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他就應該牢牢的抓住她才對,可每當看見她因為病痛帶來的折磨,他就恨,恨自己沒有辦法替她受過。


    可換到如今,他還是會放她走吧。


    因為他是真的愛她啊……怎麽可能看著她受折磨無動於衷呢?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知道他過的無助痛苦,所以讓風送來了一枝曼珠沙華。


    上官忘我伸手抓住彼岸花,放在鼻尖輕嗅,並不好聞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上官忘我微微皺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等迴去的時候,上官忘我才知道上官玄雲瞞著他突襲了荼族。


    “你連這幾天都等不了嗎?為什麽不等我迴家一起商量?”


    上官玄雲咬了咬牙,抬起冰冷的眸子瞪著上官忘我,這模樣簡直要吃人一樣,整個人都戾氣縱橫。


    上官澤拉過上官忘我,“好了,別說了。”


    上官玄雲還是戾氣的時候情緒還沒變成這樣暴躁,可自從他成魔後,脾氣是越來越差,經常跟他反著幹,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更是三番兩次的駁迴他的麵子,就算他強行用魔息壓製他,可他絲毫不懼的反用魔息來壓製他,而且態度極其惡劣,一點都不聽勸。


    上官忘我擰眉罵道:“上官玄雲你到底要做什麽?”


    上官玄雲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書桌,不服氣的站起身,迴罵道:“如今我才是穀主,我想做什麽需要向你解釋嗎?”


    兩人之間摩擦出火花,上官澤立即上前當和事佬,“好了,都別吵了!”


    兩個暴脾氣湊在一起,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大幹一場,氣氛都十分壓抑,劍拔弩張,攜帶著山雨欲來的感覺。


    上官玄雲眼醞釀著滔天的怒火,“你為什麽非得跟我作對?我左右又沒動你的人。”


    給沐雨瀟瀟通風報信就算了,他可以不追究,但現在就連他想出口氣都不行?他那麽仁慈為什麽不幫沐雨瀟瀟殺了他?為什麽又要來幫他?


    上官澤上前擋在兩人之間,阻止了兩人,“都什麽時候了?吵什麽?”


    上官玄雲看了眼上官澤,憤恨咬牙怒道:“行!上官忘我你最好別讓我在發現你去找她!不然這個副穀主你也不必再當了!”說完上官玄雲就氣憤走了。


    上官澤歎了口氣,拍了拍上官忘我的肩膀,安慰道:“你也知道這一直都是他心裏的一根刺,他這樣也正常。”


    “正常?”上官忘我氣笑了,“他這還正常嗎?我看他分明是被怨念影響了!”


    上官澤心裏清楚,但他現在這樣也勸不迴來了,反正隻要目的達成了,他們的努力就不算白費。


    “隻是造成了小規模的動亂,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上官澤有些不明白上官忘我在意瀟瀟就算了,為什麽現在在乎起了荼音?


    上官澤賤兮兮的笑道:“怎麽?喜歡上荼音了?”


    上官忘我翻了個白眼,“再胡說就撕爛你的嘴!”


    他對沐雨瀟瀟的感情都達到了這種程度?都愛屋及烏了?


    上官澤繼續作死,“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上官忘我唿出一口氣,調節了一下情緒,苦口婆心的說道:“荼音牽扯甚廣,又是雲凡,連炎的,這麽早跟她正麵衝突對我們不益,更何況東西我們還沒拿到手,我們拋出的消息不就是為了迷惑他們嗎?”


    上官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應該跟他好好說,你私自給沐雨瀟瀟送消息,他已經睜一眼閉一眼了。”


    上官忘我沒好氣的罵道:“好好說?你看他聽嗎?”


    上官澤歎了口氣,又拍了拍上官忘我的肩,提醒道:“開弓沒有迴頭箭,你我都收不了手了。”上官澤說完搖著頭也走了。


    上官忘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後悔過,隻是不願意看到她深陷囹圄無法自保。


    他既然同意淌這趟渾水,他就不會退縮,可他終究對她無法狠心,他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她……可她一次又一次的跟他作對,騙他,把他當傻子一樣耍?!


    心中越想越氣,上官忘我不知怎的紅了眼睛,眼中血紅一片,他無法遏製想殺人的衝動,他死死的咬著牙,直到口裏泛起血腥味他才勉強壓製住。


    就剛剛那麽一會兒,他的額頭就冒出了薄汗,他這是怎麽了?平時就算他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像今天一樣,那種無法克製的殺人的衝動,讓他自己都一陣後怕。


    這樣的異常讓他不由的擔心了起來,難不成他也被上官玄雲影響了?


    上官忘我抹去流至眼角的汗水,心中十分擔憂,怕自己也變得和上官玄雲一樣不理智。


    ……


    可是這種情況還在持續擴大,他開始整宿的做夢,反複的夢見“瀟瀟”,夢見她還在的時候,每當他以為他能再次擁有她的時候,她又會像一陣風一樣的消失。


    反反複複,這讓他本就緊繃,敏感的心情一下變得更加沉重壓抑,這些迴憶比利刃還要刀人,讓他擁有再失去。


    他痛苦,嫉妒,煎熬,這些情緒就像要把他逼瘋一樣,反反複複的折磨著他。


    他開始變得神經兮兮的,像個瘋子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脾氣上來時總要殺幾個人泄憤,但每每殺完人後,又笑的瘋癲,像一個瘋子一樣,在屋內亂砸東西,讓人擔憂的很。


    上官澤還以為他被上官玄雲氣的不正常了,所以想著幫兩人和好,這樣瘋下去也不是個事,所以今天早上自作主張的擺了早膳,打算當個和事佬。


    他們兩個以前也是天天吵架,這次雖然嚴重了些,但都知道對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過個兩天就好了,實在不行給個台階他們也會順著台階下來。


    今日這頓早膳和平日一樣,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中途上官玄雲隨口說了句,“你不去關心你的人,跑來吃什麽早膳?”


    明眼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句氣話,聽聽就過去了,但上官忘我卻當真了。


    上官忘我聽後先是一愣,然後渾身顫抖了起來,看得兩人皆是一愣,然後他竟然笑了,笑的很是古怪,這不像是難過,更像是興奮。


    他抬起了眸子,眸子裏閃過一道紅光,像是瘋子看見了玩具一樣,逐漸癲狂。


    上官玄雲微微蹙眉,“中邪了?”


    自從他們兩個認識這麽久以來這還是上官忘我第二次露出這樣的笑容。


    第一次是多年前被圍剿的時候,可他這樣子也不像失控,更像是中邪了一樣,上官澤和上官玄雲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被他笑的有些發毛。


    上官玄雲忍住給他一巴掌的衝動,怒罵一句,“有病。”


    ……


    瀟瀟這邊好不容易跟荼音會合,就聽見上官玄雲來找過荼音麻煩,她不免有些擔憂,但好在發現的及時並沒有什麽人員傷亡。


    這才多久不見,荼音的就憔悴了好多,瀟瀟看著心疼,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有我在,我們一定會贏的。”


    荼音哭笑不得,輕拍瀟瀟的背互相安慰道:“我知道,一定能挺過去的,信我……”雖然這話荼音也沒個譜,但她一定會守護玄都,直至死亡。


    上官玄雲在暗,荼音在明,怎麽說都對他們不利。


    而他們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就等著荼音他們往裏麵跳,好一網打盡。


    他們來勢洶洶,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自然被動些,不過她很快就穩住了局勢,現在還算客觀。


    百嵐現在受了傷,瀟瀟還要分心照顧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瀟瀟晚上替百嵐換藥時,神情還是很凝重,她垂眸看著還未痊愈的傷口,終是忍不住問道:“疼嗎?”


    百嵐隨即一愣,搖了搖頭,“不疼,我沒事,你不要再自責了,是我自己要這樣做的,跟你沒關係。”


    雖然他嘴上這麽說,可瀟瀟還是很擔心,現在這樣的情況,要是出了什麽事,他根本無法自保。要是遇到了什麽危險,後果不堪設想,再說了上官忘我對百嵐一直都是虎視眈眈。


    瀟瀟抬頭朝百嵐一笑,為了不讓他繼續擔心,隻能故作輕鬆。


    這時百嵐突然問道:“彼岸花的種子真有這效果?”


    瀟瀟替他拉好衣服,淡淡迴道:“假的。”


    百嵐愣住,“假的?”


    瀟瀟點了點頭,這種事情誰會特意去留心?再說了剛剛曆劫迴來是需要休息的,哪裏還有閑工夫去在意這些。


    種子是誑他的,想必等他知道真相後定肯定會迴來找她算賬,可她又何時在意過呢?


    既然選擇了開戰,那他們就注定是敵人,恨不恨又有什麽好在意的?替百嵐擦完藥,又守著他睡去後,瀟瀟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迴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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