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微微閉上眼睛,司機的記憶便快速的在他腦海中閃過,他並沒有讀取太多,隻攝了近半年來的記憶就鬆開了。


    司機兩眼翻白,直接暈倒在床上,易寒也臉色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便衣連忙上前扶住他,擔憂的問,“你沒事吧?”


    易寒頭暈,所以隻是搖了搖手。便衣扶了他在一旁坐下,然後去看司機。


    司機已經暈過去,臉色白得不像樣子,額頭同樣冒著冷汗,眉頭緊皺著,好像很難受。


    便衣有點好奇,“你對他做什麽了,怎麽就突然這樣了?”


    他隻看到易寒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倆人都臉色發白,冒了冷汗。


    易寒沒說,他不會留下話柄,而肯讓便衣留下也是為了讓他為讓作證,他抬頭對他笑笑,問道:“他突然暈過去了是不是?”


    便衣眯眼,頷首道:“好像是的。”


    易寒消化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這不是屬於他的記憶,需要耗費精神去梳理,對神識的消耗很多。


    所以,搜魂術不僅對被搜魂的有傷害,對搜魂的,尤其是神識還不夠強的人也是一種負擔。


    而搜魂有違天和,修真界協會是明令禁止的,雖然未必會有人來查,但易寒也要做好要是有人來查,好有人給他作證的準備。


    易寒梳理了一下,對這司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是被人指使的,找他的是一個熟人,把他的手機找來,我知道那人的電話,我們得趕緊把人找到……”


    便衣眼中閃過驚疑,“你怎麽知道?”


    易寒就似有所指的道:“我至少知道了近三個月他的行蹤,你要嗎?等一會兒我寫出來給你,還有,我知道了他現在的住址,派人查一下他的關係網。”


    便衣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司機,再看易寒此時也是麵無血色,就若有所覺。


    事後,他非常羨慕的和同事們道:“是真的,我就看著他摸著他的腦袋,就閉上眼睛一會兒,倆人冷汗就直冒,然後臉色發白,司機直接就暈過去了,你們說這不是傳說中的搜魂是什麽?如果我們也有這審訊手段,還怕什麽罪犯不招供?”


    陳組長臉色發沉的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沉著臉道:“別胡咧咧,那司機現在怎麽樣了?”


    “還有點呆,但生命體征沒問題,現在基本的問題已經能迴答了。”


    陳組長皺眉,“什麽叫基本的問題?”


    便衣輕咳一聲,小聲道:“比如知道這是一,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了……”


    陳組長頭疼起來,“易寒不是說知道他這三個月的行蹤嗎,那對其他記憶知不知道?”


    “知道,我已經照著他給的疑點去查了,對了,和司機聯係的上家已經找到,老三他們去抓人了。”


    陳組長點頭,臉色沉凝道:“林聞博那邊找人看好了,就這幾天的功夫了,爭取讓大家過個年尾,小司和小陶的家屬要安頓好。”


    工作組的氣氛冷切下來,想到犧牲的兩個戰友,大家低低地應了一聲,大家又開始四散開去努力工作。


    陳組長看著抿了抿嘴,沒有勸說。


    他轉身帶了便衣出去,低聲道:“去醫院。”


    陳組長和便衣同事剛坐上車就覺得脖子上的福袋有點燙,燙得他有點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他想也不想拽著同事下車。


    “組長?”


    陳組長摸了摸脖子上才掛上去沒多久的福袋,沉著臉道:“讓人檢查一下這輛車,我們換一輛車走。”


    這個福袋是易寒給他的,工作組主要出外勤的人員都拿到了一個,事情已經過去一天,大家也都知道了,林聞博在的那輛出租車上的人之所以都能活下來就是因為那道護身符替他們擋了一道攻擊。


    可惜,當時貨車上麵還拉著貨物,速度又快,衝擊力太高,沒能安全把所有人都保下。


    因為國安犧牲了兩位同誌,易寒就特意迴特殊部搜刮了方問和鍾道長的護身符給他們送來,多少會有點用處的。


    至少陳組長就覺得很有用。


    他們換了一輛車去醫院,結果車還沒到醫院,負責檢查車的同事就打電話過來了,“刹車被動了手腳,離合也有點問題,我已經上報,部裏會查的,你們最近小心一點。”


    便衣掛斷電話,氣得差點把手機捏壞,“他們也太猖狂了,竟然敢在咱的院裏動手。”


    陳組長閉著眼睛沒說話,他眼底青黑一片,顯然很久沒休息好了。他並不意外。


    這個世上,光明的地方很光明,黑暗的地方也很黑暗,但更多的是被陰影籠罩的地方,那片陰影在被光明驅逐之前總會瘋狂的湧動起來,想要完全的遮住那絲光明。


    黎明前的黑夜是最寒浸的,那股寒意能夠浸透人的心底,但那抹即將出現的光明卻最能動人心。


    陳組長捏著胸口的福袋,微微睜開眼睛道:“快走吧,不要為這些事亂了分寸。”


    醫院裏,因為車禍而受傷住院的一行人住在同一樓層,林聞博也就腦震蕩了,此時隻要留院觀察,是傷者裏傷得最輕的。


    喬夢已經醒了,她比較慘,那道護身符沒能護住她全身,右腿和右手都被波及,右手還好,隻是骨折,右腿卻是粉碎性骨折,接上倒是可以,但能不能複健成功不一定,而且多少會有點影響。


    昨天的手術隻是搶救,之後她還要動至少三次手術才能把手和腿上的骨頭接上。


    她沒受過什麽苦,突然遭遇這樣的禍事,又不能總是打鎮痛藥,所以非常的痛和難受,脾氣難免不好。


    林清婉自然不會到她麵前給她出氣,於是照顧她的隻有林淸俊了,林清婉不知出於什麽心思,今天一早就給訂了一個病房,是雙人間,喬夢搬了進去,另一個床位則是林聞博的。


    那位和他們一起受傷的司機和一家四口還在重症觀察室,他們傷的比喬夢還要嚴重。


    畢竟喬夢當時就在林聞博身邊,受到護身符的庇護要多一點。


    其他人,尤其是那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和她的母親就沒這麽幸運了,就是坐在副駕駛的少年昨天也下了病危通知。


    昨天林清婉幾乎都在他們的病房外麵轉悠了,因為知道都是這次車禍的受害者,兩家的家屬對她都很友好,在林清婉和醫院溝通過後換了身防菌服進去看他們的家人時還一臉感動。


    他們也聽警察說了,林清婉是他們的同事,而且會醫術,當時醫生們沒到現場,就是她給做的急救。


    林清婉進去是給他們用靈氣療傷的,因為傷的人多,而且又重,她分一分,每個人的治療效果也就一般,重點還是吊住他們的命,讓他們自身的修複功能強一點。


    陳組長和便衣來到醫院時,林清婉剛從重症室裏出來,三人對上視線,陳組長就走過來問,“林小姐,您父親呢?”


    “在病房裏呢。”


    林清婉和家屬們點點頭,領著陳組長去林聞博的病房,“怎麽樣,事情有進展了嗎?”


    陳組長含糊的應了一聲,問道:“您父親傷得嚴重嗎?”


    “隻是腦震蕩。”


    “腦震蕩嚴重起來也很嚴重的,”陳組長蹙眉問,“他的醫生呢,我想問問他的情況。”


    “怎麽,陳組長要帶他出院?”


    陳組長笑了笑,沒應是,卻也沒說不是。


    林清婉就心中有數了,笑道:“腦震蕩不是很嚴重,現在已經能下地行走了,隻是還有點頭暈。你們先談著,我去幫您叫醫生過來。”


    陳組長點點頭,敲開門進去。


    進去了才發現喬夢也在這裏,他不由看向便衣,他不是說過要保護好林聞博,最好要把人隔開嗎?


    便衣眨眨眼,昨天他明明給林聞博定的是豪華單人間,怎麽才過了一天就變成標間了?


    還是雙人的!


    喬夢不認識陳組長,林聞博看到他卻激動的從床上坐起來,問道:“陳組長,是他要殺我嗎?是不是他雇人要殺我的?”


    喬夢瞪大了眼睛,陳組長連忙上前安撫他道:“林局長先別激動,您看嚇著您妻子了。”


    林聞博這才看到喬夢,立即壓下臉上的神色,掀開被子道:“我們出去外麵談。”


    喬夢忍不住叫道:“聞博,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林聞博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被子道:“是公事,你好好休息,別想那麽多。”


    喬夢怎麽可能不想?


    這次她可是差點就死了,她總要知道真相吧?她還以為是意外呢,這兩天沒少在心裏詛咒那個貨車司機。


    可是林聞博也很著急知道現在的情況,根本不等她說下麵的話就跌跌撞撞的要往外走。


    陳組長知道他現在還腦震蕩,生怕他摔跤,立馬扶住人,歉意的對喬夢一笑,然後順勢把林聞博給扶出去了。


    三人站在走廊的盡頭說話。


    “林先生,我今天來其實是想接您出院的,這一次貨車司機的確是被收買的,我們兩個戰友都為了救你而犧牲了,而現在我們警力有限,不可能派出那麽多人保護你,而醫院魚龍混雜,很容易出事,所以我想接你出去,換個地方居住,您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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