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實實在在的,雖然丟掉了很想要很想要的東西,但是能夠得到的一點補償,也足夠讓他開心一點。


    就像現在這樣。


    喻聽泉沒忘記的。


    解江山說過,要是謝枯蘭處理完了所有事情,還能想起他的話,肯定會讓他們重新見麵的。


    到時候,等到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了,就沒有人會阻攔他和謝枯蘭了。


    喻聽泉對這樣的未來還算是比較憧憬。


    他很樂觀地對係統007說:「7哥,你看,我說了吧,感覺這樣子還挺不錯的。」


    係統007默不作聲,等到他走進了臥室,把自己軟綿綿的攤在床鋪上的時候,才開口道:「……小泉。你本來不需要這麽艱難的。喜歡一個人真的好難啊,我們能不能迴去呢?就不要喜歡謝枯蘭了,當我們的反派、炮灰,或者說其他什麽都可以,反正,不要受這種罪了。好不好?」


    喻聽泉沒說話,他隻是緩慢的,雙臂交緊,抱緊了自己。


    許久,喻聽泉的聲音才緩慢的香氣,固執得仿佛像一塊千年不碎的石頭。


    「7哥。」他說,「我感覺這樣就很好了。真的。」


    真的。


    喻聽泉很滿意了。


    ……


    喻聽泉在那張床上睡了一下午,也許是太累的緣故,喻聽泉總是感覺自己睡得很沉,係統007叫了很多次,可是一點也叫不醒。


    等到醒來的時候,等候著他的就是黑漆漆的別墅。


    喻聽泉很怕黑。


    他隻是稍稍睜開了眼睛,就迅速地閉上了。


    係統007的聲音有點無奈,低低的,像是在安慰著喻聽泉:「小泉,你別怕呀。隻是黑而已。我幫你去開燈。」


    它的話音落下,下一秒鍾,外麵的燈就驟然亮了起來。


    就像是白天一樣,燈火輝煌的,還算漂亮。


    喻聽泉這才感覺自己的膽子又迴來了一點兒。


    係統007問他:「小泉,你還好嗎?」


    還好倒是還好。


    喻聽泉就是感覺有點害怕而已。


    他想了一會兒,突然道:「7哥,我們晚上吃什麽呀?」


    係統007很溫和地問他:「你想吃什麽呢?我可以幫你點外送。」


    喻聽泉摸了摸肚子,忽然感覺沒什麽食慾了。


    他搖頭:「感覺還不太餓,算了。」


    其實喻聽泉還有點兒擔心謝枯蘭來著。


    但是他不敢明著說——喻聽泉怕係統007有點擔心。


    他想了想,跳下床,忽然感覺到後知後覺的一陣冰涼。


    隨即,喻聽泉就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


    係統007見他這樣,低聲問:「你感冒了嗎?」


    喻聽泉感覺鼻子和喉嚨都悶悶的,像是有點沒有力氣一樣,於是,無精打采地搖搖頭:「可能是這樣子,估計是下午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踢了被子,所以才會感冒。」


    係統007沒說什麽,隻是低低嘆了口氣,隨即接通了喻聽泉的手機網絡,幫他點了一碗熱粥和一些感冒藥物。


    喻聽泉感覺四肢無力,於是又躺了迴去。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有一點點頭疼。


    像是哪個壞心的人拿了一把尖銳的錐子,從他的太陽穴上紮進去。


    貫通著他的血脈,不住的攪動著。


    平白無故的讓人難受。


    喻聽泉嘆了口氣。


    他閉上眼睛,又休息了一會兒。


    係統007沒有打擾他休息的時間,畢竟,喻聽泉也很累了。


    ——係統007比誰都清楚。


    直到二十分鍾後,外送的餐車光顧了這幢人煙罕至的別墅,係統007才低聲將喻聽泉吵醒:「小泉,快醒醒了。我幫你點的粥和一些感冒藥都到啦。」


    喻聽泉本就是淺眠,此刻,被係統007喊了一聲,就很自然地醒來了。


    他揉了揉眼睛,披上一件厚實的外套,隨即按部就班的下床,圾拉著拖鞋。往樓下走去。


    感冒藥和熱粥已經放在了樓下門口。


    喻聽泉打開門,險些被風又給刮迴去。


    他嘆了口氣,把東西拎進客廳,剛在沙發上坐下,別墅裏的燈光就倏地全數熄滅。


    喻聽泉嚇了一大跳,慌忙地喊:「7哥!」


    係統007迅速迴應:「小泉,別緊張,我在的。」


    三秒之後,係統007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別急,隻是停電了而已。」


    喻聽泉已經感受到了冷。


    黑夜粘稠的色澤緩慢的粘在肌膚上,那是一種徹骨的寒意。


    他的沉默很長久,許久,才低聲問:「……那能修好嗎?」


    係統007:「抱歉,我給你穿了一根小電線,小泉,先湊合一下。明天早上等天亮了,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話音落下,一陣小小的燈就在喻聽泉的身側亮起,替他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剛剛買的粥被徹底打翻,木製的沙發底座被潑得狼狽不堪。


    喻聽泉再也沒有什麽心情去喝粥了。


    他把自己蜷縮在沙發中,團抱成為一個小小的自己。


    很久很久之後,安靜的別墅之中才傳來一個聲音:「7哥。」


    係統007順從的應了一聲。


    它聽見喻聽泉說:「我突然覺得,好像,一切也不是那麽好了。」


    ……


    係統007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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