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荼音是打算在知雲樓裏等瀟瀟迴來的,順便休息兩天,可是一連等了半月都沒見到人迴來,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而且傳信過去也沒迴,荼音和雲凡隻能等,十分的難捱。


    今天荼音出門去逛街,因為想吃前麵街角的肉餅,所以一大早就去排隊了。


    要不說她們兩個是姐妹呢,這運氣也是夠夠了,當時荼音看見大家都站在告示前,出於好奇心,她也跟著湊了一會兒熱鬧……


    然後——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一陣邪風,那張皇榜就這麽水靈靈的落到了荼音的手上……


    知雲樓剛好開在了晟國地界,這說來也巧……最近這皇宮裏鬧鬼,荼音本來也隻是想湊個熱鬧罷了,結果因為湊這個熱鬧,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當雲凡看著荼音十分委屈的縮在一邊怯生生時,他這氣一下就泄了。


    荼音委屈巴巴的縮在一邊,生怕雲凡生氣,所以事先躲的遠遠的。


    雲凡看了眼荼音,又迴頭道:“梁公公,可否在通融一些時間,讓我等收拾一下行李,可好?”


    這宮裏鬧鬼,他們這做下人的最是難熬,主子惶恐,他們就是出氣筒,現在終於能解決這事了,所以梁公公不會拒絕。


    雲凡拉著荼音上了樓,雲凡有些疑惑,不是說去買肉餅的嗎?怎麽跑去揭皇榜了?


    雲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說吧,怎麽迴事?”


    荼音有些心虛,低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當時突然吹來一陣風。”


    等她反應過來後,皇榜就已經在手上了……


    雲凡並沒有生氣,反而摸了摸荼音的臉,帶著安撫的語氣,輕聲道:“收拾一下吧,我們進宮。”


    看來他們這劫躲不過去了,所以既來之則安之吧,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跟著梁公公聲勢浩蕩的進了皇宮,梁公公臉上帶著笑容,心中感歎終於有人接下這燙手山芋了……


    梁公公步伐匆匆的想將人引薦給皇帝,自然走的快了些。


    梁公公將帶著兩人到了鳳鸞宮,這是皇後的宮殿,傳聞皇後都被這“鬼”鬧的都病了好幾日了,皇帝擔心皇後,每日下了早朝就要到這鳳鸞宮來坐坐。


    梁公公行禮問安,“陛下,人來帶來了。”


    這皇帝倒是年輕,眉眼裏還有些英氣,荼音有些詫異,竟然不像話本子裏說的那樣,她還以為皇帝是會是年過古稀呢,沒想到會這麽年輕。


    皇帝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又問道:“兩位就是高人?”


    語氣頗有點輕蔑的意思,畢竟他看著兩人實在是太年輕了些,不像是有高深道行的人。


    皇帝有些不相信,對於兩人始終有些疑惑,也就想試探一二。


    荼音聽出話裏的意思,微微抿了抿唇,心中腹誹,誰說高人就一定是白發蒼蒼,身穿道服?要說起年紀,恐怕她都比皇帝的祖宗都要大,竟然還敢看不起她?


    雲凡扯起謊來倒是不卑不亢的,他揖手恭敬迴道:“陛下,師父仙去的早,隻留下我兩兄妹,不敢說像師父一樣厲害,但總學得一些皮毛。”


    皇帝臉色這才好了些,若有所思的點了頭,隨即又問道:“師承何人?”


    雲凡舉手朝天一拜,“無望真人。”


    荼音迴頭看了一眼雲凡,這讓他給編的,真當皇帝傻呢?編也不編的像一點,這要是皇帝不信怎麽辦?


    誰知皇帝大笑三聲,“竟是無望真人的弟子,失敬失敬。”


    荼音都傻眼了,還真有?!


    這無望真人在道術上頗有研究,又與晟國先皇有緣,更是保的晟國風調雨順,可惜在先皇病逝後,他也就雲遊去了,直至今日也有十幾年了。


    本以為今生無望,沒想到還能遇到其弟子,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說來也實在是巧,這無望真人是雲族的人,雲凡也曾聽他提過一嘴。


    他少時就愛癡迷這些道術,甚至到了癲狂的地步,但是家裏人對此卻很是鄙夷,一直勸他找個媳婦,他又一心撲在道術上,自然不肯。


    他就負氣離家,本想靠自己闖出一片天,結果卻不盡人意,倒是意外結交了一個知己。


    兩人一道飲酒論道,可故人病逝,他也就不再執著了……


    幸好當年雲凡問了一嘴,這才得知是晟國的皇帝。


    皇帝大喜,吩咐下去,“快帶兩位高人下去休息,今夜朕要親自設宴。”


    兩人也算有驚無險的過了這第一關,想必今夜皇帝設宴,其目的不簡單。


    人家畢竟是皇帝,就憑雲凡這三言兩語,隻能消除他心中大半疑慮,當年先皇和無望真人的交情甚好,鬧的滿城盡知,所以也不排除有人拿來做文章。


    梁公公帶兩人路過禦花園的時,荼音餘光一瞥看見了對麵亭子裏站著一個紅衣公子,正在賞花。


    因為是背對著的,荼音並沒有看清他的麵貌,隻是有些眼熟。


    等兩人走了之後,紅衣公子這才迴了頭,沒想到竟是連炎……


    他“死”前可是天機閣閣主,想知道一些消息還是能知道的,這隻不過是重操舊業罷了,幸得當初打下了一定的名聲,不然想進皇宮還挺難的。


    連炎這幾天可是無聊的緊,整天就是看一些書籍,在家閑轉,實在是乏味的很,所以就來凡間散散心。


    又碰巧這“鬧鬼”一事傳的沸沸揚揚的,他也隻是好奇什麽“鬼”敢在皇宮裏放肆,畢竟皇帝第一時間找的就是天機閣,所以他就來了。


    可沒想到會在這裏,再見到他們兩個,還真是應了那句,有緣自會相見。


    先前是太過自負了,也因此結下了不少的仇,但如今想他再也不是那個自負無能的連炎了,他現在炎族的殿下,他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本來想著閑來無事,想來捉個“鬼”玩玩的,可偏偏遇上了這兩人,連炎突然就來了興趣,輕輕笑了一聲。


    那就來比比看誰先抓住這個“鬼”了,可千萬別叫他失望啊!


    很明顯他是衝著雲凡去的,誰叫他們看上了同一個人呢?


    他是殿下,他也是殿下,兩人之間誰又比誰高貴呢?


    他不比雲凡,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修的一副菩薩心腸,風光霽月的叫人歡喜。


    而他就不一樣了,從小顛沛流離,吃不飽穿不暖的,沒受過一點善意,自然修不來一副菩薩心腸,也學不來風光霽月。


    曾經的那些痛苦,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東西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所以他可學不來光明正大,不過雲凡身為殿下,要是連這些都無力麵對,豈不是愧對於這個身份?


    連炎又將目光收迴,又重新把玩著花朵,既然來了,那就跟你們好好玩玩吧。


    連炎將牡丹放在鼻尖輕嗅,今夜皇帝設宴,想必也邀請了他們,看來今夜有好戲看了。


    皇帝設宴誰敢怠慢?所以雲凡兩人早早的就到了。


    荼音有些不自在,她害怕自己說漏嘴了,所以來的路上,她重複的問了雲凡好幾遍,確定完成的滴水不漏。


    皇帝來的時候,還親切的和兩人打了一個招唿,荼音有些受寵若驚,於是躬身喊道:“陛下。”


    可能覺得想著頭等大事要解決了,皇帝心情不錯,對兩人也十分大方,大手一揮道:“免禮,兩位不必如此,免禮快免禮。”


    荼音嘴角扯了一個笑,隨即躲到了雲凡的身後。


    皇帝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找誰,隨即問起了梁公公,“閣主還沒來?”


    梁公公躬身迴道:“奴才這就派人去請……”


    等連炎露麵的時候,荼音愣住了,下意識問道:“你怎麽在這?”


    雲凡倒沒什麽表情,今日在禦花園的時候不是見過了嗎?那時候他就知道是連炎了,畢竟連炎也太讓他記憶猶新了。


    在飯菜裏故意下鹽,然後去捉弄別人,他想不記憶猶新都不行。


    連炎這一身紅衣實在是太過記憶惹眼了,雲凡就迴頭看了一眼,在見與連炎佩戴一樣的玉佩時,他就猜到了。


    皇帝疑惑,“你們認識?”


    雲凡隨即揖手迴道:“天機閣閣主,久仰大名。”


    連炎隨即笑著揖手道:“先前竟不知兩人是無望真人的弟子,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皇帝了然,看來是認識了,不過他倒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誰能幫他抓住“鬼”。


    不然他也不會親自設宴,反正江湖上的人,雖有本事在身,卻很難管教,所以他也不想過多的去招惹。


    他們之間也隻是純粹的交易關係,你幫我處理事情,我拿等價交換,過後也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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