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麵色淡然的道:“沒什麽,就是讓我們幫她抓到害她的兇手,幫她報仇。”


    方問沉默的看著林清婉,半響才道:“你告訴她,我會盡力。“


    至於能不能抓到就看天道的了。


    林清婉就看向喬伊.莫爾斯,鄭重的道:“我們會盡力的。”


    喬伊.莫爾斯微微一笑,微微傾身道:“多謝你了。”


    林清婉就問,“對於您遇害前後的事,您還記得多少?”


    “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喬伊苦笑,“很多細節都不記得了。”


    林清婉表示理解,畢竟她死了,魂魄又被煉製和淨化,現在都裂著,肯定會遺忘很多事的。


    但是對於記憶最深的那一幕她卻一直記得,她看向德克,德克忍不住一抖,就聽到她說,“從酒店裏出來,我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我就站在酒店對麵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接電話,結果我的手機剛拿出來就被人從後麵捂住了。我被人拖進了停車場,塞到了一輛車裏。”


    “他們捂住我的嘴巴,我一直在掙紮,但他們給我注射了藥物,我渾身無力起來。然後,我看到了你。”喬伊注視著德克道:“我看見你走到車前,我一直在叫你,叫你救救我,你明明都抬頭看過來了,卻又上車離開了……”


    德克張了張嘴,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道:“我,我沒看到你……”


    他是真沒看到……


    現在的喬伊或許是信的,但當時的喬伊是一定不信的,後麵的記憶淩亂而飄零,她沒看過抓她的人長什麽模樣,而開車撞死她的癮君子又被抓迴歸案了,她怨氣不消,隻是下意識的跟著德克。


    因為記憶中最深刻,最難忘,最為執念的就是那一幕。


    她不明白,更怨恨,德克.杜威為什麽不救她?


    這是她自己的說法,但林清婉和方問四隻眼不這麽想,他們都知道她是被控製的。


    一個被控製的魂魄是不可能有自主意識的跟在德克身邊的,所以,這或許不止是她的執念。


    甚至,陰謀一點想,她被製造出來也是因為德克。


    想到這裏,三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也就懵懂無知的德克和周明宇還同情的看著喬伊。


    林清婉問,“在出事前,你身邊有沒有什麽怪事發生過?或是身邊的人有奇異之處?“


    喬伊想了想,搖頭,她的身影越來越淡,她這時候才有感覺,她是真的要死了。


    她目光留戀的看著在場所有的人,然後透過窗外看著外麵的夕陽,白雲,綠樹與青草……


    林清婉不再打擾她,看著她的身形慢慢變淡,她的魂魄似乎再也維持不住,順著那幾道裂開的口子,裂痕布滿全身,它們緩慢的碎成一點一點的散點,慢慢的消失於照射進來的夕陽中,連那無色的白點似乎都燃成了橘色。


    林清婉看著,無端的心頭升起一股酸澀,心裏沉甸甸的有些難受。


    方問抿著嘴道:“所以我不愛接這種活兒,如果是單純的厲鬼,或殺或淨化,就是魂飛魄散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但這種沒有做過惡,或是被人為控製的厲鬼,你殺了不是,不殺更不是。


    德克眼裏也盛了淚,雖然這段時間飽受喬伊折磨,但這一刻他還是有點兒傷心的,雖然他對她並沒有所謂的愛意。


    可茫茫人海中他們能夠看對眼,就證明了她是他欣賞的人,自然是有好感的。


    方問收拾了東西要走,德克很快迴神,笑吟吟的攔住他們道:“還請三位給我一個做東的機會,我在京城大飯店裏定了位置,我們不如邊吃飯邊聊,我對方大師手裏的東西很感興趣,願意出大價錢買下其他的商品。”


    林清婉翻譯給方問,方問收拾東西的動作就一頓,“其他的?比如……”


    四隻眼輕咳一聲,提醒道:“別太過分啊,幾張符紙上麵不會管,東西流通出去太多,不說修真者協會,上麵也是要過問的。”


    方問就撇了撇嘴道:“這生意是易寒介紹的,有本事你去和他談。”


    林清婉:“行了,除了安神符和護身符外,他們還能要什麽符?”


    方問和四隻眼一想也是,除了個別符籙外,其他的符籙都是需要靈力激發的,給他們,他們也用不上。


    “護身符也不能多出手,安神符你們想出多少都可以,”林清婉道:“走吧,我們去和他談一談,既然接了生意,當然要盡善盡美,喬伊.莫爾斯的事我們還得和他談一談。”


    倆人沒有意見,跟著他們去了京城飯店。


    德克首先提起護身符和安神符,這種符籙是最簡單的,基本上也是最受凡人歡迎的符籙,不僅方問身上有許多,林清婉那裏也有一遝,都是易寒畫了送給她的。


    所以方問沒糾結,直接從儲物袋裏拿出幾個縫製得特別精美的荷包給他,這是為顧客提前準備好的,一個荷包裏一張,方問覺得十張安神符要耗費十個荷包,非常舍不得。


    於是趁著上洗手間的空隙,將裏麵的安神符倒出來,五張放一個荷包,所以一共給了德克四個荷包。


    為了讓護身符顯得貴重點,一個荷包裏放一張。


    四隻眼沒想到方問摳成這樣,連幾個荷包都舍不得,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德克畢恭畢敬的接過,將東西拿出來看,詳細記下使用的注意事項,然後把東西放進隨身帶著的保險箱裏,這才笑吟吟的看向方問,“方大師,您那裏除了這兩種紙外,還有其他的紙嗎?”


    方問知道他不懂符籙,隻能把它稱唿為紙,但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有,但你用不了。”


    林清婉就替他翻譯,順道解釋。


    德克連忙道:“不要緊的,我就是不用,拿來收藏也是可以的。”


    林清婉笑容微淡,道:“需要靈力激發的符籙可不便宜,而且我們行內是有規矩的,這種東西不能出售給凡人。”


    四隻眼看向林清婉,有這規矩?他怎麽不知道?


    德克察覺林清婉的不喜,微微一笑,惋惜道:“那真是可惜。”


    沒再提這個話題。


    周明宇活躍氣氛道:“來來來,飯菜上來了,諸位嚐嚐是否合胃口。”


    大家微微一笑,舉筷吃東西,等到吃飽喝足,林清婉這才提起喬伊.莫爾斯的事,道:“杜威先生,雖然莫爾斯小姐已經走了,但我想有些事你是需要知道的。”


    將他們的猜測和他說了,“……莫爾斯小姐既然是被控製的,那她就不可能單憑自己的執念就能跟在您身邊,我想,這或許是因為她的執念和控製她的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德克不是笨蛋,一聽就懂了,身子一寒,微微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們懷疑莫爾斯小姐會遭遇不測,或許是因為她與您相遇了。”林清婉說罷,目光清淡的看向德克。


    德克臉色一白,也放下了刀叉,沉思起來。


    林清婉見他久久的不說話,便看了方問和四隻眼一眼,起身笑道:“今日多謝杜威先生的招待,我們吃得很盡興,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迴去休息,以後有事再聯絡。”


    德克迴神,連忙問道:“那……”


    林清婉淺笑道:“杜威先生可以通過周先生聯係我們。”


    德克很想問他們要一個聯係方式,林清婉卻道:“我們所住的地方通訊有限製,並不能很自由的聯係外界,周先生是我們隊長的舅舅,能夠以親屬的身份聯係到我們。”


    四隻眼和周明宇麵無表情的聽著林清婉胡說八道。


    德克隻能惋惜的送他們下樓,然後一轉身就熱情的扶住周明宇的肩膀道:“周,我的好朋友,我們換個地方繼續如何?”


    周明宇露出微笑,也搭著他的肩膀笑道:“當然,你遠來是客,我自然是主隨客便了。”


    “你們的中文真奇怪,上次我來中國聽到了一個詞語叫客隨主便,現在你又說是主隨客便,噢,到底那句話才是對的?”


    周明宇哈哈大笑道:“其實兩句話都是對的……”


    四隻眼將車開起來,後麵的聲音也慢慢聽不見了,方問這才問林清婉,“你們最後說什麽了,我看他情緒好像不是很好。”


    “沒什麽,他問我們要聯係方式,我找借口推了。”林清婉對他道:“修真到底是我們本土的文化,我們本國的凡人接受能力都有限,貿然出現在境外,隻怕會引起恐慌或其他情緒,所以我們不能與他們接觸太多。”


    “可我看你有繼續接觸的意思啊。”


    “我們不是答應了喬伊要幫她找兇手嗎?”林清婉道:“我們又不能出國,在外麵也沒有什麽勢力,總不能兩眼一抹黑的去吧?既然這事和他有關,讓他去是最好的。”


    “很有道理,那生意……”


    “吊著吧,不多不少的吊著,既不近,也不遠,看以後的情勢發展再說。”


    方問無話可說。


    車內安靜下來,方問這才把剛才德克給他的銀行卡拿出來,遞給林清婉道:“看看錢對不對,你說我們是不是得辦一張境外的卡?”


    “不用,”林清婉道:“現在的銀行卡都有換兌的業務。”


    看清楚裏麵的錢,林清婉微微挑眉,“真是個懂事的總裁,這比我們的貨款多了一千萬。”


    方問差點蹦起來,“美元?”


    “嗯哼。”


    四隻眼平淡無奇的繼續開著車,但踩著油門的腳其實有點飄忽。


    方問眼睛大亮,目光炯炯的盯著林清婉,“我們真的不能多接一點境外的單嗎?”


    貌似外國人比本國的凡人更加人傻錢多好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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