姨說吧。」


    紀南一聲輕笑從電話的一端傳來:「放心吧,你不開口我也不敢說啊,怎麽也要問問你的想法啊,畢竟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更何況我們寧寧漂亮得很,早晚有一天你的名字會出現在我家的戶口本上的。」


    「少沒個正形了,我可還沒答應你呢?」寧清聽著對麵紀南的聲音臉色微紅。


    「那可不行,我都求婚了,更何況你也答應我了,我也在你家人麵前走了過場,我這可是又名正言順的官方頭銜,我現在就等著八抬大轎十裏紅妝娶你了,你這輩子反正是跑不掉了。」


    「等你迴來再說吧。」寧清聽著紀南的話臉紅撲撲的。


    「好的,再過幾天我處理完就能迴去,放心吧,我隻跟我媽說了我們是朋友關係,你不用有負擔,這次跟我媽見麵就當提前演練了。」


    兩人又寒暄了一段時間才掛斷了電話。


    掛完電話以後的寧清嘴角微微勾起笑意,腳步輕快的向著自己媽媽的病房走去。


    寧鬱美看著從外麵打完電話的寧清一臉開心的模樣,在病床上招唿著她示意她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手還不斷摸著她白皙的手掌。


    「剛剛是紀南的電話嗎?」詢問著看向自己女兒的眼睛。


    寧清放下了手機看著自己媽媽詢問的眼神點了點頭:「嗯,是他的,他剛才說找了一個靠譜的醫生給你再檢查一遍身體。」


    寧鬱美看著眼前自己親手養大的女兒手指慢慢的摸著她的頭發:「雖然我跟紀南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從行為舉止和日常談吐中,我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好孩子,寧清,如果你真心喜歡他,媽媽不反對,但是媽媽隻有一個要求,哪怕你再喜歡一個男人也不要失去自己。


    不要像媽媽一樣,因為毫無保留的喜歡你爸爸最後落得現在這樣。永遠要記住,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以盡情地去愛但是萬萬不可以失去了你自己本身的樣子。」


    說完又看了一眼窗戶外的陽光:「有時候我希望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你的父親,想當初我才開始認識你爸爸的時候,他也是一個英俊的少年郎,在一堆被曬得黑黢黢的農民裏麵格外的顯眼,雖然當時你爸爸家境貧寒,可是我一眼便相中了。然後我們很快的墜入了愛河,然後結婚生子我們也度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時間。


    但是好久不長啊,你爸爸有了二心,所有人有以為他們把你爸的事瞞的很好,其實我早就發現了,自己的丈夫有沒有二心當妻子的能不知道嗎?一直以來我身為家中的長女,沒有你小姨一般自由恣意,有的就是長女的職責,從小到大循規蹈矩,唯一做過叛逆的事情也不過在你姥姥姥爺的反對下嫁給了你的爸爸。


    直到我在信箱裏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才鼓起了勇氣跟你爸爸提了離婚,離開了那個骯髒汙穢的地方,徹底結束了我自己的婚姻。


    我們寧家女孩的婚姻都是一波三折,我和你小姨的婚姻都是熱烈開場,落寞退場。」


    「寧寧,媽媽現在隻希望你開心,其他的什麽也都不在強求。」


    寧清聽著寧鬱美平靜毫無波瀾的講述著自己的婚姻。


    寧清上前輕輕抱住寧鬱美,感受著懷抱之下瘦弱的母親,眼底劃過一絲淚水沾濕了寧鬱美的肩膀。


    寧鬱美輕輕的拍著寧清的肩膀:「女兒,即使以後媽媽可能不能陪你走接下來的路,你也要自由自在的活,毫無顧忌恣意瀟灑,多學學你小姨身上的灑脫勁,媽媽路的終點就在不遠處,但是你的路還有很長,很長,你會有你的10年,20年,30年,50年,我們母女百年之後,總會再次相逢的一刻,生死本來就是一件你我不能強求的事,不過有機會我做女兒,你做我的媽媽吧,當媽媽太累了,下輩子媽媽來做你的女兒。」


    寧清哽咽著聽著自己母親的話點著頭:「好,下次有機會我做媽媽,你做女兒。」


    寧鬱美拍了拍寧清的後背:「別哭了,小花貓,再哭眼睛就該腫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寧清看著寧鬱美疲憊的神情,給她掖了掖被子,正打算關上房門的一刻。


    聽到寧鬱美說了一聲:「寧寧,我早就知道了信箱裏的照片是你放的,媽媽從來沒有怪過你,相反的,我跟你爸婚姻雖然是以不圓滿收場,但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有你這個女兒。」


    寧清伏在門把手的手微微一愣,看著寧鬱美背對的身影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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